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張玄收拾干凈,穿戴整齊,照例前往宮中聽講道法,及至結束,張玄卻是直接跪下道:
“臣張玄,有負圣人教化,辜負皇恩,又不孝之舉,懇請皇上除我功名,解我官職,以正忠孝之道!”
“張玄你這是干什么?好好的辭官干什么?”
趙佶一挑眉毛道:“言官們就是喜歡搞東搞西,惹人心煩,你這樣受不得委屈,將來還能成什么事情?”
攻訐張玄的奏折,趙佶很早就看過了,并且不以為意,因為張玄的事情,他一清二楚,
要知道當初在郊外論詩文的時候,趙佶用的也是入贅的王端身份。而張玄怎么死了老爹,怎么入贅,怎么來京城的,趙佶都是清清楚楚。
“皇上,微臣在家父駕鶴西去之后,也沒有緊守孝道,德行有虧!”
張玄再次跪拜道:“懇請皇上降罪!”
“你的事情,在三年前我們結識的時候,你就如實稟告了,既然金華縣學教諭都沒有讓你不去參加縣學,那就是默認了,朕恕你無罪!”
趙佶道:“魏云,吩咐下去,關于張玄孝道有缺的折子,不必在遞上來,不僅張玄鬧心,朕也覺得厭煩!”
“是!”總管太監魏云當即吩咐下去。
張玄又痛哭道:“皇上仁慈!臣雖肝腦涂地,亦不能報也!”
手指直接摸眼球,張玄眼睛通紅一片,趙佶也是點頭道:
“好了,起來吧!對了,宮中新來了一位佳麗,倒是與你相熟!”
“哦?臣還認識?這倒是稀奇了,臣起于微末,所見女子不少,但是卻沒有多少符合進宮條件的人啊!”張玄皺眉道。
“你猜,你猜猜,猜對了有賞,猜錯了不罰!”趙佶盈盈笑道。
張玄道:“恩,微臣的同學們多事耕讀之家,親戚又是商戶,估計不是這些,要想入宮,起碼是詩書之家,官宦之后,身世清白才對!”
“繼續說!”趙佶倚在椅子上笑道:“很有道理,繼續分析看看!”
張玄繼續道:“臣的幾位老師,有女兒的不多,金華杭州的縣令知府等雖然相熟,但家教不錯并不拋頭露面,
周知縣的女兒已經許配出去了,吳云山先生的還小,附合條件的是李庭先生的女兒李玉兒,還有杭州知府林如海的女兒林霜兒,
只是林小姐終日在外抓賊,有巾幗之姿,莫非是李姑娘有幸被選入宮?”
“哼,看來玉兒倒是附和書生們的要求,怎么,我這樣的巾幗就不適合入宮?”
簾子后面走出一個高挑身影,麥色的肌膚更顯健康,桀驁的聲音透著孤高不群,正是林如海的女兒林霜兒、
“是霜兒小姐?不,見過娘娘!”張玄頗顯意外。
這林霜兒的很不符合這年頭的審美,高,健,黑,還拋頭露面風吹日曬的,年紀也不小,不夠賢良淑德。
“哈哈哈,你就差最后一點點,就猜對了!”
趙佶笑道:“這是修儀林霜兒,朕也是年后才發現宮中來了此女,一問之下這才發現還是頗有淵源!”
“原來如此!”張玄恍然道,
趙佶的女人,很多他都不認識,這也很正常,張玄掌管殿前司,護衛皇宮,知道宮中有品級的娘娘妃子,在一百五左右,其余的宮女約有七百。
而一百五左右有品級的,趙佶睡過,這才晉升,其余的無品的,十之八九是要等到三十多才放出宮去。
后宮的女人,按照地位分等級,皇后頂尖,四貴妃,一品;九嬪,二品;二十七世婦,八十一御妻。
林霜兒短短時日,就被封為九嬪之一的修儀,看來倒是頗為受寵。
要知道張玄爬了三年,才到二品大員,而林霜兒只有幾個月而已,雖然張玄的升官的速度也不慢。
“張玄,真的是好久不見啊!”
林霜兒見到張玄,卻是不太高興,雖然帶著喜悅,但是更多的是生氣憤懣。
女人進宮受寵,按照道理來說,應該很高興才對,而且張玄對林霜兒如何進宮的事情,根本一無所知,
不然的話,張玄肯定早早就去拜訪,讓林霜兒吹點枕邊風。
“張玄,真的是沒想到,你來了京城,我也來到京城,真的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修儀林霜兒笑道:“我在京城之中無親無故的,連個說話的都沒有!”
“修儀既然寂寞,不如今日就讓張玄作陪,一敘舊日友誼如何?”趙佶笑道:“來人,速速擺宴!”
一頓飯吃的不錯,張玄在宮中吃飯次數不少,而且言官攻訐事情解決比想象的更容易,
事情重拿而輕放,這就足以震懾宵小之輩,讓這些人知道張玄在皇上心中還是頗有分量,一般的攻訐,根本沒有用,即使你真憑實據,也毫無辦法。
吃過了飯,趙佶回去休息去了,而張玄則是陪著修儀林霜兒說說話。78中文m.78zw
“好你個張玄,你做官就做官,好好的非要扯到我頭上什么?還得我被太監馮西選出來充實后宮!從此對一個陌生老男人曲意奉承,不得自由!”林霜兒怒道。
“這個,我真的沒有啊,上次談論你,只是跟皇上說說我在杭州的趣事,說到了破案,這才夸了你一下啊!誰知道馮西這么上趕著就命人去了杭州!”
張玄急忙道:“而且嫁給皇上也沒什么不好的啊,榮華富貴,滿門高升,這可是天大的福分!”
“這種福分,我可受不起,我在杭州好好的,非要進宮,你不知道,這些宮女多討厭,凈會欺負人!”
林霜兒道:“若不是我有武藝在身,還有馮西太監護航,只怕還真的會體無完膚,香消玉殞!”
“宮中兇險,林大人又遠在杭州,恐怕不能以為外援!”
張玄道:“原來這馮西是做了兩手準備,其一求助我,其二走后宮路線,雙管齊下,用來謀求少監之位!”
“馮西?”林霜兒意外道:“是他?”
“不錯,年前太監楊戩遷升節度使,內侍少監的職位空了下來,不少太監都在謀求此位,我因為西征與他有些交情,便讓他說宮中出現不少祥瑞,沒想打他還另有打算!”
張玄道:“當日我與皇上說老家事情,馮西也是在場,但是皇上對你只是覺得佩服而已,沒有半點找你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