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有奇險天下第一山之稱。
楊帆的紅色之旅第三站便是這里，天還沒亮，他就被迫跟著大部隊摸黑出門。
他們要乘坐大巴，從長安趕去華山。
比教育小孩更艱苦的，是早睡早起。
怪不得，老趙要把邀請帖換成錢。
還有下次，楊帆發誓，他也要換成錢。
這哪里是來旅游？
是受罪來著。
行程安排太緊張了。
為了看個華山日出，占據部隊主力的那些老家伙們興致勃勃，根本不留戀冬日清晨溫暖的被窩。
大概，生命走到最后，人本能會越來越珍惜剩下的時間，懶覺不再有。
這幾天，楊帆跟隊里另外兩三個年輕人擔當隊伍苦力工，給老領導老干部們跑前跑后。
收獲也不是沒有，多了幾個關心他事業和人生大事的老家伙。
說到人生大事，一開始楊帆說單身，但正在追求一個姑娘。
老家伙們便說那還追什么，我孫女我外孫女我對門姑娘……好著呢，給你介紹準成，不用費勁心思去當舔狗。
今天，上山路上，老家伙們又想給楊帆說媒。
楊帆實在怕了，便說昨晚追上了，人家姑娘答應做他女朋友了。
老家伙們很不高興，說哄誰呢，早不答應晚不答應，偏偏一出來旅游就答應。
楊帆很惆悵。
他昨晚倒沒跟柳月月表白，也沒提讓她做他女朋友之類的話。
柳月月對楊帆的心意很明了，楊帆對柳月月也有好感。
但在他看來，水到渠成的感情和關系最妥當。
人家姑娘心意明了是明了，性格卻過于害羞，操之過急容易嚇到人家。
白紙一樣的姑娘，可不像那些經歷過多段感情的女人。
“楊帆，你知道關于這座山峰，有一個民間傳說嗎？”
天微亮，登山半路，等導游小姐姐給老家伙們講解的楊帆，因為太困，即便大冷天，靠在一塊大石頭站著，也都快睡著了。
忽然間就被導游小姐姐問話，一個激靈，他醒了過來。
臺里同是年輕人的那幾個同伴一臉羨慕，長得好看，到哪待遇都與眾不同。
導游小姐姐不問誰，就問楊帆，明顯是對楊帆有好感。
“什么什么？”楊帆揉了把臉問道。
導游小姐姐耐心重復了一遍。
楊帆舉目環視，但見群山起伏，蒼蒼莽莽，黃河渭水如絲如縷，漠漠平原如帛如綿，盡收眼底。
在這里，游人能真正領略到華山高峻雄偉的博大氣勢，如臨天界，如履浮云。
之后，楊帆收回目光，說道：“相傳，華陰王道村有一樵夫名叫王柯，一日上山砍柴，來到此地，見幾個人圍在一起下棋，說天道地，聽起來怪有意思的，他又是一個棋迷，便在一旁觀戰，竟忘記了砍柴。但見周圍樹葉一會兒落了，一會兒又綠了，不知道是什么緣故，等他想起回家時去拿挑擔，找不見了。去尋斧子，只剩下一個生了厚銹的斧頭，根本無法再用。回到村里，他一個人也不認識，連自己的孩子，也無人知曉，正所謂觀棋爛柯，山中方一日，地上已千年，王柯只好返回華山修道。”
不僅導游小姐姐目瞪口呆，老家伙們也是呆若木雞。
有這樣的傳說嗎？
想來真悲傷，王柯可能不是個可憐人，但他的家人肯定很可憐。
“我怎么沒聽過？”導游小姐姐問道。
“正常，以上都是我編出來的。”楊帆繼續靠石頭上：“你繼續，講你們自己的傳說。”
導游小姐姐惆悵，我們的傳說，一跟你的傳說比起來，乏味又無趣，我都不好意思開口了。
天大亮，日出看完，楊帆還在山上的時候，就收到了都市頻道王主任發來的收視率數據報表。
“6.11。”
看到開心辭典首播的收視率數據，楊帆都有點意外。
仔細想了想，合情合理。
開心辭典的播前宣傳，比幸運52猛烈多了。
再加上幸運52的觀眾知道那是同一類型節目，不少人提前鎖定都市頻道。
這個6.11，大概有小半是幸運52的觀眾貢獻的。
畢竟開心辭典的播出時間和時段沒跟幸運52撞車，特意避開的，不存在搶收視率的情況。
開心辭典策劃組群里，在楊帆拿到收視率后不久，一下熱鬧了起來。
“哈哈，首播收視率居然把幸運52的首播數據干了下去，雖然幸運52現在一直保持十左右的收視率，但當初首播也不過是5.2的收視率。”
“我們要火了，今晚是不是該出去慶祝一下？”
“我就說嘛，我們不比幸運52差。”
“咳，你們少說點，幸運52也是小楊總的節目。”
“額額，小楊總不會怪我們吧，反正都是你的節目，說誰比較好都是夸您。”
楊帆是空降過去的，直到現在跟開心辭典節目組的人還格格不入，沒法融入。
要不是持有尚方寶劍，他都指揮不動幾個人。
本來，他不想理群里的這些人，但混職場不能這樣任性，便回了一句：“這段時間辛苦大家了，都是大家的功勞。”
這時，王主任給楊帆發來信息：“小楊，你的辦公室我在安排了，等你回來……嗯，等你回來也快放假過年了，那就等你過年回來，辦公室準給你安排得妥妥的。”
不是每一個節目的總策劃都有自己的辦公室，但像楊帆這樣的總策劃，不給安排個辦公室就行不通了。
得供起來。
楊帆正想回王主任的信息，老趙的信息就一條又一條蹦進來。
“哈哈，我就知道你小子肯定行，開心辭典首播收視率不錯，沒給我丟人。”
“你們現在紅色到哪了，有沒有攀上哪個老領導？”
“跟你說，有的退休老領導說話還是挺管用的，你多獻點殷勤，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你年輕，資歷重要，大腿更重要。我是廢了，靠老婆也就混個小頻道主任坐坐，現在還不在文體娛樂頻道，幫不了你什么。”
“過完年回來，開心辭典跟幸運52步入正軌，你準備個新節目，送去衛視那邊，過審的話，你就可以過去那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