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有些可惜!”
莫愁道:“蔡太師乃是皇上紅人,更是統領六部,若是得到他的青睞,想必老爺日后一定平步青云!”
莫愁跟鈴兒在鋪子賣布,自然也會聽到京城之中的大小事務,其中幾個重臣的消息自然不會落下。
不僅是做官的,連舉子,百姓,都不認為投靠蔡京是什么可恥之舉。
而且,作惡的不只是蔡京一個,那些其余鷹犬,誰知道啊!
船行一日,在東阿縣靠岸,武松便下船去了。
“這次可要機靈點,別再被賊人偷去了包袱!”張玄笑道。
“老爺請放心,這次武松一定機警!”武松抱拳道。
送走武松,張玄心里倒是一陣期待。
這時候武大郎應該還在清河縣里,不知道有沒有娶潘金蓮?還是已經搬到了陽谷縣里?
客船之上又上了一些客人,這才繼續前行。
張玄與曾廣兩個時常出來吹吹風,而常博宇跟李欣兩個卻是越來越火熱了。
簡而言之,就是不帶張玄跟曾廣兩個人玩。
不過也無所謂,張玄也看不上這些事情。
這一日兩人在甲板吹風,忽然聽到邊上一個士子在默默流淚。
張玄眉頭一皺,我們好基友兩個柔情蜜意的準備吟詩作賦,你個大男人在一邊流馬尿?
會不會看氣氛啊?
不過看別人傷心失望,也是人生一大快事!
所以張玄上前問道:“這位仁兄為什么流淚啊?如此大好風光,不知道為何感懷?”
假假的問一下,心里卻是一片期待。
快說說有什么搓事,讓我們樂呵樂呵!
那人擦了擦眼淚道:“在下剛剛感懷自身,想起自己屢試不中,去年坐船去山東做事,今年卻被人辭退回鄉,這么大年紀,連個安身立命的本事都沒有,故而傷懷不已,打擾兩位雅興,告罪告罪!”
張玄曾廣相視一眼,原來是個這樣的啊。
“世道艱難,何必傷心!收拾心情,整裝出發才是正理啊!”曾廣安慰道。
“我今年已然三十而立,卻一事無成,少年秀才,何等得意,鄉試卻屢試不中,替人出謀,卻是據不采納!”那人搖頭道。
張玄笑道:“恩,大多數讀書人,讀書,練字,熬夜,夏有蚊蟲,冬有飄雪,期間更有無數艱難。
這么努力,到頭來也不過是成為一個普通人而已,這位仁兄何不放開心懷,做一個普通人呢?”
“恩?”
那人看了看張玄一眼頓時怒道:“枉你也是讀書人,竟然胸無大志,我王寅羞與你為伍!”
張玄一聽,王寅?
怎么還起了個唐伯虎的名字,唐伯虎就叫做唐寅,當下笑道:
“喂,你該不是寅年寅月寅時出生的吧?老爹又信王,所以才叫王寅吧?”
那王寅聽了氣勢頓時一泄,怔怔的看著張玄道:
“你為何知道我名字的由來?莫非你也聽過我的名號?”
“哦,你也是讀書人,自然知道易經!”
張玄笑道:“我只是稍微一琢磨,沒想到就一語中的!”
“張兄說話一貫放蕩,在下代為賠禮,還望王兄不要見怪!”曾廣拱手道。
王寅也知道自己碰到的是有真學問的人。
這年頭出口就往別人傷口上撒鹽的人,不是什么浪蕩子弟,就是恃才傲物之輩。
這兩人一聲身服,又隱隱以這年輕士子為首,王寅也不敢小覷。
“哪里哪里!”
王寅也是客氣拱手道:“尚未請教兩位尊姓大名!”
“哦,說起來我們還都是浙江老鄉呢,在下金華曾廣,這是我的好友張玄!”曾廣笑道。
“哦?莫非是在杭州被成為詩笛無雙的張玄張舉人?”王寅詫異道。
“正是區區在下!”張玄拱手道。雖然在京城里面,張玄的才名也有點,但是不如老鄉知道的清楚。
“張舉人在杭州的才名,我在紹興也有所耳聞!”
王寅拱手道:“莫非兩位是赴京趕考回來?”
“嘿嘿,我家老爺這次春闈,可是一甲第一,狀元及第,曾公子也是二甲第四十七位,而且已經授官,帶三月后便前去赴任!”張三得意道。
“哦。原來是兩位大人當面,學生失禮了!”王寅急忙躬身見禮。
張玄心中一陣得意,這就是做官的好處,三十歲的人對張玄這個十八的小孩自稱學生。
嘿嘿,真有意思。
當然,要是曾廣當官了,幾十歲的老百姓見了他,都得叫他老父母,那場景一定更加有意思。
“快快請起!”張玄急忙扶起,感覺棒棒的。
王寅的眼睛里面,那個羨慕哦,嘖嘖嘖,都不知道該怎么形容。
“我聽聞張大人縣試第一,院試第一,鄉試第一,現在殿試第一!”王寅激動道。
但是李四卻是插話道:“我們老爺會試也是第一,大小三元都中了!”
“想不到!真是想不到啊!”
王寅聽了越加激動,就像是見到自己偶像一樣,張玄笑道:
“僥幸而已,大家都是讀書人,又是老鄉,何必大人來大人去的,我看王兄也是正直之人,為何會被人驅趕?”
“唉此事說來話長!”
王寅苦笑一聲,當下便講出事情緣由。
原來王寅去給松山縣令做幕僚,本來順風順水的,后來蔡太師不是要加稅嗎,王寅便攛掇縣令上書反對。
張玄一聽,這實在是怪不得縣令,實在是他自己找死,把他趕走算是輕的了。
蔡太師雖然加稅,但是也是朝中上下通過的,你反對?
吔屎去吧!
做官的不執行政令也就算了,你個七品知縣還反對?
不說你位卑言輕,就是捅到你上級知府哪里,恐怕也吃不了什么好果子!
張玄心中暗笑不已,這王寅若不是投機取巧之輩,就是心懷正義之人。
不過看他剛剛直斥自己,又出了這個餿主意,應該是心懷正義,有大抱負的。
但是,有大抱負的人多了去了。
不過無所謂,反正跟我沒什么關系。
張玄笑道:“這縣令不拿你入牢就算對得起你了,公然反對朝廷政令,多大的官都扛不住!”
“我輩讀書人,心懷天下,自然要以百姓為要,苛捐雜稅,實在不可取也,長此以往,國不將國!”王寅搖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