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志恒與黃顯勝身形交錯,迅速擒拿對手的整個動作行云流水,干凈利落,可謂漂亮之極!
一旁觀看的行動隊員們不由暗自贊嘆一聲,寧隊長雖然年輕,可不僅槍法精準,就是近身搏斗術也是如此了得,單就實戰能力而言,足以讓大家信服!
眾人上前將黃顯勝控制住,上前捏住他的下顎,掰開嘴巴,塞進充實的布團,脫去他的外衣。
這是防止他負隅頑抗,自我了斷!
自絕的手段都很多,最難防的就是牙齒內藏毒,被捕后頂開假牙,里面的劇毒迅速發生作用,頓時斃命。
不過這種情況少之又少,很少有人這么做,不然平時一不小心自己咬破了,就后悔莫及了!
現在嘴里塞進布團,主要是為了防范疑犯咬斷舌頭,審訊的時候拒絕開口。
還有就是在上衣領口,抹上著致命的氰化鉀,只需要嘴巴咬住衣領,舌頭舔一舔,就足以致命,這是最有效的自絕手段。
寧志恒看黃顯勝已經被徹底控制住,快步上前,對著那位受傷隊員問道:“周浩,傷的重不重?”
“傷口有些深,不過沒傷到內臟!”周浩的臉色蒼白,腹部的傷口仍然在出血,旁邊的隊員正在用急救包對他進行緊急包扎。
“不能耽誤,馬上送醫院醫治!”
寧志恒趕緊命令周圍的隊員,接著又說道:“其他人徹底搜查黃顯勝的住所,一寸一寸地搜查,不能有絲毫的遺漏!”
隊員們見隊長第一件事就是關心傷員的情況,心里都覺得寧隊長說話辦事很有人情味,再加上寧志恒今天出色的表現,都大大加強對他的認同感,不知不覺中,寧志恒威信已經建立起來。
行動的圓滿成功,讓隊員們都情緒高漲,紛紛應聲,聽命行事。
寧志恒又轉身向那位持短刃搏殺的隊員說道:“孫家成,干得漂亮!這是我看到的最精彩的對決,今天的事我記你一功!”
孫家成連忙挺胸立正,感激地說道:“多謝隊長栽培!”
寧志恒點點頭,親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有空大家切磋一下,你這匕首耍的實在是漂亮!”
“隊長,您過獎了,我這是鄉下把式,難登大雅之堂。“孫家成謙遜的回答道。
換做他人,孫家成自覺有過人的本事,還有些矜持自得,可是剛才寧志恒的表現,讓他不敢有絲毫怠慢。
寧志恒說的都是心中實話,今天的事情讓他明白自己的實戰能力還是有缺陷,尤其缺乏與高手交手的經驗。
這個孫家成身手不凡,正好可以作為對練的最佳人選,尤其是那手凌厲的短刃戰技,必須要學到手,作為以后保命的本錢。
搜查黃顯勝住所的過程很費時間,花了兩個小時的時間,寧志恒帶著隊員進行了極為徹底的搜查。
可以說這個黃顯勝絕對是個優秀的特工,就是在自己的家中也非常的小心謹慎。
進行了地毯式的搜查,可是有用的東西沒有幾樣。
首先是一臺收音機,樣式很普通,可這并不能說明什么,因為很多家庭都有不過只要有,就有機會收聽電臺密碼,可以接收日軍本部的指令。
這是情報界里最常用的手段之一,鼴鼠用收音機接收間諜本部設定頻道的密碼指令,然后完成任務獲取情報,再放到死信箱里,接著發出傳遞信號,通知信鴿去取情報,最后信鴿通過電臺發回間諜本部。
這是一套完整的情報傳遞的流程,首先用收音機來接收指令是最安全的方式之一。
因為這種方式根本不可能破解,工具簡單,只需要一臺收音機。
鼴鼠就在家里,在設定的時間,設定的頻道,收取數字編碼,根據編碼本破譯。
沒有秘密接頭,沒有實物傳遞,一切都是電波的單向發送,旁人根本就無從下手。
只是在鼴鼠獲取情報后,向本部傳遞后有些危險,所以需要把風險分擔給信鴿。
信鴿通過電臺把情報發回本部時,是有發射源的,如果情報部門監測到,那就有暴露的危險!
寧志恒覺得只要有收音機,那就是有了作案工具,剩下的就是編碼本了。
編碼本就比較麻煩了,只要是提前設定好的,任何一本書都可能是編碼本。
寧志恒看著書房那滿滿的一書架的書,手扶額頭,不由得發起愁來,么的,你一個日本間諜讀那么多中國書干什么!
“把這個書架整體搬回處里,記住每一本書的位置不能變,要保持原樣!”寧志恒吩咐隊員道。
然后就是翻出來的衣物,除了平時穿的軍裝服以外,還有一些明顯不符合他身份的,比如,甚至還有兩件明顯是苦力穿的粗布衣服。
作為一個少校軍官,黃顯勝的收入還是很不錯的,遠遠高于普通平民的收入水準。
這些衣服肯定是是他行動是需要喬裝改扮的道具,只需要將這些衣服給他試穿一下,如果尺碼合適,就可以確認是他本人的衣物了。
隊員們幾乎把所有能檢查的地方都仔細搜了一遍,可還是沒有更多的收獲。
“志恒,這是在抽屜里搜出來的。”王樹成將一疊的鈔票遞了過來。
寧志恒接過來數了數,總共不過二百法幣的鈔票。
“就這點錢?他堂堂一個中央軍參謀,少校軍官,每個月的薪水就有一百二十元,可搜出來家中的財產就二百元法幣,你信嗎?”寧志恒甩了甩手中的鈔票。
“沒有搜到銀行存折?”寧志恒接著問道。
這個時代的一般人都沒有把錢存銀行的習慣,主要是因為社會動蕩,金融也行業比較混亂,可信度不高。
普通人收入不高,沒有余錢,很多有錢人寧可把成箱的銀元都埋在地下室,也不愿意存到銀行。
直到去年開始發行法幣,禁止銀元流通,強迫公民用銀元換取法幣,這種情況才有所好轉。
但是仍然有很多人更相信手里的真金白銀,他們寧愿把積蓄的金條銀元偷偷埋藏起來,也不愿意去兌換法幣。
當然以后的事實證明,這些人都是對的,把銀元兌成法幣,甚至把錢存入銀行的人,日后都隨著脆弱的中國金融體系的快速崩塌,都賠得血本無歸。
“都搜遍了,沒有存折!”王樹成說道。
“他一個單身漢,沒有家室拖累,積蓄應該少不了!更何況作為一個日本間諜,他們不差錢,不會沒有活動經費,這都不會是小數目,那這些錢去哪了?”寧志恒再房間里走來走去,四處查看,總覺得自己有遺漏。
“再加人手,把鴻哥他們調過來,反正黃顯勝落網,那個四十二號也不用蹲守了,咱們挖地三尺,也給它找出來!這樣這個案子就定性了!”王樹成不甘心的說道。
真要是能搜出一筆巨款,那這個黃顯勝就定死了有罪,不是間諜就是貪污,總之這次行動就可以說是成功了。
實話說,他心里還是不能百分之百的確定這個黃顯勝就是日本間諜,生怕抓錯了人。
畢竟一開始案子的線索并不明顯,就是一個人在自己住所很遠的地方租了房子,然后每次來去的都避開旁人,行蹤詭秘,唯一與日諜案有聯系的,就是這個租房在北華街,在付誠上下班的必經之路上。
如果不是衛良弼為人謹慎,本著寧抓錯不放過的原則,換作別人都可能不當回事。
可是寧志恒心里明白,黃顯勝絕對是間諜,可是原因不能對王樹成解釋。
他撇嘴笑道:“那用這么麻煩,就是沒找到贓款,一樣可以定罪,進了我們軍情處的大門,有沒有罪,還不是我們說了算!”
王樹成聽完,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的這個人,自己還是嫩哪,這才是個狠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