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護衛皇宮的千牛衛,他們普通軍士的休沐時間,每個月有6天,時間不算少。
不過在大型節假日,或者皇帝要外出的時候,所有休沐都會取消,全部都得隨時準備嚴厲護衛。
然后每年他們都會有三次的拉練,分別是夏天、秋天和冬天,也就是去附近的幾個省份做急行軍、翻山越嶺、剿匪等等訓練,為的是磨礪他們的氣魄和精神,別因為一天到晚呆在宮里,就什么都退化了。
三次拉練可是有講究的,一次達不到要求警告,第二次還達不到就直接勒令退出千牛衛,去帝京府做一個捕頭,或者去京畿地區做一個大捕頭等等。
這里面待遇和榮耀的差距,簡直是天壤之別,任何有點羞恥和抱負之心的,都不愿意被淘汰下來。
于是在皇宮屬于他們的訓練場所上,時時刻刻都能看到他們訓練的身影。
當然了,具體說待遇怎么好……
嗯,反正一個七品知縣的餉銀是比不上他們的。
另外就是一種榮耀感,問你在什么地方當差,你一說我就是在皇宮里守衛皇上、嬪妃和皇子皇女們的,街坊鄰居都得高看你一眼。
這有什么用呢?
找媳婦兒容易啊!
街坊鄰居七大姑八大姨的自家女兒、侄女們,都愿意嫁給千牛衛的侍衛們。
他們年輕的時候待遇好,年齡大一點了,不能在皇宮了,就外放到附近的州府縣當總捕頭甚至縣尉,一輩子都是風風光光的,多好呀!
況且選擇千牛衛的時候,那些長得歪瓜爛棗的一般都不能進入,大部分都是高高大大、相貌堂堂的壯漢,這些人穿上千牛衛制服就顯得威風凜凜,也讓女孩子們喜歡。
今天下了值,熊大寶第一時間便讓人帶著柳銘淇的字條,去裕王府的工坊,也就是繡衣衛衙門旁邊那個,帶了200瓶的消毒酒精回到皇城。
千牛衛雖然守衛皇宮,可并不在皇宮里面住。
不過他們的駐地是緊挨著皇宮的,就在皇宮外面不到一百米,有什么事情都很方便。
進入了他們所屬的軍營,關上了營門,熊大寶便指揮著兵士們把消毒酒精的箱子給抬了下來。
“狗子,你給老子小心一些,抱穩一點!”
“還有小鷹,別磨磨蹭蹭的,大家都等著呢,趕快!”
熊大寶的嗓門很大,這么吼著叫著,軍士們也加快了速度,不一會兒就把幾十個木箱子給抱進了營帳里面。
千牛衛的軍營一共有五個,四個校尉各占據了皇宮的一邊兒,在最靠近神武門的地兒,則是大將軍和兩位將軍的營帳。
他們平日里住的都是這種帳篷,一來是方便,二來肯定也是不能在皇宮的邊兒上搭建房子,那對安全可是一個極大的隱患。
熊大寶的校尉營帳不小,二三十個人站在里面都還有空余。
現在站在面前的便是他手下的軍侯、屯長和隊正們。
作為輪守皇宮的唯一禁軍軍士,千牛衛的人數是禁軍九衛之中最少的。
不算后勤輜重,龍騰衛、虎賁衛、熊渠衛、驍騎衛、豹騎衛、金吾衛這六大禁軍野戰部隊,都是二萬五千人。
負責監控天下的繡衣衛是一萬人,這是明面上的數字,實際上私下里他們雇傭了多少臨時工,那就說不清楚了。
守衛皇城的羽林衛,也號稱皇帝親軍,總數六千人。
最后只守衛皇宮的千牛衛,人數僅僅只有兩千人。
不過千牛衛的編制模式,還是和大家一樣的,他們一共有一位大將軍、兩位將軍和四位校尉。
熊大寶手里便有三百人。
麻雀雖小,五臟俱全。
別看他的全部手 下,還不如野戰的禁軍六衛同級別校尉的直屬人員多,但如果真正到了危急的時候,熊大寶的這么三百人,迅速可以擴展為軍官團,直接控制一支五千人的軍隊。
而且即便是現在走出去,熊大寶都不用擔心面子。
你們人數多,可你們能守衛皇宮嗎?
最重要的地方,最重要的人,只能由我們千牛衛守衛,這就是蝎子拉屎——獨一份兒!
當然了,羽林衛平日里也是有話說的。
你們千牛衛牛什么牛?我們羽林衛守衛皇城,連你們一塊兒保護了。
好吧。
這些人都是沒事做,閑得慌,不吵吵嚷嚷的,就好像突出不了自己是禁軍第一一樣。
回到眼前來。
“老規矩,你們一人拿一瓶,剩下的跟弟兄們分了。”熊大寶指著地上的消毒酒精道,“記得一次不要喝多了。”
“明白!”
一個軍侯笑嘻嘻的道,“老秦的下場咱還不知道嗎?我們才不會想要和他一樣,成為光豬呢!”
“呸!”
一個大胡子當即就毛了,漲紅了臉道:“別讓老子踏馬的找到是誰剝光了我的衣服,不然你們就慘了!”
看著他惱羞成怒的樣子,眾人不覺哈哈大笑。
“其實老秦的遭遇也給我們提了個醒。”熊大寶道:“銘淇都說了,這個酒精是專門消毒用的,不是拿來喝的,容易燒壞腦子。不然以老秦的酒量,怎么可能半斤就醉得不省人事?”
大胡子老秦尷尬不已,卻又不好反駁。
畢竟率先丟人的是他。
“頭兒,要不你看現在都快晚飯的點兒了,要不我們弄幾道冷盤,邊吃邊喝,也過過癮?”有一個軍侯嚷嚷著道,“喝酒嘛,人多才有意思!”
“對,頭兒,喝不喝?”
馬上有人跟了上來。
熊大寶遲疑了一下,“雖然我們要后天才輪值,可如果醉醺醺的回家,那可不大好。”
“沒事兒的,將軍他們不是都去看熱鬧了嗎?我們又不是在執勤期間喝的。”手下說道,“以往冬天的時候,下了值,咱們不都喝了幾杯酒,暖和暖和身體后,才回家的嘛。”
“那……行吧!”
熊大寶看到大家都這么心癢癢的,自己也不再忍了,“那就先開10瓶,不要喝多了。”
“好嘞,我去讓他們準備菜!”
“我去搬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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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去幫忙!”
“老朱,順便讓他們再做幾只烤鴨,用面皮包好了送來。”
一聽說能喝酒,一群酒鬼極快的行動了起來,不一會兒便把營帳變成了一個歡樂的飯店包廂。
千牛衛大將軍呂松跟羽林衛大將軍江少吉,從內城回到了皇城。
此時天色已暗,兩人漫步在軍營之中,小聲的說著話。
“嘖嘖,這一次宗室和勛貴們可真是用勁兒啊,這都幾天了?帝京府衙門每天圍著兩三萬人,嚇都要嚇死了。”
“可不是?在苗黑子那里他們還留點面子,可御史臺的大門和墻壁,早就被砸得破損不堪了,所有進出的御史都被臭雞蛋、爛菜給伺候過,弄得他們都不敢去辦公了。”
“還有大理寺,這不也被圍著嗎?幸好大理寺的一幫人聰明,沒有跟著起哄,不像是王智耿那樣當了出頭鳥,才相對來說好一些。”
“哈哈,說起老王,他可真是倒霉啊!要不是繡衣衛們守著,他家早就被夷為平地了!但繡衣衛也夠陰險,只守衛民眾們不能沖擊進去,不管他們扔不扔東西,老王的妻子和兒女們,可是跟著遭殃。”
“嗯,老王被針對也很正常,誰叫他干的都是得罪人的事兒呢?”
“我覺得……咦?”
說著話的江少吉,腳步停了下來,做出傾聽狀,“老呂,你聽到什么聲音沒有?鬧嚷嚷的。”
呂松也聽到了,他沒有搭話,而是快步朝著發出喧嘩的地方而去。
轉了幾道彎,他便抵達了聲音越來越大的營房。
營房門口站著兩個執勤的千牛衛軍士,看到呂松來了,他們的第一反應不是行禮,而是轉身就想跑。
呂松見狀大怒,“給我站住!否則我剝了你們這身皮!”
兩人嚇得一哆嗦,遲疑不定的時候,呂松已經趕了過來,從后面按住兩人的肩膀,厲聲問道:“怎么回事?啊?”
其實都不用兩人回答了,因為走到了這里,呂松和江少吉已經能聽到臨時帳篷里面的大聲嚷嚷聲音。
“來來,老三,咱們哥倆走一個!”
“哈哈哈,好啊,這酒喝得爽!我都快醉了!”
“你們別愣著呀,趕緊再給頭兒敬一杯酒,如果不是頭兒,我們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再喝這么美妙的酒了!”
“對對對,來,頭兒,我敬你一杯!”
“呵呵,少來!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們怎么想的?不行了!不行!我告訴你們,都喝了20瓶了,再喝都得斷片兒!”
呂松聽得臉色很不好看,江少吉卻已經聽出了那個頭兒是誰。
“大寶他們今天輪值嗎?”江少吉問道。
呂松搖搖頭,“白天是他們,現在已經下值了。”
江少吉笑了笑,“那就沒什么了,走,咱們去看看,到底他們喝的什么酒,性質這么高!”
說著,他越過了三人,徑直掀開了帳篷。
此時已經是深秋了,這么掀開帳篷走進來人,一陣涼風吹來,讓里面的人都哆嗦了一下。
熊大寶就坐在首位,看得最清楚,“喲,是江叔啊,您怎么來了……吃了沒?沒吃坐下吃點,我們這里可是有最好的酒,哈哈哈……”
他也是喝得多了,第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江少吉瞧著滿臉通紅的熊大寶,心中還有些驚訝。
什么酒這么厲害?
按理說這小子喝酒,沒有兩三斤是醉不了的呀。
此時呂松也邁步走了進來。
本來大家剛才就清醒了一點,如今看到了頂頭上司呂松,嘈雜的聲音一瞬間消失了。
連熊大寶都嚇了一跳,有點訕訕的道:“大將軍!”
其實平日里下了值,他都喊呂松做“呂叔”的,畢竟他老爹可是京畿總督熊文慶,唯一一個掛了大學士頭銜的總督!
但此時氣氛有些尷尬,雖然不是違反軍令,但被頂頭上司看到一群人酗酒,還是不好意思。
酗酒!?
熊大寶忽然倒吸了一口冷氣,有心想要撲到桌子上,將那些酒瓶毀尸滅跡,可一看到那十幾個酒瓶七倒八歪的放在長桌上,他頓時失去了行動的心情。
呂松第一眼先瞪了這群小崽子們,第二眼就看到了桌上的一片狼藉。
當看到那些酒瓶子時,他的眼睛不覺一厲。
這時的江少吉也忍不住驚呼了起來:“我的老天!你們怎么喝起消毒酒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