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不遠處傳來了一陣慘叫聲,或者是悶哼聲音。
做慣了壞事兒的志村康勝聽得出來,這是大康軍人在殺戮那些受傷的東瀛軍士。
他冷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咳出了血水:“這就是你們天朝上國的風范?殺戮沒有戰斗能力的武士,真是可恥!”
柳銘淇也笑了,“有什么可恥的,這不跟你們殺戮平民一樣嗎?”
“這怎么一樣?他們是卑賤的農民,我們是武士!”志村康勝道,“我們是尊貴的武士!”
此時他倒不把那些東瀛軍當成賤種了。
柳銘淇點了點頭,“說白了,除了你們之外,其余人都不是人唄?”
這就是前世今生倭人們的普遍心態了。
柳銘淇也不想和他廢話,“我再問你一句,你是誰?職務是什么?”
“呸!”
志村康勝又是一口血水吐了出來。
他的氣息卻已經漸漸的衰弱了下去。
柳銘淇道:“你可想清楚了,如果你老實配合的話,我還能救你一命,以后回到東瀛都有可能……你要是不合作,我也只有借你的頭顱去送給你們統帥了!”
志村康勝邊咳邊笑:“我自己的情況我不清楚?我已經活不了了,你別在這兒騙我……看在我們都是貴族的份兒上,你給我個痛快吧!”
“就你這個傷勢算什么?”柳銘淇道,“你到底是什么貴族將軍?豐川真幸都舍不得給你幾瓶專門治療傷勢的神藥?他不是買了我那么多么?”
志村康勝瞟了柳銘淇一眼。
他已經極度虛弱了,沒有聽清楚最后一句話,不過他身上卻是有兩份神藥的,這是豐川真幸親自給他的,讓他在受傷之后用。
當初景和帝分了一千份給六國,東瀛得了差不多一百五十份,身為五大護衛將軍之一,志村康勝得兩份是很正常的。
可他現在連手都動不了,怎么能拿出藥來外敷內用?
找誰幫忙拿?
這些大康人?
別做夢了!
找他們的話,不但自己不能得救,反而會讓他們得到神藥,這不是白癡嗎?
可如今聽到柳銘淇說起了神藥,他心頭不覺一顫。
看樣子這位貴族將軍,也是地位很高啊,都知道我身上能有神藥?
既然是這樣,說不定他不會貪圖我的神藥呢……
志村康勝心中出現了一絲糾結。
柳銘淇看他老是不說話,不耐煩了起來。
他轉頭就往外走,“送他歸西吧!把腦袋割下來……對了,再割了這家伙的!”
志村康勝:“!?”
這割頭我聽說過,怎么忽然要割了?
這不是讓我死了都不能完整的轉生嗎?
一想到這里,他忽然就有些慌了。
人要是窮了的話,死不死的其實無所謂,活著都是受折磨。
但是富裕了就不一樣了。
都舍不得死。
不信你看看,那些一天到晚怕三怕四的,多半都是富人。
志村康勝這樣的貴族,又是五大護衛將軍之一,當然更加惜命。
剛才他是覺得自己沒辦法活了,所以硬氣了一把。
可如今看到面前的貴族將軍對療傷的神藥知之甚詳的樣子,應該或許能救自己一命,他本來心中就糾結著呢。
再聽到貴族將軍說要割了自己的,他頓時覺得不能忍了。
“等一等……”
就在一個皇家橄欖球隊隊員提著大刀獰笑著走來時,他虛弱的喊了一聲。
“殿下,他有話說!”
隊員的這么扯嗓子一喊,本來虛弱得快說不出話的志村康勝立刻精神一振。
殿下!?
他當然曉得,和“殿下”在東瀛被稱呼得爛了不同,在大康是沒有多少人能被稱呼殿下的。
能被稱為殿下的人,至少都是一位郡王世子,甚至是親王世子!
這么年輕,又這么的威猛,難道是那位傳說中的大康天縱猛將——怡王世子?
如果是他的話,那么關于神藥,一切都能解釋得通了。
敗在這樣的天縱猛將手上,不丟臉!
有了這個作為遮羞布,志村康勝的求生欲更加強烈。
在柳銘淇一臉不耐煩的走回來的時候,他勉力的道:“這位殿下,我叫志村康勝,是大將軍手下五大護衛將軍之一……還請您救治我,我可以贖回自己!”
“贖回?你當這里是西方傻比的騎士世界啊?”柳銘淇笑了,“趕緊先說一個我有興趣知道的情報,不然你就去死吧!”
他越是這么不把人命當成命,志村康勝便越是覺得他有皇家風范,氣勢上就更弱一些。
“殿下,我是奉命率領偏軍來攻占松溪縣,然后順著松溪縣往浙江三大防御大城之一的西面慶元包抄……此次負責進攻慶元的是三神將之一的池野信綱殿下。他率領的兩萬五千大軍,昨晚已經攻下了政和,最多三天就會直抵慶元府!”
聽著志村康勝的講說,柳銘淇這才點點頭,示意樊山道:“山哥,你幫他看看,如果能救就救吧,不行的話還是殺了。”
志村康勝聞言渾身都在冒汗,他顫抖著道:“我感覺我還能救一下……這位大哥,請您在我這邊盔甲下面的……”
他正想說拿出消毒酒精和神藥,便看到樊山從自己兜里拿出了同樣外包裝的消毒酒精和神藥。
嗯!?
這個……
怡王世子和圣人德王殿下是好兄弟,他的手下能有這些東西,不足為奇。
志村康勝這么思索著,身上的盔甲已經被樊山給扯掉了。
樊山看了看他的胸腹傷勢,點了點頭,“算你有點狗運!”
說著,他想也不想的直接用酒精倒在了志村康勝的一道長長傷口上。
這道傷口只是劃開了長長一塊,肉都翻了起來,但卻沒有傷及內臟。
因此問題不是很大。
只不過是失血過多了而已。
“啊……”
被消毒酒精這么一澆,志村康勝發出了慘烈的叫聲。
緊接著樊山又把磺胺粉灑在了他的傷口上,再熟練的用紗布包扎了兩圈。
這還不算。
志村康勝剛剛回過一點神,樊山又澆了一瓶消毒酒精在他幾乎被踩碎的膝蓋上。
“啊啊啊”
這下子志村康勝就撐不住了,眼睛一翻白,昏了過去。
樊山用手試探了一下他的鼻子下面,對柳銘淇點了點頭,再繼續了自己的抹藥包扎過程。
“哼,這些倭寇,命倒是挺硬的。”柳銘淇笑了笑,轉身就走,“走吧,我們去看看銘璟和寶哥他們怎么樣了!……這群家伙,肯定已經殺瘋了吧!”
本來這一場伏擊戰,也是柳銘淇的初陣。
可是張勤和熊大寶打死都不要他上場。
柳銘璟這個豿日的東西,為了自己能上場,卑鄙的站在了他們一方,美其名曰的讓柳銘淇當“最后總預備支援隊”。
臥槽!
這不就是看客嗎?
所幸老天爺還是很疼愛柳銘淇的。
這志村康勝一行兩百多人,正好朝著柳銘淇的方向逃竄。
這下子柳銘淇可沒有客氣,讓護衛自己的皇家橄欖球隊隊員們直接一頓木柄手雷招呼,殺了他們一個措手不及。
要不是他們急于逃命,恐怕也沒有這么順利。
當然了,要不是他們第一次遇到木柄手雷,不知道怎么來防備,同樣也不會這么順利。
現在這兩百多倭寇,就剩下了志村康勝一個人還有氣兒。
其余的就算沒有被射死、炸死、踩死,也被皇家橄欖球隊的隊員們殺死了。
柳銘淇早就下令過,對所有人包括張勤和熊大寶在內,都說過,死了的倭人才是最好的倭人,一定要記得多補上幾刀,這樣才對得起被他們殺害的民眾。
張勤和熊大寶怎么想的柳銘淇不知道,但柳銘璟是很樂意的,剩下的都是吃他德王府飯的人,怎么可能不聽命令?
剛才志村康勝想要逃跑的時候,松溪城的戰斗就已經差不多要結束了。
在肅清了爬上城墻的敵人之后,松溪縣縣令姜奎在進去的兩個德王府侍衛的催促下,帶著剩下的一千多守軍和青壯,沖出了城門,開始配合特種小隊做了最后的收割。
于是柳銘淇過去的時候,看到的是城門外到處橫躺著的死尸,城墻上下周圍一片狼藉,凄慘得很。
他最關心的還是自己人。
在那邊哈哈大笑的柳銘璟,見到了柳銘淇的隊伍后,興沖沖的騎著馬沖了過來。
他渾身都是血,但很明顯都不是他的。
柳銘璟的渾身上下都散發著一股亢奮的味道。
這和去年他去四川的時候,連續兩次遇到南詔土人攻擊時的情況很相似。
而且這一次還尤其的亢奮,渾身都有點發抖。
“銘淇!”
下了馬的柳銘璟,一把把少年給扯下了馬,興沖沖的指著不遠處的城墻道:“三千多人,咱們幾乎把他們都給留下了!我們無一陣亡!只有十幾個輕傷的!爽!!”
柳銘淇這才松了一口氣。
在這種時機,用這么強悍的炸彈攻擊,再加精銳小分隊沖殺……倘若是這樣都有大傷亡,真是讓他懷疑現代科學的力量了。
柳銘璟拉著少年就往前走。
邊走他邊說,“這木柄手雷第一次用在實戰中,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倘若不是這么幾輪的輪番轟炸,倭寇就不會被忽然間打斷了脊梁,咱們打起來會更加的吃力呢!”
“他們很強嗎?”柳銘淇問道。
“嗯……這要看怎么說。”柳銘璟道,“反正我直接就沖殺了三個來回,凡是擋在我面前的全都死了!不過他們倒是夠堅韌,在這個時候都還沒有徹底崩盤!要不是我、大寶、張哥專門指著他們的將領殺,恐怕還沒這么容易取勝。”
少年笑了笑。
這便是特種部隊的斬首戰術了。
在后世的三四十年代,就是由精銳小隊直插敵人指揮部,端掉他們的指揮場所,從而讓敵軍陷入混亂。
沒有統一指揮的軍隊,自然而然戰斗力就會急劇下降,想要取得戰爭的勝利,那簡直是難如登天!
我軍非常著名的一次是在高麗半島,一口氣穿插直接端掉了南韓的“精銳之中的精銳”的白虎團指揮機關,從而直接繳獲了他們的白虎旗——這也就是韓劇《太陽的后裔》里面男主角所在的部隊。
按理說,一支軍隊的軍旗被奪了,那就該取消編制了,結果南韓還能那么沒臉沒皮的繼續重組,真是屁服屁服。
然后到了新世紀,直接就變成了用無人機轟炸敵軍最高將領所在地,從而形成更加簡便快捷的斬首。
至于古代嘛,這種斬首戰術,最先進也只能是現在這樣了,甚至于這種斬首行動都是超越了這個時代二百年以上的。
由木柄手雷開道,再由猛將兄作為突擊箭頭沖殺進去,哪里抵抗最為激烈就殺向哪里。
幾次的絞殺首腦、驅散了他們的集結過后,敵軍自然而然就崩潰了。
畢竟這支倭人軍隊還不是二戰期間的那一支,沒有那么強悍的心理素質和變x的所謂武士道精神。
當然了,即便是如此,想要用區區兩百來人就沖殺掉城下一千多的倭人軍隊,那還是有著很多講究的,缺少了一點細節都不行。
除卻柳銘淇這支特種小隊,別的軍隊根本沒辦法做到。
環目看過去,特種小隊的侍衛們,一部分人正騎著馬兒在旁邊轉圈兒,以防有什么倭寇逃跑。
另外一部分人下馬休息了,瞧著他們眉飛色舞的說話的姿態,就曉得這一次他們的帶來了多大的震撼。
其實這群人也是上一次陪柳銘淇去四川的人,但那些南詔土人怎么可能和倭人的正規軍比較?
他們在羽林軍服役的時候,也曾經去草原 這一場才是真正的戰場廝殺。
回想起剛才發生的一切,他們許多人都以為自己在做夢。
即便是知道兩百騎兵沖擊毫無準備的敵人一千多軍隊,應該能獲得完勝,但卻沒想到是如此的輕松,摧枯拉朽。
己方也就是十幾個人輕傷,這還大部分原因是因為自己不小心所致,其余的一個傷亡都沒有。
能打得如此容易的戰役,哪怕是他們身為天下最強之羽林衛,之前做夢也不曾夢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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