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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醫學實驗在繼續

  柳銘淇晚上也沒有離開皇宮。

  看著景和帝仍舊有點擔心的樣子,他也不好走開。

  被他打昏的陳貴妃,醒來之后看到兒子已經脫離了危險,也就沒有計較柳銘淇的大不敬之罪。

  她的一顆心全都在壽王身上,別的什么都不管了。

  事實上冷靜下來之后,她還記得自己脫口而出的是什么,因此她還挺感激柳銘淇打斷了她的。

  隨著熊孩子的狀態越來越穩定,太后和皇后用了晚飯后便回自己的寢宮了。

  事實上晚上的時候,壽王便已經徹底的退燒,像是正常人一樣的在酣睡。

  這一點景和帝問了周御醫,周御醫說了這很正常,人的身體機能會在睡眠中修復,等壽王睡夠了便會醒來。

  第二天一早,熊孩子果然是醒了過來,讓昨晚就在這邊歇息的景和帝歡喜過望,連續過來問了他好多個問題,生怕孩子這么發高燒一陣子就傻了。

  最后都是周御醫實在看不過去,以病人需要休息的名義把他給請了出去,壽王才落了個清凈。

  柳銘淇熬了一夜沒有睡,看到熊孩子沒事兒了,便直接告辭離開了。

  壽王被景和帝打擾了一陣子,又覺得有些疲倦,于是便又昏沉沉的睡了一覺,直到傍晚才醒來。

  他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天黑了,睜開眼睛一瞧,卻是有一個人睡在自己的床邊。

  “娘?”壽王下意識的喊道。

  “誒!”

  陳貴妃本來睡得就很淺,聞言也是下意識的一答應。

  等她抬頭看到了自己的兒子睜開眼睛,她自己的眼睛里就蓄滿了淚水。

  “安安,你終于醒來了!”陳貴妃想要抱抱兒子,卻又想起他受了傷,只能強行的忍住。

  “娘,我好像是睡了一覺,很難受,然后舒服了很多……緊接著父皇又來莫名其妙的問了我一大堆……現在是什么時候了?”

  壽王現在都還沒有怎么清醒,說話都有點亂七八糟的,毫無連貫。

  不過陳貴妃卻是聽懂了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安安,你安靜的聽娘跟你說……”

  她把這一次壽王受傷到痊愈的經過都說了一遍。

  熊孩子聽得一陣驚訝:“是那個惡魔救的我?”

  “不許這樣說你先生!”陳貴妃輕輕的打了他的身子一下,嗔怒道:“他可是冒著絕大的風險來救了你,你應該感謝銘淇才對,不然我們娘倆兒就再也見不了面啦。”

  “我看呀,他就是想要我當試驗品。”壽王癟了癟嘴,“娘,我好口渴。”

  “哦,殿下,這里是溫水……娘娘你可以扶著他喝水。”

  旁邊忽然傳來一個聲音,壽王勉力一看,記憶漸漸的回來了:“啊,原來是你這個庸醫!你怎么這么沒用?為什么要讓惡……裕王世子來救我!?”

  周御醫簡直是無語了。

  他下午也跟同僚換班休息了一會兒,現在剛剛過來值班,就遇到壽王又清醒了。

  本來等著他們母子兩人說說話,自己再去給他檢查一下的。

  結果好心給他倒水,卻被小家伙這么的責罵,真是又尷尬又無語。

  “胡說什么!”陳貴妃又阻止了兒子胡說。

  你這剩下的康復和后續都需要周御醫來料理呢,現在就得罪人家,這不是傻嗎?

  現在陳貴妃越發覺得,兒子是要多管教一下了。

  畢竟如果前天下午他摔傷之后,如果認真的涂抹消毒酒精,忍住一點痛,哪里會有這兩天的擔心受怕?

  嗯,裕王世子的管教方式,還是比較有用的。

  為了兒子以后再也不要有這樣的驚心動魄,陳貴妃心中已經把他給賣了。

  本來還有點不服氣的壽王,在床上不自覺的縮了縮身子。

  怎么忽然覺得有點冷呢?

  接下來的兩天時間里,柳銘淇就一直泡在了實驗室里面。

  救治熊孩子成功,并不代表磺胺就可以大規模使用了。

  這一次只是運氣好,沒有任何的科學實驗數據支撐,這對柳銘淇這樣的資深理科狗來說,是絕對不能忍受的。

  所以他必須要大規模的做實驗。

  他一方面進行進一步的提純,另一方面讓下人去買了上百只的兔子。

  在沒有小白鼠的時代,就只能用兔子來代替了。

  柳銘淇陸陸續續的給它們劃開傷口,然后故意使得它們傷口感染,按照嚴重程度不同、發炎蔓延速度不同,分成了好幾個小組。

  狀態不同,用藥的程度也不同。

說實話,還是用針劑注射比較方便,這樣只是喂它們喝化開的磺胺藥水,有些  方便。

  但終歸來說,這樣的實驗還是很有積極作用的,能讓柳銘淇準確的明白到藥效和劑量的區別。

  在這第三天的時候,府上便迎來了一個客人——周御醫。

  周御醫也是剛剛才得閑,壽王的傷勢好得差不多了,他這個主治的御醫才能放心離開。

  柳銘淇對于醫學沒有太多的天賦。

  化學其中的一門學科就是化學醫學,就是制造各種合成藥物的。

  但化學種類實在是太多了,柳銘淇不可能全部都學到,他只知道一些理論和皮毛。

  如若磺胺的發現不是那么的有意思,少年也不會記得那么清楚。

  于是他就迫切的希望有一個又懂醫學,又能積極鉆研醫學的人出現,好把他這里的那些知識給繼承和發揚下去。

  西方十八世紀現代西醫醫學才突飛猛進,短短的兩百來年時間,到了二十世紀,便是達到了一個小巔峰。

  沒有理由從柳銘淇這里得到的許多二十世紀、二十一世紀的醫學知識,大康還能發展不起來?

  你要說發展熱武器,可能朝廷諸公會有很多忌諱。

  但是發展醫學的話,哪個敢說一句不字?

  即便是開刀這樣的臨床醫學,柳銘淇都有把握讓民眾們慢慢的接受。

  怎么接受?

  讓他們看到效果不就好了嗎?!

  華佗的開顱手術為什么嚇破了曹操的膽子?

  不就是因為他一上來就說要把腦袋打開嗎?

  如果華佗在此之前,已經做了很多次的開腹腔手術,并且獲得了積極的成功,你說曹操會不會以為他想要殺自己?

  凡事都要有個循序漸進,而不是一步到位。

  一步到位的,十有八…九都不會成功,就算是成功了,那也是僥幸,并不存在任何可以推廣和穩定執行的標準。

  這也是為什么許多醫學實驗獲得了成功,但久久都不能用在實際運用中,救助更多的人的緣故。

  周御醫今年四十七歲,年齡和經驗都是最豐富的,而且有足夠的威望。

  上次柳銘淇拿了消毒酒精去救治了小宦官韓安,之后聽說了這事兒的周御醫自己給自己胳膊劃了一刀來實驗消毒酒精,這就證明他有足夠的探索精神和犧牲精神。

  而恰好探索精神和犧牲精神就是做科學研究最需要的東西。

  小胖子方磊便是這樣。

  他不是兩次上熱氣球都摔下來,第二次還險些沒命嗎?

  這才是柳銘淇想要的徒弟。

  那些又想要得到好處,卻又不愿意付出代價的,是永遠沒辦法成為科學家,沒辦法獲得成功的。

  因此,讓周御醫來幫著柳銘淇推廣醫學觀念,那是再適合不過。

  所以一聽說周御醫來了,柳銘淇便讓人直接把他請到了實驗室的院子里。

  周御醫看到院子里大大小小的兔子籠子,初始還不覺得奇怪。

  可是等他仔細一瞧,卻是看出了端倪。

  周御醫一邊蹲著看兔子,一邊問道:“殿下,你這是……讓兔子也受傷感染了?”

  “對。”

  柳銘淇道:“我這是在做實驗。”

  “實驗?”

  “根據受傷狀況的不同,根據用藥時間的不同,根據藥量的不同,都要詳細的去觀察和做記錄。”柳銘淇道,“只有這樣全方位的去做了實驗,有了真實的數據,才能確定藥的效果……這個不跟你們大夫開藥方,也要有千百個人來實驗效果一樣嗎?”

  周御醫笑了笑,“我們可不敢開那些不靠譜的藥方。”

  柳銘淇道,“但是不靠譜并不代表沒有用,為了確定到底有沒有用,我們就該嘗試一下。”

  周御醫這一點倒是很贊同,不過他也有疑惑:“殿下,您這用兔子做實驗,對我們人有用嗎?”

  “有參考價值。”柳銘淇耐心的解釋道:“如果連兔子都能受得了,都能對傷勢有所幫助,那么應該對人類是無害的,且有積極效果的。”

  頓了頓,他又道:“只要兔子這一關過了,那么下一關我們就要找人來實驗了。”

  “找人實驗!?”周御醫倒吸了一口冷氣:“您找什么人實驗?”

  用人體來試藥,從來都是不道德的。

  現代的醫學來實驗各種藥物,都要花高價錢來聘請人當“自愿者”。

  這些“自愿者”拿了高額的錢財,還得簽下嚴苛的免責協議,不然出了什么事情,醫藥公司可完全賠不起。

  在現代社會,有的是窮人搶著干這些“自愿者”。

  在古代,在大康朝,可從來沒有這樣的人出現。

  醫也從來沒有想過有這種的方式。

  他們開中藥,也是試著試著來,堅決不敢用不靠譜的藥物,只能不斷的微調。

  但這樣可以治病,卻沒辦法有突飛猛進的效果。

  西方的那些合成藥物可不一樣,都是化學藥品,藥效好、傷害大,不做實驗做一個取舍,沒人有膽子敢硬來。

  但是這樣的藥物一旦通過臨床試驗了,大部分的藥物單從效果一方面來說,絕對是遠遠超過了中藥。

  這就是形成了質變。

  包括外科手術也是如此。

  那可不是什么單單手術那么簡單,還有一系列的配套。

  比如說麻醉、器械、輸液藥物、各種應急激素類藥物、手術器材、縫合……等等。

  哪一個不是至關重要的?

  只有這些完全都跟得上發展,得到了十足的發展,才能使得手術的成功率越來越高,越來越能救治更多的人。

  回到眼前來。

  面對周御醫的瞠目結舌,柳銘淇淡淡的道:“找那些自愿者啊,誰愿意來就給他們錢,講究一個買賣公平。”

  “用生命換錢?”

  周御醫覺得自己的觀念受到了嚴重沖擊。

  “這樣的人多了去了,只要為了錢,什么都愿意做。”柳銘淇淡淡的道:“比如說他家里全都吃不起飯,只能吃土了,為了一家老小,他又沒有別的本事,那么自愿做實驗來還錢,在他來說有什么關系?如果不來,他一家人都要死。”

  “這個……這個……”周御醫說不出話來,但還是搖頭:“我覺得這樣不好。”

  “我也這樣覺得。”

  少年忽然笑了起來,“那么我們換一種人吧!用牢房里面的死囚犯怎么樣?反正他們都該死,反正都要砍頭,不如讓他們做點對人類有意義的事情。”

  周御醫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我覺得行!嗯,這些人可以!”

  就如同柳銘淇所說。

  既然都是罪大惡極的死囚犯,那么廢物利用當然可以。

  連周御醫這樣的醫生都沒有心理負擔。

  柳銘淇心中微微一笑。

  他剛才是故意先說的自愿者,就是為了引出后面的死囚犯。

  有了前面自愿者的做比較,那么再去想死囚犯,就不會有任何的同情了。

  總比讓柳銘淇去招募那些自愿者做實驗來得好吧?

  這就是先后順序對于事件的影響。

  周御醫當醫生還行,可是論到心機問題,完全不能和柳銘淇比。

  “既然如此,那么周御醫你也參與進來如何?”柳銘淇問他道:“我們先從實驗兔子開始,等到積累了更多的經驗過后,就可以找死囚犯來實驗了。”

  “可以,不過殿下你得幫我跟趙公公請假。”周御醫沒有絲毫的猶豫,相反的,他還很興奮樂意。

  “沒關系。”柳銘淇又道:“另外周御醫你有徒弟嗎?”

  “現在沒有。”

  周御醫搖搖頭,“進入宮中是不可能帶著徒弟進去的,宮中有忌諱。”

  柳銘淇好奇的道:“那平日里幫你打下手的人呢?”

  “有一些宦官和宮女,幫著做一些雜物。”周御醫道,“真正的治療病人,他們是不能參與的。”

  “我明白了!”

  柳銘淇道:“這樣,我們多選擇一些人,來跟著你學習,也順便適應這種做實驗的氛圍……這樣我們就可以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研究更重要的事情方面,你說呢?”

  周御醫也爽快,想了想就點頭:“好,正好我也想要收幾個徒弟,免得一身醫學失了傳。”

  柳銘淇頜首笑了。

  只要周御醫首肯,少年都不怕招不到人。

  這可是跟著御醫學習呀!

  不知道多少窮苦人家的還是會搶破頭來要這個機會!

  古代的當大夫的學徒,那基本上跟手藝活兒的徒弟一樣。

  進入師門,家長要簽署“打罵隨意”、“生死無關”的契約書的!

  如果師父品德不好,完全可以把徒弟當成奴隸來對待。

  但為什么還是有那么多人前仆后繼的來當學徒?

  因為學好了有飯吃啊!

  有飯吃,在任何時代都是第一重要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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