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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正話反說

  故意讓漢軍談判使者嚴岌和蘇鼎等待了許久才出來見面,東吳的交州刺史劉俊當然是想表示他對漢軍的極度輕蔑,讓嚴岌和蘇鼎知道他根本就沒把漢軍放在眼里,然后就能以居高臨下的姿態與漢軍展開談判,逼迫漢軍接受他的苛刻條件。

  然而這么做的后果卻讓劉俊無比傻眼,領著戴罪立功的前任交州刺史修則進到中軍大帳時,劉俊便無比愕然的看到,他在交趾境內最大的軍事盟友梁奇,竟然與一名漢軍使者各自摟著兩名夷人美女同席而坐,另外兩名梁奇自己帶來的夷人美女則坐進了另外一名漢軍使者的懷中,還正在撒嬌賣嗲的給漢軍使者喂酒。

  “出什么事了?”

  呆了一呆之后,劉俊才無比奇怪的向梁奇問道:“梁豪帥,你認識他們?”

  “剛認識的。”梁奇無比爽快的回答,又指著蘇鼎和嚴岌說道:“來,劉府君,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蘇鼎蘇郡丞,是大漢庲降都督張都督派來的談判使者,這位是……。”

  “在下嚴岌。”嚴岌彬彬有禮的回答道:“前大漢安南將軍霍老將軍的帳下主薄,隨霍老將軍歸漢后,蒙張都督不棄,被任用為大漢庲降都督府曹掾,是這次南下來與東吳軍隊談判的正使。”

  “對對對,嚴曹掾,嚴曹掾。”梁奇趕緊連連點頭,又迫不及待的說道:“劉府君,修將軍,蘇郡丞和嚴曹掾都是爽快人,他們這一次南下來和我們談判,我們最好還是以和為貴,爭取不要動刀動槍,傷了兩家和氣。”

  無比奇怪的看了一眼對漢軍態度友善的梁奇,劉俊勉強點了點頭,然后毫不客氣的坐到了主位上,又讓修則坐到了自己的右側首席,大模大樣的說道:“本官就是東吳的交州刺史劉俊,這位是我們東吳的前部督修則修將軍。”

  “見過劉府君,見過修將軍。”

  都是場面上的人,蘇鼎和嚴岌都是趕緊起身行禮,劉俊則是連象征性的拱手還禮都懶得還,直接就大模大樣的說道:“嚴曹掾,你們南中軍隊挺能欺人太甚的啊,先是勾結我們東吳的叛逆入寇交州,然后又收留敗逃到南中的交州叛逆,本刺史要求你們交出叛逆,你們不交就算了,竟然還敢在進乘城外和我們東吳軍隊刀兵見血,這么不把我們東吳軍隊放在眼里,你們是不是真的想和我們東吳開戰?”

  “刀兵見血?”嚴岌的眉頭微微一皺,說道:“劉府君,嚴某剛到進乘,還沒有來得及見到守衛進乘的劉將軍,就被你們的士卒給押到了這里,不知道具體是什么情況,敢問劉府君,我們大漢軍隊是如何與你們發生沖突的?又是誰先動的手?”

  “本官為了士卒取水方便,率軍移駐牧羊河。”劉俊無比傲慢的說道:“前部抵達牧羊河時,你們南中軍隊的巡邏哨隊非但不肯退讓,還和我們東吳將士動上了手,被我們東吳將士給宰了兩個。”

  “劉府君,這好象不是我們大漢軍隊的過錯吧?”嚴岌立即反駁道:“牧羊河是在進乘的西面,也是我們進乘守軍與南中后方聯絡的必經之路,我們派遣哨隊巡守有何不對?相反的,倒是府君你執意移營牧羊河,切斷我們進乘守軍與后方的聯系,這是在想做什么?”

  “做什么?!”劉俊立即變臉,咆哮道:“當然是在告訴你們這些南中人,要不就乖乖的把唐譜那幫叛逆交出來,把你們乘亂收容的東吳交州百姓交出來,要不我們就刀劍說話,讓你們南中人知道冒犯我們東吳軍隊的下場!”

  “敢問劉府君,我們為什么要交人?”嚴岌反問道:“我們大漢的建興七年,貴國的黃龍元年,貴國大皇帝在武昌稱帝,與我們大漢的使者陳衛尉歃血為盟,訂立的盟約之上,可曾規定過要向對方交出彼此之間互相投降的將領士卒,百姓軍民?”

  “這……。”

  劉俊頓時語塞,嚴岌則又乘機說道:“還有,貴國大皇帝登基之時,我們大漢的降將糜芳與傅士仁,就在他的殿上為臣,如果按照劉府君的說法,貴國大皇帝豈不是應該把他們交給我們大漢軍隊處置發落?另外,貴國襲取江陵時,在城內劫奪的三萬魏賊降卒,豈不是也應該歸還我們大漢?但是,貴國還了沒有?”

  “那是因為諸葛村夫沒膽子要!”劉俊的副手修則開口,冷笑說道:“他不敢得罪我們東吳的先帝,怕我們東吳不肯和他結盟抗魏,所以才沒有膽子張口要。”

  “我們丞相怕不怕貴國,貴國朝野上下自有公論。”嚴岌微笑說道:“但既然有前例在先,我們就應該遵循前例行事,唐譜將軍他們走投無路,為了活命主動北上歸漢,我們大漢軍隊顧念上天有好生之德,開城收容了他們,那么貴國遵循前例,也應該就此歇兵,任由唐譜將軍他們自擇去留才對。”

  “當然。”嚴岌又補充道:“如果劉府君和修將軍你們堅持要我們交人,也不是沒有商量,還請二位上表稟奏吳主,請吳主親自派遣國使西進南中,與我們張都督當面商討如何處置此事。但如果二位未經請示吳主,執意動刀動槍武力說話,那么由此釀成的一切后果,還請劉府君和修將軍自行承擔。”

  就象陳粲和王茗等人說過的一樣,因為有前例在先,辯駁方面劉俊和修則是無論如何都辯駁不過嚴岌的,口頭上爭不過嚴岌,劉俊和修則只能是互相交換了一個眼色,然后劉俊只是稍一點頭,修則馬上就拍案而起,嚷嚷道:“承擔就承擔,我們還怕了你們這些南中人不成?信不信本將軍現在就讓人把你們這兩個賊使拿下,押到進乘城下當眾斬首,讓劉聚匹夫知道執意和我們東吳軍隊做對是什么下場?”

  聽到這話,至今懷里還摟著兩個夷人美女的蘇鼎當然是臉色立即一白,劉俊則陰笑說道:“嚴曹掾,別怪修將軍沖動,主要還是你們欺人太甚,占夠了我們東吳的便宜,現在還跑來狡辯耍賴,妄圖吞沒我們的交州人口。況且我們東吳的皇帝陛下,至今還沒有下詔承認你們南中軍隊是漢國軍隊,更沒有承諾和你們延續什么武昌盟約,我們現在自然也不必顧忌什么盟約。”

  “劉府君的話說得對。”修則立即打蛇隨棍上,大聲嚷嚷道:“我們現在還沒有承認你們是漢國軍隊,也沒答應延續盟約,當然也就用不著把你們當做盟友看待!聰明的話,馬上叫劉聚小兒把唐譜那幫逆賊交出來,不然的話,我們就先打進乘,再攻賁古,直接殺進你們的南中腹地,擒拿張志小兒押到建業請我們陛下發落!”

  “修將軍,有理不在聲高。”嚴岌不卑不亢的說道:“我們大漢軍隊既然已經決定了遵循盟約收容交州降卒,當然也做好了防范貴軍背盟北犯的武力準備,貴軍如果執意要武力說話,我們自當奉陪到底。怕就怕貴我兩軍打得血流成河、尸積如山之時,貴國的皇帝陛下突然下詔宣布與我們大漢軍隊延續盟約,那劉府君和修將軍,在貴國的皇帝陛下面前,恐怕就難以交代了。”

  見嚇不住嚴岌,修則只能是趕緊去看劉俊的反應,劉俊則在心中盤算,知道嚴岌說的是實情,孫皓和東吳朝廷為了合縱連橫的戰略大計,確實有不小可能會選擇延續與漢軍之間的盟約,可是又不甘心把這么多寶貴人口白白送給漢軍,所以稍微盤算了一下之后,劉俊還是冷哼道:

  “那又如何?我們現在還沒承認你們是漢國軍隊,更沒答應和你們延續盟約,為了把我們東吳的逆賊繩之以法,就算是陛下將來過問,我們也可以理直氣壯的向陛下如實稟奏!”

  言罷,劉俊又轉向修則說道:“修將軍,看來談是沒辦法談了,反正我們的攻城武器也準備得差不多了,該怎么辦,就怎么辦吧!”

  之前就已經和劉俊悄悄商量決定攻下進乘撈上一把,修則聽了這話也不遲疑,馬上就大喝道:“來人,把這兩個賊使拿下,押到進乘城下去當眾斬首!讓南中賊軍知道我們東吳不承認他們是漢國軍隊,也讓他們知道,再不把唐譜那幫逆賊交出來,會是一個什么樣的下場!”

  唱諾聲中,帳中衛士立即上前拿人,然而讓劉俊、修則、嚴岌和梁奇都一起沒有想到的是,衛士還沒有碰到咱們的蘇鼎蘇郡丞,也沒等梁奇開口勸阻,蘇鼎就已經推開了懷中夷女跳過了桌案,沖到了劉俊的面前伏地拜倒,殺豬一樣的嚎叫道:“劉府君饒命,修將軍饒命,在下投降,在下投降,在下只是一個副使,在下愿意投降,請你們別殺我,求你們千萬別殺我,在下愿意為東吳效犬馬之勞啊!”

  沒有任何一個人想到蘇鼎會投降得這么痛快,劉俊和修則等人見了當然難免楞住,蘇鼎則是連連頓首,說道:“劉府君,在下是真心誠意愿意歸降東吳,對東吳的忠心是天地可鑒,日月可表啊,求你們千萬別殺我,千萬別殺我!”

  無比疑惑的和修則互相對視了一眼,劉俊萬分疑惑的問道:“你真愿意投降?”

  蘇鼎趕緊連連點頭,飛快說道:“劉府君,在下真的愿意投降,而且在下還有一個重要消息要告訴你們,在我和嚴岌從味縣出發南下的時候,張志小兒已經派遣了爨谷率領五千軍隊緊急南下,不日就要趕來進乘增援劉聚匹夫,所以你們如果堅持要打進乘的話,一定得抓緊趕快,否則的話,等爨谷的救兵一到,你們就沒有這個機會了!”

  “區區五千軍隊?本官也用得著放在眼里?”劉俊冷笑反問。

  “劉府君,千萬別小看張志小兒麾下的賊軍啊!”蘇郡丞開始對漢軍破口大罵,說道:“張志小兒麾下的軍隊看似只是烏合之眾,實際上精銳真的很多啊,既有張志小兒在牂柯起兵時就歷練出來的精銳健卒,又有霍弋老匹夫當初嚴格訓練出來的南中主力,現在還又多了姜維那個老賊留下來的偽漢舊部,幾乎沒有什么老弱士卒,也基本上都是精銳戰兵啊!”

  “放屁!”修則破口大罵道:“士卒基本上都是精銳戰兵,天下那有這樣的軍隊?”

  “修將軍,是真的啊,小的沒敢騙你啊。”蘇鼎哭喪著臉解釋:“張志小兒挑選士卒一直都是寧缺毋濫,只要是年齡超過五十二歲的士卒,一律都放歸家鄉務農為民,軍隊里只留十六歲以上和五十二歲以下的健壯兵士,否則的話,他怎么可能以弱勢兵力,殲滅從益州本土南下的三萬多魏賊軍隊?魏賊軍隊有多厲害,劉府君和修將軍你們難道不知道?”

  劉俊和修則頓時語塞,蘇鼎則又趕緊說道:“府君,如果你們還不信的話,可以派細作探聽一下劉聚匹夫麾下的賊軍士卒情況,看看有沒有老弱充數?還有,劉府君,修將軍,聽在下一句良言規勸,除非你們真的有把握,否則最好不要打進乘,否則只會是得不償失,損兵折將,更加沒辦法向我們東吳的皇帝陛下交代啊!”

  “你這話什么意思?”劉俊不解的問道。

  “劉府君,進乘絕對沒有你們想象的那么好打啊。”蘇鼎趕緊回答道:“張志小兒當初命令劉聚屯兵進乘,防的就是我們東吳軍隊象當年在荊州一樣,突然出兵偷襲他的背后,劉聚匹夫是張志小兒的心腹親信,也肯定已經在進乘城里囤積了大量的守城物資,做好了長期堅守進乘的相應準備,所以別看劉聚匹夫只有區區兩千軍隊,我們東吳軍隊要想拿下進乘,肯定不是想象的那么簡單啊!”

  “還有!”蘇鼎又補充道:“就小人所知,張志小兒還給劉聚匹夫的軍隊裝備了一批紙甲,紙甲有多厲害,不知道劉府君你和修將軍聽說過沒有?刀砍不破,矛捅不穿,箭射上去連撓癢癢都做不到,而且還無比的輕便,士卒穿著照樣可以奔跑沖鋒,所以府君你們揮師攻城,不但肯定很難得手,相反還得防著劉聚那個匹夫派遣紙甲兵出城反擊啊!”

  “刀砍不破,矛捅不穿,士卒穿戴著還可以奔跑沖鋒?這世上還有這樣的盔甲?”劉俊不敢相信的追問道。

  “劉府君,小人知道你肯定不信,但千真萬確真有這樣的盔甲啊。”蘇鼎哭喪著臉解釋道:“小人當初帶著軍隊到毋斂平定張志小兒的叛亂時,就吃到了這種紙甲的大虧,后來的楊稷和霍弋老匹夫,還有被張志小兒砍了腦袋魏賊大將牽弘,也沒有一個不是吃了這種紙甲的大虧啊。小人如果有半句虛言,愿被天打雷劈啊!”

  劉俊的眼珠子開始亂轉了,修則也閉上了嘴巴,開始盤算和分析蘇鼎這話的真假,蘇鼎則又繼續說道:“所以劉府君,如果沒把握的話,真的最好不要強攻進乘,更不要冒險北上,攻打南中的腹地,張志那個小兒早就已經做好了和我們東吳翻臉開戰的準備,我們東吳軍隊如果冒險北上,他肯定會率領南中賊軍的主力傾巢南下,來和我們東吳軍隊決一死戰,到了那個時候,我們東吳軍隊就更沒有勝算了。”

  劉俊的臉色開始陰沉,半晌才冷哼說道:“蘇郡丞,何必如此正話反說?本刺史就不信了,他張志小兒有魏賊的大敵當前,也敢和我們東吳軍隊徹底撕破臉皮?”

  “劉府君,在下沒有正話反說,在下是在實話實說啊。”

  蘇鼎苦笑回答,說道:“張志那個小兒之所以敢和你撕破臉皮,是因為他料定了我們東吳的皇帝陛下不會和他撕破臉皮,他知道魏賊奪取了益州之后,我們東吳要獨自與兵多將廣的曹魏狗賊抗衡,急需有人為我們東吳分擔壓力,認定我們東吳朝廷肯定不會輕易和他翻臉,寧可吃點小虧也要讓他在南中幫著牽制益州的魏賊軍隊,所以他根本就不怕和你翻臉開戰啊。”

  并非沒有戰略頭腦的劉俊臉色逐漸開始陰沉,蘇鼎則又說道:“再所以,小人覺得劉府君你最好不要中了張志小兒的奸計,冒冒失失的攻打進乘挑起戰火,如此既沒有任何勝算,相反還極有可能會損兵折將,蒙受更大的損失,讓府君你更加無法向我們東吳的皇帝陛下交代。”

  說到這,蘇鼎稍微頓了一頓,又說道:“還有,劉府君,小人再提醒你一句,聽說我們東吳的皇帝陛下喜歡對臣下用酷刑,尤其喜歡活剝臣子的臉皮,挖掉臣子的眼睛,所以府君你最好不要弄險,不然占不到任何便宜還吃了大虧,陛下追問下來,府君你恐怕……。”

  “夠了!住口!”

  劉俊終于開口,粗暴打斷蘇鼎的絮絮叨叨,又黑著臉盤算了片刻,劉俊這才轉向嚴岌問道:“嚴曹掾,倘若本官同意先稟明陛下再決定如何處置唐譜那幫逆賊,你們是不是該有點什么表示,讓本官可以向我們東吳朝廷和將士有一個交代?”

  “府君……。”

  修則有些焦急的開口,劉俊卻揮手示意修則不必說話,嚴岌則神情鎮定的說道:“我們都督說了,倘若劉府君能夠率軍退出南中,通過貴我兩國的國使協商解決交州的降卒問題,我們都督情愿答謝府君兩百箱午餐肉、一百包大白兔奶糖和兩百碗速達面館,讓府君不至于白白辛苦一趟。另外我們都督還可以答應以原來的疆土為界,承諾絕對不會讓大漢軍隊的一兵一卒私自越過邊界。”

  “午餐肉?奶糖?速達面館?是什么東西?”劉俊莫名其妙的問道。

  “呵。”嚴岌輕笑出聲,說道:“看來我們都督真的是慧眼識人,想不到貴我兩軍都已經在進乘對峙這么多天了,劉聚劉將軍竟然還沒有讓劉府君你們打聽到什么是午餐肉和糖果,盡職盡責到了這個地步,確實難得。”

  “劉府君,不少了。”蘇鼎也趕緊開口說道:“兩百箱午餐肉,那可是四千八百罐!不是小人吹牛,府君你只要拿出一千罐午餐肉進獻給我們東吳的皇帝陛下,你的交州刺史寶座,就徹底的坐穩了。再拿出一千罐午餐肉在建業活動,包管有無數的東吳重臣為你進言說話,在朝廷里為你歌功頌德。”

  “就這么神奇?”

  劉俊驚訝的追問,嚴岌笑而不語,只是伸手入懷,掏出了幾顆大白兔奶糖,說道:“這就是大白兔奶糖,府君如果不信,只要親口嘗上一顆,就知道這東西有多寶貴了。”

  片刻后,劉俊先是追問了一包大白兔奶糖大概有多少顆,又提出索要三百包,嚴岌則立即搖頭,說漢軍給不了這么多,劉俊咬了咬牙,說道:“兩百包!只要給我們兩百包,另外再加上你們答應的午餐肉和什么速達面館,我馬上退兵!”

  “成交。”嚴岌淡淡說道:“小使進了城以后,只要府君拔營退兵,小使立即讓人把東西給府君送來。另外,還得恭喜府君封爵受賞,即便是貴國的國使郭逴,也沒能從南中帶走一碗速達面館拿回去進獻給貴國的皇帝陛下,府君首開先河,貴國皇帝就是想不對府君刮目相看都難。”

  “那就這么辦吧,來人,送南中使者去進乘城,再有,傳令全軍,即刻把糧草輜重裝車,明天拔營南下!”

  劉俊毫不猶豫的做出決定,然后起身就往外走,修則趕緊追了出去,在劉俊身后低聲問道:“府君,你真的要退兵?咱們不是商量好了嗎?乘著這個機會拿下進乘撈上一把,盡量搶一些人口回去賣給我們東吳的豪強大姓?”

  “情況有變,蘇鼎匹夫剛才那些話,未必是在虛言恐嚇我們,我們恐怕很難迅速拿下進乘。”

  劉俊黑著臉低聲回答,又說道:“就現在的天下大勢,我們東吳也確實需要南中賊軍幫著分擔魏賊的壓力,不顧全局貿然開戰,占到了便宜還好說,但如果占不到便宜還吃了大虧,陛下責問下來,你我誰能擔得起這個罪責?而且南中賊軍連三萬多魏賊軍隊都能全殲,更何況我們這兩萬多連糧草供應都無法保證的交州軍隊?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見好就收,對朝廷和將士有一個交代就行。”

  修則無可奈何的閉嘴,劉俊則又自我安慰道:“況且蘇鼎那個匹夫也說得很對,有南中賊軍送給我們的好東西拿到建業活動,朝廷里肯定會有無數人幫我們說話,過這一關不難。還是等朝廷做出了決定,也等魏賊軍隊再次大舉南下的時候,我們再商量如何報仇吧。”

  同一時間的中軍帳中,嚴岌也已經親手攙起了蘇鼎,不無感激的說道:“多虧蘇郡丞機智過人,故意正話反說,這才嚇住了劉俊和修則兩個匹夫,否則的話,這兩個匹夫搞不好真的會斬使立威啊。請郡丞放心,剛才你對都督和霍老將軍的那些不敬之語,在下回去后絕對不會胡說八道的。”

  “什么意思?我剛才是真想投降保命啊?怎么變成了這樣?”

  蘇鼎莫名其妙,另一旁的梁奇則早已起身拉住了蘇鼎的手,緊握著說道:“蘇郡丞,就這么說定了,你們的那些好東西,在交州只賣給我們梁家一家。請你們大漢軍隊放心,我梁奇絕對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只要你們和我聯手做買賣發大財,該用到我的時候,我梁奇絕對不會皺一下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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