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蘇武打完電話,廖金海嘿嘿地擠眉弄眼,“蘇老弟,你沒事了吧?”
他提議道:“那就帶我去找那只猴子吧。今天我不把它整服氣我就不姓廖。”
“我怎么記得你姓孫?”
蘇武呵呵一笑,眼角都不給他一個。
“敢問老哥你今年貴庚?是沒長腳還是沒長嘴啊?還要我帶路。”
“這和年齡沒關系。”廖金海腆著肚子,理直氣壯道:“你們養心谷太危險,又是大雁又是老虎的。我就一病號,啥也招架不住。”
他嘀咕道:“誰知道一會出門還會遇上什么珍禽猛獸?萬一再遇上個像飯團般不講理,又長有著布老虎一樣寒光閃閃大牙齒的,我上哪哭去。”
說得有道理。
蘇武點頭。
“你可以到昨天下棋的那棵大楓樹下等,應該能等到它。我眼下還要照顧女兒以及其他一堆事情要作,實在分身乏術。”
“應該?”廖金海果斷搖頭,“這種說法太不靠譜了吧。”
蘇武牙癢癢的,有心想一腳踹飛這家伙。只是本著顧客是上帝的原則,就忍了。
“這樣吧,我讓阿布陪你去找猴子,它認得路。而且有它在,應該沒什么動物敢來欺負你。”
廖金海剛被布老虎甩了一尾巴,此時還有些腿軟。他戰戰兢兢地望著不遠處精神抖擻的布老虎,艱難地咽了咽口水。
“老弟,”他哭喪著臉,“讓只老虎獨自陪個陌生的客人,我怎么覺得不大靠譜?”
“你確定它一會帶我去找的是猴子咕咕,而不是帶到某個偏僻角落,然后給我來上一口?”
蘇武忍不住想笑,他拿起手機及一眾東西,準備去找女兒。
“那要看阿布它信不信任你了。”
廖金海不由來了興趣。
他跟著站了起來,興致勃勃問道:“蘇老弟,那你快說說。一個陌生人,比如說我,應該如何區分老虎到底信不信任他?”
“很簡單啊。”蘇武捉狹地笑道:“把你和老虎放在一起一段時間。如果老虎不咬你,那么就是信任你;如果老虎咬你,呃……那就不用我說了吧。”
“這算什么方法?”廖金海淚流滿面。
不過還別說,這方法測試老虎的信任度確實簡單、直觀而且有效。
兩人一虎出了蘇雪家院子。
沒走幾步,蘇武就拐進了馬嬸家,廖金海苦著張臉連忙亦步亦趨地跟上。
偌大的院子里馬嬸鋪了幾張竹席當地毯。吃飽喝足的蘇晚坐在上面,正認真地玩著手里的東西。這些天里馬嬸睡眠不足,這會已經在席子邊上頭一點一點地打著瞌睡。
蘇武連忙走過去,在蘇晚邊上坐了下來。
“嬸子,嬸子!”他喊道:“我回來了。你要是困了的話,先去睡下覺補下眠。”
“是小五你們啊……”
馬嬸晃了晃腦袋,終于清醒了些。她連忙爬近蘇晚,見小姑娘安然無恙地玩著手里的小東西,這才松了口氣。
抬頭看看了天色,馬嬸很是不好意思。
“這人上了年紀就變得不中用。嬸子估摸著這些天也沒干什么重活累活,卻總是犯困。現在只要一坐下,就忍不住開始釣魚!”
蘇武擺擺手。
“嬸子別亂想,你只是睡眠不足。現在我來照顧晚晚,你什么都不要想,好好回去睡上一覺,呆會中午醒來就好。”
馬嬸一愣,隨即松了口氣。
蘇武的醫術,她還是很信任的。
“那嬸子先去休息。”馬嬸摸摸蘇晚的頭發,叮囑道:“飯團現在不在,你記得看好孩子。”
說完,她直起腰正想回屋,像是想起了什么,連忙開口。
“是了。之前小睛來找過小五你。只是那會你不在,她就先忙去了。”
她提議道:“要不嬸子再撐一下,我照顧晚晚。小五你去看看小睛那邊有什么事?”
馬嬸口里的小睛自然就是帶只八哥鳥的蘇晴。姐弟幾人這些天為養心谷忙里忙外,馬嬸都看在眼里。此時見他們有事,便想著伸手幫上一幫。
蘇武搖搖頭,他揚了揚手機。
“嬸子放心好了。要是睛姐真有什么急事,她準會打我電話的。你就先好好休息吧。”
馬嬸愣愣地看著蘇武手里的電話,苦笑著搖了搖頭。
她和蘇建國年紀并不大,只不過一直活在偏僻的養心谷,多少有些和現代社會脫節。
手機這東西她雖沒少見,但卻是從來不用,更沒有都市人手不離機的習慣。
因此看到蘇武的動作,她就有些茫然,有種落了伍自己卻永遠追不上的恐慌。
馬嬸不再說話,她看了看席子上一心一意玩著手里東西的蘇晚后,背著手走回了屋里。
蘇武頭湊過去,mua地親了兩口小姑娘。他嘻嘻地笑道:“晚晚在作什么,能告訴爸爸嗎?”
“奶奶,奶奶……”
蘇晚沒作聲也沒抬頭,喊了幾聲奶奶,卻沒見馬嬸回應。她小小的身子連忙往蘇武這邊一倒,便倒進了父親的懷里。
蘇武揉揉小姑娘的長發,先扶她坐好,順便看了看女兒手里的小東西。
那是只迷你版的大雁,大小就和蘇晚的手掌差不多,雕刻很精致,不過還沒上色。估計是馬叔這些天專門為她弄的。
蘇武微笑著看了一會。他抬頭望向席子邊上的廖金海,笑道:“布老虎都已經走了,孫哥你怎么還在這。真怕它會咬你啊?”
廖金海沒理會蘇武,嘿嘿地笑著不說話。
這會的他已經多多少少了解養心谷的女兒們和動物之間的聯系,然而想起昨天蘇晚和飯團一起時開心活潑的模樣,還是感覺心酸。
蘇武邊向外掏著各種儀器邊說道:“你就放心吧。能讓你們留下來,我們養心谷肯定會保證你們的人身財產安全。”
“至于在村里遇到的各種動物,你大可以不用擔心。只要你不主動攻擊傷害它們,它們才不會理你。”
廖金海也在席子邊坐了下來,他滿眼的不服氣。
“早上剛被你們家的大雁追殺千里,又被布老虎抽了一尾巴。你覺得我會信你的話?”
蘇武笑著撇了他一眼,“追殺或許沒錯,但事有緣由的。”
隨即蘇武把飯團與村里其他動物們的恩怨情仇說了說,“飯團應該以為孫哥你也是上門偷魚的,所以才主動攻擊你。不過……”
他比劃了下廖金海的身子,“你沒發現其實你并沒受什么傷嗎?”
廖金海一愣,趕緊摸摸頭又看看四肢,這才發現自己除了心驚肉跳外還真沒有什么傷痕。
蘇武早看出來了。
飯團每天都去仙女湖抓魚,不說輕而易舉,至少不費什么功夫。像小八咕咕這些村里的小動物,雖然長了翅膀長了腳,但飯團要真想逮住它們,那保證一抓一個準。
它們都在養心谷住了這么久,比如小八就活了二十多年,飯團也足有十五六年,一個個都有了心智。
再加上抬頭不見低頭見,說沒點感情是不可能的。
它們之所以樂此不疲到蘇武家偷魚,又掐在飯團回來前一次又一次順利逃脫,估計也是主人不在家時當個好玩的游戲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