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姨的臥室設有獨立浴室，她和果果今晚跟往常一樣，照常在里面洗澡，沒用外面的浴室。
被叫聲和哭聲驚到的楊帆趕到后，看到的最后一幕是果果被十三姨推出浴室，門關上。
穿著睡衣，戴著兔子帽的果果站浴室門口，張嘴仰頭大哭，豆大的淚珠從臉上滾落下來。
不用多想，她肯定是剛被十三姨打了。
“怎么了？”楊帆詢問果果，很心疼小姑娘。
“媽媽讓我幫她搓背，還打我，嗚哇~”楊帆一來，小姑娘哭得更慘烈了。
楊帆把她抱起來安慰，同時還朝浴室里的十三姨埋怨道：“怎么又打……”
說一半他就不說了，看著果果手里刷鍋用的不銹鋼絲球發呆。
“你用這個給媽媽搓的背？”楊帆問小姑娘。
“嗯。”果果點頭，絲毫沒覺得有什么不妥，還是很委屈。
接過果果手里的鋼絲球查看一番后，楊帆松了口氣，站浴室門口問里面的十三姨：“沒有搓掉皮吧，要不要我幫你看看？”
沒等十三姨說話，楊帆又說道：“哦哦，忘了你不是果果，不能看，你自己照照鏡子，嚴重的話去藥店上點藥，我幫不了你。”
十三姨趴浴缸里不說話，女兒傻我又不傻，能讓她刮擦出皮嗎？
她一搓到我就感覺不對勁，第一時間爬走。
雖然經常被媽媽打，但果果并不會記仇，等媽媽洗完澡，就忘了，該找媽找媽。
十三姨反倒比較記仇，需要消化的時間比女兒久一點。
直到睡前都不理女兒。
“你今晚怎么沒叫芊芊過來？”臥室里，躺下來的十三姨詢問坐床邊的楊帆。
小別勝新婚，據她所知，柳芊芊還沒上班，現在也不用走親戚了，今晚是可以推掉別的安排過來的。
但柳芊芊并沒有過來。
“她說跟月月坐對家打麻將，忙著掙錢，過不來。”楊帆說道，其實他并沒有問過柳芊芊或柳月月，看她們的朋友圈動態胡說的。
“這丫頭，比較迷麻將，前幾天在北方一起玩，從外面一回酒店，她就迫不及待拉人去棋牌室。”十三姨對麻將興趣不大：“過年這些天我陪家里人玩，輸了幾萬，芊芊贏得應該是最多的。”
楊帆眼睛一亮：“那得好好宰她一頓了。”
“別老想著花她的錢，沒錢她會更迷打麻將。”十三姨說道。
“打麻將也沒什么不好。”楊帆問道：“十三姨，你知道麻將發明之初，宗旨是什么嗎？”
十三姨疑惑：“那玩意兒發明出來不就是用來消遣的嗎，能有什么宗旨？”
楊帆搖頭：“麻將發明之初，是想告訴人們一個道理，通過隨機抓牌，在混亂中創造秩序。可惜后人都忘記了，只知道拿來賭錢或消遣。”
十三姨眼界大開，麻將居然還有這樣的內涵。
果果躺床上不說話，等媽媽和哥哥完事。
等媽媽和哥哥的快樂時光結束，就輪到自己了。
“你別跟芊芊這么說，她會對麻將更上癮，理直氣壯。”十三姨說道。
說著十三姨自己笑了起來，說起過年柳月月和柳芊芊的趣事。
有一次聚餐，柳芊芊喝多了點，柳月月偷偷把她的微信昵稱改了，叫“我是茶葉成精”。
第二天，柳媽看到后二話不說就氣沖沖跑過來，要打柳芊芊，結果認錯人，把柳月月給打了。
“柳媽都認不出她們兩個誰對誰嗎？”楊帆詫異。
十三姨笑道：“兩姐妹不說話，都安安靜靜的，真認不出來。芊芊看到柳媽過來，臉色不對勁，就裝月月，她媽媽一時沒懷疑，就把旁邊的假芊芊真月月給打了。”
裝姐姐的柳芊芊更慘，柳媽發現打錯人，雙倍還給她。
“柳媽很兇？”楊帆額頭上冒汗。
“嗯，比我兇多了。”十三姨說道：“我以前也很兇的，后來有時間讀書，修身養性，芊芊媽一直忙事業，閑不下來，脾氣不但沒收斂，還見漲了。”
楊帆惆悵。
這還怎么搞？
要是女朋友從芊芊變成月月，能吃得了兜著走嗎？
十三姨像是看得出來楊帆的擔心，說道：“放心，你不對芊芊始亂終棄就沒什么，她媽媽也不是不講理的人。”
“始亂終棄？”楊帆不同意了：“手都沒牽，怎能談得上始亂終棄？”
十三姨驚訝：“你沒問題吧，談這么久了，手都沒牽？”
她還想說年前你回家前跟芊芊關房間里，不是在親熱嗎？
最后沒好意思說出口。
“她老兇巴巴的，我可不敢隨便碰她。”楊帆說道。
十三姨不知道說什么好，想想這種事發生在楊帆身上也挺正常的。
算起來自己跟他過日子也有大半年了，老實得令人匪夷所思。
但他的那種老實，并不是愚鈍。
因為他也會撩撥女孩子，只是動口不動手。
那種感覺，讓人抓狂。
想到這，十三姨慢慢縮進被窩里，眼神飄向別處：“小帆，明天你沒別的安排吧？我讓芊芊過來玩。”
以她對楊帆的了解，楊帆很難對柳芊芊主動開口傾訴相思之類的話。
那只能自己推波助瀾一下了。
“倒沒有，后天復工，下班后看情況，或許會跟同事一起吃個飯。”楊帆說道。
等了許久的果果終于忍不住了，一臉不高興問道：“哥哥，我都要睡著了，你和媽媽還沒好嗎？”
楊帆笑道：“好好好，我給果果講個民族英雄的故事吧。”
這個英雄，叫張自忠，為掩護西北軍撤退，他打著求和投降的旗號去跟敵軍談判，拖延時間，但被人們冠上漢奸罵名。
最后大戰爆發，他帶領部隊一次次自殺式沖鋒，最終壯烈殉國。
葬禮上，敵軍戰機三次飛抵靈柩上空，卻未投一彈，停止轟炸一天，以示致敬。
大概之前聽媽媽和楊帆聊太久，故事沒講完，小姑娘就睡著了。
楊帆心滿意足，俯身準備親小姑娘一口再離開。
十三姨的腦袋就在小姑娘腦袋旁，被楊帆推開，方便親果果。
親完果果后，楊帆忍不住問道：“十三姨，為什么我們用的是同一種洗發水，你聞起來卻那么香？”
腦袋被嫌棄推開的十三姨鼓著嘴巴：“因為我自己本來就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