“海軍密碼本,哪來的?”羅耀很吃驚,韋大銘手里居然有這種好東西。
若不是留著陳祖勛,他還真不知道這個消息。
軍技室一直都對日本海軍的密電碼進行偵聽和研究,但海軍的密電碼編撰跟陸軍不是一個體系的。
雖然也偶有收獲,但收獲不是很大,如果能獲得一本日本海軍的通訊密碼本的話。
那很多問題就解決了。
起碼能從對方的編碼中發現一些規律,這就等于掌握了一條破譯的捷徑。
當然,拿到密碼本不等于就能破譯,還得好好研究出日本海軍的密電碼編撰規律才行。
“哪來的?”
“不知道,這還是我過去認識的幾個人在一起喝酒,他們醉酒之后透露的消息。”
“有沒有可能是他們故意醉酒跟你說的?”羅耀問道,韋大銘對他是恨之入骨,明知道陳祖勛現在是他的人,還把這么機密的事情透露給他?
除非是韋大銘另有目的。
“不是沒有這個可能,不過,韋處長雖然另外成立了特技室,但僅憑特技室的技術力量,根本無法破譯日本的海軍密電碼,即便是他們拿到的這本海軍密碼本。”陳祖勛道,“有沒有可能是,韋處長想要跟咱們合作,卻拉不下面子……”
“以你對他的了解,他會是這樣的人嗎?”羅耀反問道。
“不太像……”陳祖勛尷尬的一笑,韋大銘是個心眼很小,睚眥必報的人,怎么可能會有這么大的格局?
“這個事兒,你再去試探一下,我在側面打探一下,看是不是真有這樣一本海軍密碼本。”羅耀考慮了一下,吩咐一聲。
“成,我再去試試,看能不能套出一點兒話來。”陳祖勛一口答應下來。
“興姐今天把電話打到家里來了,家里沒人,老董接的,我回來的時候給她回了一個電話。”晚上回來,羅耀用冷水沖洗了一把臉,宮慧遞上毛巾說道,“興姐讓我問你,新暮光大廈的方案你看完沒有,有沒有選出最佳方案?”
“看完了,每個方案都給了我的意見,綜合起來看,山城建筑設計院的方案是目前我認為最合適的。”
“最合適的?”
“眼下建大廈,首先要考慮安全,雖然山城建筑設計院的設計看上去并不是最好看的,但是,它的設計是最適合的,大廈的逃生設置以及外部的偽裝,這才是讓我看重的,而且,他們還預留了后續改造的空間,如此超前的意識,這才是我想要的。”羅耀說道。
“那這第一名就是它了?”
“不,我說我們如果選擇建大廈,我會選擇這個方案,但是設計大賽不能因為我們的選擇而作為評判標準,不是搞了投票方案了,可以按照那個結果進行微調。”羅耀說道,“我不管最終結果,馬迪爾公司的那份方案一定要獲獎。”
“這個不難。”
“行,你把我的意見跟興姐轉述即可。”羅耀把毛巾遞還給宮慧,“今天陳祖勛給我匯報一件事,這個韋大銘不知道從哪里弄了一本海軍密電碼本。”
“海軍密電碼本,這可是稀罕東西,咱們在戰場上繳獲一本日本陸軍密碼本都困難重重,更別說海軍的密碼本了,那更是幾乎不可能的。”宮慧吃驚萬分。
“是呀,我也懷疑,陳祖勛的消息的真實性,別是,韋大銘故意的放出來的什么幺蛾子。”羅耀說道。
“很有可能,他知道我們很早就開始研究日本海軍密電碼了,但一直進展不順利,他針對這個給我們設一個圈套也不是沒可能。”宮慧分析道,“但也不排斥,他們手里真的有一本日本海軍密電碼本,哪怕是過期的,已經停用的,都有極大的價值。”
“他是在故意誘使我出手,然后抓住我的把柄,然后把我趕下臺?”
“這恐怕做不到,你在軍技室地位已經徹底穩固了,就算你暗地里出手,與他爭奪這本海軍密電碼本,那他也沒機會入主軍技室。”宮慧道。
“我直接找韋大銘,他肯定不給我,可我若是去找戴先生呢?”羅耀問道。
“這倒是個辦法,可是,你也沒有確切的消息能肯定韋大銘手里有日本海軍密碼本,若是戴先生問起,他否認怎么辦?”宮慧道。
“不管他手里有沒有,我又不是把他手里的海軍密電碼本拿走,我抄錄一份總可以吧?”
“倒也是,如果他手里明明有,卻還是拒絕,那他可要得罪戴先生了。”
“關鍵還是海軍密電碼本,如果真的存在,這個我們必須想辦法搞到手。”
“如果真有,那密碼本一定藏在一個十分隱秘的地方,或者是別人很難拿到的地方。”宮慧分析道。
“這個密碼本必然藏在電訊處了,電訊處在馬鞍山,那里是不但是韋大銘的獨立王國,還防備森嚴,一般人根本連靠近都不行,更別說進去了。”羅耀說道,“就算我現在去,韋大銘也未必肯放我進去。”
“那基本上無解了?”
“這東西之后從電訊處拿出來,我們才有機會,否則,甭想了。”羅耀說道,“還不如直接找戴先生給韋大銘施壓的幾率更大一些。”
“對了,那個情報五人組的副組長凱瑟琳少校最近好像不出去了,天天來所里報道,還有那個張黛,每天打扮的花枝招展,搔首弄姿的,搞的我們好多血氣方剛的小伙子都在議論呢,她又不是我們的人,有些規矩不好用在他們身上,這樣下去,我真怕有人把持不住,犯錯誤。”宮慧說道。
“這個張黛有什么喜好,或者有什么弱點?”羅耀問道。
“出手很大方,一身名牌兒,私生活方面我就不好說了,反正這種交際花式的女人,都差不多。”
“她經常夜不歸宿嗎?”
“也不是,她認識的人太雜了,什么人都有,有些人明顯是帶著目的接近她的,她似乎并沒有差距到這一點。”
“她要么是真不知道,要么就是故意的,你們就沒想過接觸她去了解凱瑟琳和五人情報組嗎?”
“想過,但是看張黛跟凱瑟琳的關系,我們若是有任何動作,只怕是沒從她嘴里套出對方的秘密,反而還會被對方看穿我們的想法。”宮慧說道。
“明天你找她談一話,請她在所里注意穿著和言辭,外面隨她如何,在所里必須給我穿著樸素,行為舉止要端莊,否則,門衛有權禁止她入內,反正她只是翻譯,沒有她,我們也不是沒有翻譯。”羅耀想了一下說道。
“給她一個下馬威?”
“嗯,我們總不能聽之任之,不然怎么管理下面的人?”
“日本海軍密電碼本,我怎么不知道有這件事?”戴雨農聽了羅耀的話,有些吃驚。
這么重要的情況,他居然不知道,或者說韋大銘居然瞞著自己,隱瞞不報。
“韋處長應該是想留著自己先研究一下,看能否破譯出日本海軍密電碼,然后再向您報告吧,他一直對學生能夠掌管軍技室不服氣,做夢都想壓我一頭……”反正早就撕破臉了,也不怕給上眼藥了。
“這件事我會查清楚的,如果真有這本密碼本存在,我做主讓你抄錄一份。”戴雨農承諾道。
“謝謝先生。”
“行了,你去吧。”戴雨農一揮手。
“大銘兄,晚上有空,過來吃個飯吧……還有誰?沒別人,就咱倆……嗯,好的,我在漱廬等你。”羅耀走后,戴雨農沉思一會兒后,拿起桌上的電話,要了韋大銘辦公室的電話。
第二天一早,羅耀睡得迷迷糊糊的,被書房的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給驚醒了。
大清早的,除非緊急軍務,一般不會把電話打到自己家里。
“喂,我是……,先生,什么,日本海軍密碼本被盜?”羅耀瞬間眼珠子瞪得老大,昨天才說到日本海軍密碼本,今天一早就收到密碼本被盜的消息,這也太巧了吧?
難道是韋大銘為了不給羅耀抄錄一份,估計搞出一出監守自盜的把戲?
韋大銘真要是這么做,那他真是魔障了,為了跟自己作對,那是不顧一切了。
這要是惹怒了戴雨農,他韋大銘能有好果子吃,時至今日,他已經不是那個非不可替代的人選了,真把戴雨農的耐心消磨干凈了,就不會對他下手嗎?
戴雨農一直都很容忍,甚至對他一如既往的信任,這當然有過去的情分和功勞,還有韋大銘確實在技術上的能力,某些時候,還真的依靠他,畢竟,軍統的電訊部門那是他一手搭建起來的。
但是任何容忍度都是有限的,何況把一個部門完全交給一個人,這不符合戴雨農用人的策略。
所以,他曾一度培養董益三,希望他能夠接替韋大銘的位置,奈何董益三不爭氣,受“章志林”一案的牽連,差點兒連自身都難保。
電話中,戴雨農的語氣很不善,當然,這不是沖著他的,應該是沖韋大銘的。
自己昨晚吃飯的時候剛跟韋大銘提及“海軍密電碼本”的事情,第二天一早,韋大銘就告訴他密電碼本被盜了,這是什么意思?
要是你直接跟我說,根本沒有什么海軍密電碼本,這到還能讓他好受一點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