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處大院寧志恒前世就來過,那是他還正是官場得意的時候,當時南京城區大改建,城市規劃就把這所年代久遠的古建筑歸為拆遷的范圍內。
在施工開挖地基的時候,就在這處大院的地下挖出了兩大甕的金錠,當時就遭到了施工人員和圍觀群眾的哄搶,場面極度混亂,甚至因為搶奪金錠,造成了一人死亡,多人受傷的慘劇。
等警察到來控制住局面的時候為時已晚,盡管后期進行了很長時間的追繳工作,可仍然有大部分的金錠在混亂中遺失。
當時寧志恒就是政府派來處理事故的官員之一,他還和當時文物部門的專家一起勘察了現場,鎖定了挖出金錠的地點。
后來文物部門的報告中顯示,這處大院是建于清朝中期,是當時一位孫姓官員的宅邸,只是后來經歷戰亂日漸破敗,金錠就是在最里面的一處房屋舊址下挖出來的,因為埋藏較深所以一直沒有被人找到。
至于到底是誰埋藏的?又為什么藏了這么多的財富,因為年代久遠實在是無法考證了。
這次事件是寧志恒親身參與,所以對這件事情是記憶猶新,盡管他前世里還有不少可以利用的信息,但是孫家園的這處寶藏是最便于收取的,所以他決定先撈取這第一桶金。
中年男子介紹說現在這個大院叫劉家大院,房東也住在這個大院里東面最大的那間房間,早先家境不錯,現在也是敗落了,就剩下這處大院,靠收取房租度日。
寧志恒心中有數了,看來問題不大,這樣的人無錢無勢,只要花些錢財就可以搞定。
他擺手放過中年男子走人,邁步進院,這個院子很大,看建筑很是古樸,只是現在住了很多的人家顯得很雜亂。
現在正是這些市井小民出門求生活的時候,看見一個身穿軍裝,腰挎手槍的軍人進了大院,都紛紛躲避。
寧志恒也沒有理睬他們,徑直走到房東那間房門,敲了半天的門,才有一個睡眼惺忪,三十多歲的男子開門。
看樣子還沒有睡醒,被人叫醒正有些惱火,可突然發現是個挎槍軍官正不耐煩地看著他,頓時就清醒了過來。
“長官,您找我有事?”這個房東陪著小心問道。
寧志恒等得有些不耐煩,看這個房東邋邋遢遢的也不像個樣子,拉著臉冷冷地說道:“你就是這個院子的房東?我想租幾間房子。”
劉房東連忙點頭稱是,把寧志讓進屋里,看著這個軍官冷著張臉,不像是好說話的人,也不敢得罪,這年頭當兵的有好說話的嗎!再說現在就靠著收著房租過活,還能把客人往外推。
“咱們這院子里還真有幾間房子空著,前段時間有幾戶交不出房錢攆了出去,收拾的很干凈,你要是看中了,馬上就可以入住。”
劉房東猶豫了片刻,又說道:“房錢好說,您看中了我還可以給您打個折扣!”
寧志恒聞著房東滿嘴的床氣,身子略退了兩步,和他拉開些距離,說道:“那就好,現在就帶我去看看房子,看好了我今天就入住。”
房東一聽也很高興,這個軍官這是著急入住,那這事多半能成,自己還正愁這幾個房間白白空著掙不著花銷,租客就上門了。
房東帶著寧志恒把大院里的那幾間空房看了個遍,其實寧志恒早就看好了具體位置,挖出金錠的那間房子緊靠著最北面,可是已經住了房客。
寧志恒也不想多耽誤時間。指著那間房子和旁邊的兩間,直接說道:“我就看中了這三間房子,里面的住戶馬上給我騰出來,今天晚上我就住進來。”
“可是都有房客了,您…”房東一愣,這個軍官倒是個痛快的,一下子就要租三間,可就是看中的房子都有房客了,這可怎么安排。
寧志恒看出房東的猶豫,不過他可是不想在這個事上耽誤太多時間,他不知道行動隊員什么時候補充完畢,但是以軍情處的情況,發出調令來估計沒有人敢打折扣,時間應該不會很長。
期間他還要回一趟老家杭城,順便把小婉送回去,再幫她找到家人,這又是需要幾天,所以他打算就這兩天把南京的事情辦完。
他也沒有給房東時間多想,接著說道:“這有什么好想的,你不是還有幾間空房嗎,讓他們換個房間,我多加些房錢,今天必須騰出來。”
快刀斬亂麻,越是掰扯越是麻煩,況且能住在這個破院子里的人也都是在底層求生活的平頭百姓,只要多給些錢還能不答應。
“怎么,還有什么考慮的?我可沒那么多時間耽誤,難道還怕錢咬手!”
寧志恒一瞪眼,輕拍腰間的手槍,喝問道:“還是怕我這個當兵的拿不出房錢,要不要換個地方和你談談!”
對于這樣的家伙就不能太客氣了,威逼利誘最能讓他就范,如果這個房東真的不識趣,那他真就要把他抓走關幾天,免得礙手礙腳,到時候又有誰會來多事管這個家伙的死活。
果然,本來就有些心動的房東一看這個軍官都快要動槍了,嚇得趕緊擺手:“長官息怒,長官息怒,我這就通知他們換房,馬上換房,絕不耽誤!”
說完把三家房客喊了出來,把事情一說,當時就有房客不干了,可是這個劉房東對寧志恒不敢違逆,對這些房客卻是威風八面,當下一頓臭罵,什么不想住就滾蛋云云,再加上他身后的軍官也是一臉的嚴厲,頓時就沒有人再啰嗦了。
再說也沒有什么損失,就是多費點手腳換個房間,三家房客也不敢多惹麻煩,就紛紛退讓,回家收拾東西開始換房。
寧志恒看事情辦的順利,轉頭對劉房東說:“房間收拾干凈了,我回去安排一下就回來,跟其他房客交代清楚,我喜歡安靜,告訴他們沒事別來煩我!”
說完,他掏出二十元法幣交給劉房東,接著說道:“這三家人每家給兩元,就算是補償,剩下的是預付的房租。”
劉房東一看樂的眼睛都瞇成一條線了,這位長官可是大手筆,現在市面上已經不允許銀元流通了,國民政府剛剛發行法幣,也正是歷史上法幣價值最高的時候。就是在黑市上二十元法幣也能換十二塊銀元。
一間房租一個月也就是二元法幣,三間房子一個月才六元法幣。至于說補償給房客的錢,呵呵,這些個窮鬼哪個敢多說一句,自然也是落入自己的腰包了。
劉房東滿口答應,這是大清早碰到財神爺了,合該自己走財運啊!
到了黃昏時分,寧志恒又回到了劉家大院,他把軍車停在院門外,現在的南京城畢竟是國都,治安還是不錯的。
況且福特軍用轎車是軍隊專用,民間是沒有人能購買的,沒有那個不開眼的賊會偷這么扎手的東西,而且還無法銷贓,還有就是這個時代的小偷估計沒有幾個會開車的。
他把準備好的東西一件一件用袋子裝好放到房間里,院子里的房客都得到了房東的吩咐,知道這個軍官不喜歡和別人打交道,也都遠遠的躲開。
到了天色已晚,這年頭人們也沒有什么娛樂消遣,晚上都是早早就睡下了。
寧志恒又等到了半夜,估計人們都睡熟了,這才把其余的二間房子鎖好,自己這間房子從里面把門銷死,他之所以把旁邊的二間房都租下來,就是怕挖掘的動靜稍大了驚動了鄰居。
這房間不大,是一間外室和一間臥室組成,估計也是房東后來為了租房子自己動手隔出來的。
仔細勘察了地面,很快確定了具體的埋藏位置,應該在臥室的西北角,他將地面上的青磚都輕輕起了出來,然后從袋子里取出一把鋼鍬。
借著昏暗的燈光,他開始往下挖,怕搞出動靜來,動作盡量的輕,他記得當時藏金錠的大甕埋了足足兩米多深,不然也不會埋藏這么多年沒有人發現。
好在他身體健壯,體力充沛出超過常人,挖了一個多小時,感覺已經快到深度的時候,終于腳下傳來一聲清脆的碰撞聲。
寧志恒大喜,看來位置沒有計算錯誤。他接著往下挖,很快兩只水缸大小的陶甕就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將浮土撥開,陶甕口處有多層的瓷盤鋪墊,寧志恒前世也是個有眼力的玩家,能夠分辨出這些瓷盤全是民窯燒制的普通瓷盤,要是放到前世當然價格不菲,可是在現在卻是不值幾個錢。
畢竟到了解放后,尤其是那個動蕩的十年,海量的文物遭到了破壞,很多堪稱絕世國寶級的文物古玩都毀之一旦,殘存下來的千不余一。
到了二十一世紀,哪怕就是民窯燒制的雍正乾隆時期的瓷器價格也是能賣到一個不錯的價位,可是在現在,全國文物的存量還是非常巨大的,官窯燒制的瓷器還要有足夠的久遠的年代,不然也是賣不出好價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