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大清早,蘇武剛穿戴整齊,無意間他透過窗子往院子里一望,恰巧看見馬嬸端著碗熱騰騰的東西走進院子。
蘇武驚奇不已,連忙迎了上去。
才走幾步,一般濃郁的肉粥香氣迎面撲來,蘇武咽了咽口水,不由精神一振。
他不好意思地搓著手,“嬸子早啊。好香的豬肉粥。這是給我的?”
這還早?
馬嬸心里哼了聲。
她這些天就沒怎么睡,好吧?
想來也是。
任誰窮困艱難了一輩子,家里像作夢一般突然多了一大筆錢,而且未來還有綿綿不斷的進項。偏偏這些錢還是沉默寡言的丈夫賺得,估計她也不會睡得太好。生怕一覺醒來發現只是個夢。
馬嬸沒理會垂涎欲滴的蘇武,端著豬肉粥徑直進了房間。
“這是給晚晚的,要吃你自己到我家去打。”
“也好。”蘇武點點頭,早料到不會有自己的份。
“小五你要去跑步是吧?那就去吧。”馬嬸撩撥著小姑娘臉上凌亂的碎發,“這里有嬸子。等晚晚醒了,我喂她吃點東西。”
蘇武磕磕嘴巴,謝過馬嬸,自己出了門。
一日之計在于晨。此時雖早,天色尚未大明,但養心谷已經漸漸開始活躍起來。
除了些早起忙碌的大人外,村里上小學的孩子們也起了個大早,大大小小的正往村口聚集,等所有人齊了好集體上路。
至于孩子上下學,家長們或校車接送?
這里是幾乎不存在的。
“五哥早上好。”
“五叔早。”
一路跑來,一堆認識或不認識熟悉或不熟悉的孩子紛紛給蘇武打著招呼。他腳下不停,笑著一一回應,朝村子的東北向跑去。
一般說來,晨跑最好選條寬闊平坦的道路進行,免得視線模糊而導致摔跤受傷。
只是養心谷這里連村里的道路都彎彎繞繞高低不平的,更別說村外了。
反正路都不好,去哪都一樣,蘇武的目標是三公里外的仙女湖。
從村子到仙女湖,沿著村外的小河向上游跑,以蘇武的速度,不用二十分鐘就能跑到。
還沒出村子,蘇武就聽到后面傳來“咕嚕咕嚕”沉悶的聲音。他扭頭一看,原來是兩眼放光的布老虎。
“嘿,阿布。早啊!”
蘇武挺喜歡這頭老虎,他嘻嘻地打了個招呼,腳下不停繼續向前。
沒跑一會,布老虎搖頭晃腦地追了過來,使勁地擠著他的腿,想讓蘇武停下。
“阿布別鬧。”蘇武那里不知道布老虎的意思,分明是撒嬌想討魚吃。
他一把推開布老虎沉重的腦袋,雙手一攤,“阿布你看看我,我身上像有吃的東西嗎?你再擠也沒用,不如讓我先跑完,等會回了家我再給你魚吃。”
布老虎聽懂了,咕嚕咕嚕了幾句,這才心滿意足地不再擠蘇武的去路,興高采烈地跟在旁邊朝前跑。
沒跑多久,前面小路上出現一個身材魁梧挑著擔子的男人。
蘇武定睛一看,連忙打招呼:“原來是酒伯,早上好啊。這是又釀好了酒?”
眼前滿臉通紅身材魁梧的男人正是附近村子唯一的釀酒師。當初蘇武家的女兒紅就是他送過來的。
公侯伯子男……
這是養心谷蘇氏的輩份族序,蘇晚是“子”字輩,蘇武是“伯”字輩,而眼前酒伯則是“侯”字輩。
因此準確地說,蘇武一眾伯字輩的人該稱他為酒叔。
不過酒叔發音類似九叔,而后者在附近村里是個特殊的稱謂,專指一些風水師或大力士(抬棺匠)。
因此蘇武這些子侄們便跟著改口稱他為酒伯。或者說整個養心谷除了大祖母這個宗婦外,別的人都稱他為酒伯。
“原來是小五,喲,還有阿布,在跑步呢?”
看見蘇武過來,酒伯連忙點頭回應,紅糟糟的臉上透露著欣喜。
他家這大半年堆攢了很多極品山貨,有的是為了釀酒需要,但更多的是想出售了換點錢補貼家用。
昨天蘇武一番口舌,以他們難以想象的價格,一下子賣掉了整村八成的山貨,估計今天錢就會分到各家手里。
因此對整個養心谷的人來說,現在的蘇武不亞于財神爺。這就難怪大伙見了他都會笑咪咪的。
蘇武停下腳步,笑道:“這酒是要挑去藏酒洞儲存吧?需要我幫忙嗎?”
藏酒洞在仙女湖靠山那邊的絕壁上,離水面有好幾米高,一般得先劃船經過寬闊的湖面,來到山邊的水下,再攀巖上去才能進洞里,整個過程相當危險和麻煩。
“用不著。”酒伯砰砰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他滿臉的驕傲:“你叔身子還健壯的很。還記得前幾天那偷魚的一胖一瘦嗎?他們就是叔親手抓到的。”
哈哈……
蘇武大笑,“那我先走了。有什么事喊我。”
告別了酒伯,蘇武帶著布老虎繼續朝仙女湖跑去,很快來到湖邊。
夏天太陽出得早,此時寬廣的湖面已經波光粼粼,金閃閃的一片。數不清的飛鳥在湖面上盤旋,不時有眼尖的鳥兒發現了湖面冒頭的魚兒,咻地俯沖下去,再飛起來時嘴上已多了條掙扎不休的小魚。
好一幅清晨捕魚圖。
完美、活潑且舒適。
邊呼吸著清新的空氣,邊擦了把汗。蘇武扭頭彎腰壓腿,接著打拳,一遍遍地活動著身子。
布老虎正在湖邊的小灌木叢里打埋伏,看樣子想捉只鳥兒嘗嘗鮮。可惜它畢竟是只家養老虎,從沒認真練過捕食,來來回回折騰卻是一只鳥兒也碰不到。
半響過去,氣餒不已的老虎跳了出來,嗷嗚地仰天長嘯。
突如其來的虎嘯聲在群山里猛烈回蕩,瞬間嚇醒了無數的飛禽走獸。驚慌失措中它們滿山滿谷地尖叫著四下奔逃。
甚至還有只傻兔子慌不擇路,直接沖向了布老虎所在的地方。
布老虎大喜,瞧準時機,機敏地伸爪一按,便輕而易舉地把那只傻兔子給捉住了。
捉到意外之喜,布老虎喜滋滋地把兔子叼了過來,塞給了蘇武。
蘇武明白它的意思。他呵呵地摸摸布老虎的斑瀾的大腦袋,。
“行。我一會把它帶回去給你家小蘭兒。”
咳咳……
旁邊忽然傳來蒼老的咳嗽聲,“問題是那是我養的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