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志恒有意無意的慢慢靠了過去,待他走到定距離的時候,仔細觀察這位坐診的程大夫。
他突然發現這位程大夫竟然非常眼熟!
寧志恒的記憶力是非常驚人的,尤其是對人面容特征的記憶,只要是他曾經見過并留心過的人,哪怕是事隔很長時間,他都能回想起來。
他在路明的記憶,看到的那位入黨介紹人,時隔多年后肌肉松弛,容貌老去,可寧志恒還是眼認出了他就是現在的南京大學的教授,如今的金石大家方博逸。
而眼前這位程大夫,正是他半個月前才剛剛見過面的人。
原來就是抓捕左氏兄妹三人的那天,寧志恒封鎖了附近的三條街道,困住了許多市民,當時被宮季安認為是可疑分子的人都被抓了起來。
其就有方博逸家里的傭人鄭大有還有他的位鄉下親戚。當時那位窮親戚身上破破爛爛,副落魄之像,鄭大有解釋說是鄉下土財主的賬房先生,可是寧志恒清楚的知道,這個能讓方博逸身邊人接應的人,在地下黨組織的地位定很高,所以第時間就放他們走了。
現在這位窮親戚已經完全換了副模樣,皮膚白皙干凈,身上素青長衫,舉手投足副儒醫風范。如果不是寧志恒的眼力和記憶力遠超常人,根本不可能把這兩個人聯想到起去。
寧志恒旦認出這位程大夫,馬上轉身,若無其事的在大堂看看了幾眼,就施施然出了醫診所。
出了診所的大門,他不緊不慢的走到左氏兄弟面前,使了個眼色,兩個人起身隨在他的身后。
走出段距離后,寧志恒才說道:“監視醫診所那個坐堂的程大夫身上,要求還是樣,只遠遠的記錄行蹤,不要靠近,隨時向我報告!”
左氏兄弟趕緊點頭領命,自行布置監視。
自從杜謙向寧志恒報告了地下黨組織的藥品運輸線的線索,寧志恒開始著手安排進行調查。到今天為止,短短的六天里,寧志恒就順藤摸瓜,悄無聲息不露痕跡的找到了南京地下黨組織的藥品戰線的負責人,代號苦泉的程興業!
可以說現在南京地下黨的主要領導人青山方博逸,苦泉程興業都已經暴露在了寧志恒的目光之下。
接下來就是開始著手布置,如何才能不漏痕跡的把那批藥品賣給這位程興業大夫,這需要好好的設計下。
當天晚上深夜,寧志恒取出了幾天前王樹成上交給他的萬美元,這筆錢他準備交給農夫夏德言。
自己手上的那批藥品價值巨大,主要是那五箱子多息磺胺太過于貴重了,現在磺胺的市價就是用價比黃金都無法形容了,幾乎每天的價格都在變化,路走高,寧志恒知道在以后的幾年里,隨著戰火燃燒蔓延起來,磺胺的價格會更加的昂貴,現在如果有商人手上拿著這種珍貴藥品,囤在手里,就坐等著身價飛漲。
這批藥品要賣給地下黨,最少市價也要十五萬元法幣,也就是二萬五千元美元左右。
這可是是筆不小的巨款,他估計以地下黨的財力,短時間很難湊夠這么多資金。
但是他又不能降低價格賣給那位程大夫,事出反常必為妖!這個時代能夠在地下黨組織里指掌方的人,又豈是般的人物!
只要這個交易里有半點異常,都會引起對方的懷疑,導致這筆交易的失敗,所以這批藥品不僅不能降價,還要故意提高價格。
想想看任何商人手上握有如今市面上最好的傷藥云南白藥再加上還有最珍惜少見的神藥磺胺,你會以低價出售嗎?當然不會,囤貨居奇,抬高售價,這是奸滑商人的本色!
所以他必須通過農夫把這筆錢交給地下黨組織,不然這筆交易很難短時間成交,他可沒有時間把精力都放在這批藥品上面,再說藥品都是前線的急需藥品,早天送到前線,就可以多救回個年輕的戰士。
至于這么做會不會讓地下黨組織把影子和這筆藥品交易聯系起來。寧志恒覺得可能性很小。
因為以地下黨組織的結構而言,農夫夏德言和藥品戰線根本不是條線,他甚至不知道藥品戰線上的負責人是誰!他對這些無所知,又怎么會知道藥品這條戰線急需要用錢買批珍貴的藥品,除非是諸葛亮再生,預卜先知!
而影子是農夫夏德言的下線,兩條戰線上的情報員互不相知,信息不相通,所以沒有人會腦洞大開,把影子和藥品交易連在起。
寧志恒換上黑色便裝,提著皮箱,接著夜色路趕往青石茶莊,他的腳程極快,很快就來到青石茶莊的后門。
這里他早就輕車熟路,輕手輕腳的來到后門,仔細聆聽了片刻,然后用手輕輕地敲擊房門,然后再仔細傾聽,沒有什么動靜,就再次敲擊房門,這次他敏銳的耳力很快搜索到了屋子里有人活動的聲音。
他趕緊將皮箱放在房門口,然后迅速退來,藏在不遠處隱蔽的角落仔細觀察。
屋子里的夏德言其實并沒有完全睡著,他的神經有些衰弱,這是做這行的通病,每天都處于精神的高度緊張之,身邊點風吹草動都可能引起他們的警覺。
這段時間尤其如此,二十多天前地下黨組織經歷了多年以來最危險的時刻,組織的高層吳泉江暴露,如果不是影子的及時報信,并且出手挽救,力挽狂瀾。等待地下黨組織的將是場驚天浩劫。
自從那個時候,方博逸和夏德言都知道了影子出色的行動能力以及他對組織的重要性。
方博逸甚至給夏德言下的下達的第指令,就是專門負責等待影子的聯系,最好能確認其身份,接回影子和地下黨組織的組織聯系。
這段時間以來,夏德言每天都在焦急的等待著影子的出現。他迫切的需要為黨組織接回影子。但是這個神秘的下線影子,自從上次現身之后,這么長時間以來又消失無蹤,再也沒有消息。
影子與夏德言的兩次聯系,都是在深夜。所以夏德言每到夜晚都有意識地提高警覺。生怕錯過了和影子聯系,他要想在下次聯系時候,看到自己這個神秘下線的真面目。
今天晚上仍然如此,夜深之時他處于半醒半睡的狀態,就聽到后門那個熟悉的敲門聲突然響起。他幾乎就是在瞬間睡意全無,頓時清醒了過來,這是影子來了!
除了他,誰會深更半夜敲擊自己的后門?這是影子獨有的聯系方式。
當第二次敲門聲響起時,夏德言幾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后門口,打開了房門。
可惜門口仍然沒有任何人的蹤跡,他正要出門觀看,就感覺腳下被東西絆了下。低頭觀看,竟然是只皮箱。
他伸手拎起皮箱,又向外走了兩步,四下里觀察,但是周圍黑漆漆的片,根本什么都看不見,影子還是沒有選擇跟他見面。仍然是以這種獨特的方式傳遞的信息。
夏德言嘆了聲,他甚至知道,現在影子就在黑暗之的某個角落里注視著自己,但是他卻無法讓影子顯出身來。
知道這次仍然無法如愿了,夏德言拎著箱子回了屋子,把房門仔細關好,回到房間打開燈,將皮箱放在桌上。
他不知道這次影子又給他帶來些什么東西,他將皮扣打開,輕輕地掀開箱蓋。
頓時滿滿整箱疊的整整齊齊的,嶄新的美元呈現在他的眼前。
花花綠綠的鈔票上面放著張白紙,夏德言輕輕地伸手拿起白紙,只見上面寫著:“驟得巨財,交與組織,充作經費!”
這十二個字仍然是鐵畫銀鉤的宋體,下面的落款正是那熟悉的行云流水般的個“影”字!
除此之外再無內容,夏德言看著這個“影”字,又看了看眼前裝錢的皮箱半晌無言,影子這次沒有給他帶給任何情報,只是單純的將這滿滿箱子美元送了過來。
字條上寫的很清楚,影子突然間得到了這筆巨款,然后把這筆錢上交給組織充作活動經費。
其實地下黨組織內部的成員,將自己的財產貢獻出來充為活動經費,這是個正常的情況。
即便是夏德言自己,他所經營的青石茶莊所有的盈利,還有他個人的財產都是上交給組織的,他自己身無余財!
并隨時準備做好了為黨和組織,獻出自己的生命的準備。這個時代真正的紅黨人,以信仰為至高無上,對錢財這種身外物的態度,是后世人所無法想象的。
就是前任的影子路明,也是將自己畢生的積蓄,還有多少年來得到的財富都上交給了組織,充作活動經費。
在他的心目,為了信仰,他可以奉獻出自己所有的切,在殘酷無情的斗爭,甚至是自己的生命都在所不惜。
現在看來,這任的影子仍然沿襲了這做法,將自己得到的財產無私的貢獻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