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武茫茫然地回了蘇雪家,恰巧看見白倩在正廳里認真地看著資料。
“文藍在家吧,她人呢?”他問。
白倩默默地指了指臥室,繼續低頭翻看手頭上的文本,臉色有些難看。
蘇武雖然看在眼里,既然她不說,便沒管白倩有什么為難,徑直進了自己的臥室。
文藍小倩般披著頭長長的散發,端端正正坐在桌子前寫著東西。
聽到開門聲,她回頭看了一眼,見是一臉微笑的蘇武,眼前就是一亮。
然而她嘴上卻是哼了哼,“喲喲這是誰呢,你還知道回來?”
蘇武不理會這胡攪蠻纏的問題。他坐了過去,親膩地攬住了文藍纖細的腰支。
“在寫什么呢,這么晚了吃飯了嗎?”
“吃飯?”說起吃飯文藍就火大。
她使勁扭了扭身子,想掙扎蘇武的大手,然而怎么扭效果也不佳,只得白了他一眼后默默放棄。
“都快被你寶貝女兒氣飽了,還吃什么飯!”
蘇武一怔,隨即哈哈大笑。
他搖了搖頭,伸手刮了刮文藍精致無瑕的鼻子,“你說你羞不羞啊,都多大個人了,怎么還跟個兩歲的小孩子嘔氣?”
“我那是嘔氣嗎?分明是嘔血。”文藍寫不下去了。
她把筆往筆筒里輕輕一插,憤憤道:“我現在總算知道為什么女人當了母親就老得快了。”
蘇武一愣,忍不住好奇地問道:“為什么?”
文藍狠狠瞪了他一眼,“因為會被你女兒直接氣老。”
蘇武忍不住哈哈地笑道:“你們母女倆到底怎么回事呢。剛才在馬嬸那邊晚晚一直哭,說你打安安。”
“她還好意思哭?”文藍氣樂了,她左瞧右瞧尋找著什么。
蘇武大汗。
文藍這動作他很是眼熟。馬嬸每次要教訓蘇海時就是這樣找掃把或者衣架的。
然而文藍可是個萬人追棒的大明星,她這模樣要是被粉絲看見,估計什么形象全沒了。
蘇武正替文藍的粉絲擔憂呢。
門吱地一聲開了,蘇雪這個大粉絲探進頭來。
她狐疑地東張西望,最后目光落到蘇武摟著文藍細腰的手上。
古靈精怪的少女擠眉弄眼道:“哥你回來了,嫂子你們沒事吧?”
“你吃飯了?”蘇武沒答她的問題,皺著眉頭反問蘇雪。
“吃過了。”蘇雪點點頭,眉開眼笑地想擠進來聊天,“哥,市里的店鋪開得怎么樣了?顧客多不多啊。”
“飯既然已經吃了,”蘇武點點頭,“那作業呢,作業都做完了嗎?”
“如果做完了,拿來給我檢查檢查。”他又是一記狠狠的重拳砸出去。
“我……我……”蘇雪淚流滿面地我了幾下,默默地敗退走人。
“小雪,小雪……”
文藍哎哎地叫幾聲蘇雪,見小妹頭也不回進了自己的房間。她憤憤地擂了蘇武胸口幾拳,恐嚇道:“蘇武你再這樣說話,很容易沒朋友的。”
蘇武不以為意地抓住文藍的小拳頭,輕輕在手心里握了握,“怕什么,反正小雪她又不是我們的朋友,她是我們親人。”
“你……”文藍無言以對,不由氣結。
蘇武和蘇雪這么一鬧,文藍心情總算舒暢了點吧,她慢慢地說起中午的事情來。
早上時李雁陪著蘇晚邊玩邊練了半天的古琴。師徒兩人雖然還不大相熟,然而因為蘇晚喜歡古琴的聲音,兩人相處得不錯。
只要李雁一拔動琴弦,蘇晚聽到聲音就好奇地過來圍觀。李雁便趁機向她介紹一些樂理知識,也不管兩歲的小姑娘聽不聽得懂,反正一個只管說,另外一個只管聽。
下午小姑娘一覺醒來,危機感重重的馬嬸連忙過來找文藍,連指帶畫地問她要不要帶上女兒一起去田地里摘菜。
文藍是個小城姑娘,自小就沒怎么下過田。弄明白馬嬸的意思后,興致勃勃地表示要去。
當然,她一去,蘇晚還有小獅子安安兩個小尾巴也樂呵呵地跟了上來。
馬嬸準備去的田地在村子東邊不遠,路上有棵巨大的楊桃樹。
三人路過那棵楊桃樹下時,正好碰見蘇小牛還有幾個村里的男孩。他們正琢磨著爬上樹摘楊桃吃。
文藍抬頭一看樹高,不由嚇了一跳。
這是棵老楊桃樹。樹干龐大,五六個成年人都圍抱不過來。樹高更是足有三四層樓高。這會樹上到處掛滿了大大小小的楊桃,微風輕輕一吹,甚至有些已經熟透了楊桃直接掉下來,撲撲撲地砸到草地上。然而地上也已經鋪滿了一地的落果。
那幾個小孩對這些自己掉下來的楊桃視而不見,他們抓著樹桿上的皺褶,撲哧撲哧地向上爬。
“一群調皮猴子,沒個大人在也敢爬樹摘楊桃。萬一摔著了怎么辦。”馬嬸氣不打一出來,她抽出扁擔,“都給我下來。”
村里的小孩子自小就被教導要聽長輩的話。他們這會看著下邊怒氣沖沖的馬嬸以及她手里的扁擔,上又不是下又不是,一個個唯唯諾諾苦著臉不知如何是好。
蘇晚好奇地跑了過來。她昂著小腦袋,正好見蘇小牛也在樹桿上。于是甜甜地喊了聲姐姐后,小姑娘二話不說就手腳并用地向上爬。
文藍哭笑不得,連忙過來把爬了不到二十厘米的女兒給摘下來。
她先夾住滑不溜秋的女兒,才朝著上面的蘇小牛招手。
“小牛,快下來。你一個女孩子爬什么樹呢,多危險啊。想吃楊桃可以讓你家咕咕摘啊。”
蘇小牛這陣子跟蘇小蘭還有石端敏學了不少普通話。她應了聲,怯怯地看著馬嬸的扁擔,有心想下來卻又不敢。
文藍只好先讓馬嬸放下扁擔,這幾個猴孩子才一一慢吞吞地爬了下來。
然而孩子們下來了,安安卻不知道什么時候爬了上去。待文藍發現時,小獅子正站在一個大概三米多高的大樹杈上,望著蘇小牛爬得高高的猴子嗷嗷直叫。
“咕咕,”蘇小牛喊自己的猴子,“摘幾個熟的楊桃扔下來。”
“安安,搞幾個熟的桃桃扔下來。”蘇晚依樣畫葫蘆,照著蘇小牛的話喊獅子。
咕咕很聽話,它吱吱地叫了幾聲,摘了幾個又大又黃的楊桃朝著幾人所在的方向扔了下來。
幾個小孩子連忙歡天喜地地撿著,先送過來讓馬嬸和文藍挑。
“你們拿著吧。”馬嬸擺手拒絕,“這是酸楊桃,根本不能吃,一口就能酸掉牙齒。”
文藍哪里聽得懂,她欣然地接過顆看起來水嫰光滑的楊桃,拿出紙巾擦了擦,才遞給眼巴巴盯著自己的女兒。
蘇晚歡呼著,塞進小嘴里狠狠咬了一口。幾秒后小姑娘酸得眉頭眼睛全擠到了一起。
“媽媽壞壞。”蘇晚嘩嘩地吐掉酸楊桃,哭著跑到馬嬸腳邊緊緊抱著她的大腿,再也不肯放開。
文藍愕然。
她茫然地接過一顆楊桃,自己咬了一口,差點酸得懷疑人生,這才明白發生了什么。
蘇武自是知道那棵酸楊桃的,聽到這里不由啞然失笑。
“所以從那時起,晚晚就和你鬧別扭?”
“算是吧。”文藍想起那會郁悶想吐血,“我真不是有意想酸你寶貝女兒的。”
蘇武點點頭,連忙問,“那又和安安有什么關系?”
“安安不是爬上了樹嗎?”文藍搖了搖頭,“我怎么喊它都不下來,還一個勁向高處爬,想去追小牛的咕咕。”
然而就算獅子再厲害,在樹上也是追不上猴子的。
文藍喊累了,干脆讓馬嬸先去田里,自己則抱著蘇晚強行跟上。
樹上的安安見主人走遠,這才著急起來。連忙從高處一個勁向下跳。
虧得那棵楊桃樹樹大杈多,它心急火燎地向下蹦,居然毫發無損地落回了地上,飛快地追了過來。
其實馬嬸要去的田地距離那棵酸楊桃也不遠,如果安安仔細點,在樹上都能一直看到三人,就算慢吞吞滑下樹來也來得及。
然而這么又爬又跳又跑的,等它氣喘吁吁的趕到主人身邊時,已經出了滿身的大汗。
文藍一看,便扯著它去田邊的小水潭洗了個澡。
對安安來說,洗澡是件習以為常的事。每天蘇晚洗完澡,就輪到它了。只是這次不同,洗完澡后田里可沒有電吹風給它吹干滿身的毛發。
然而安安那里管自己還濕轆轆的,一個勁想擠到蘇晚身邊和她呆在一起。
無奈之下文藍只好生生拖走獅子,等了大半天總算把毛發曬干了,才放手讓它自己亂竄。
“這就是你當壞人的經過?”蘇武總算聽明白了。
文藍委屈地捂著胸口,痛心道:“可不,你女兒現在看見我,像看到個仇人一樣。”
“沒事沒事。”蘇武伸手幫她揉了揉。
“我說正事呢,你干嘛呢。”文藍氣極敗壞地把那只飛。
蘇武得了便宜還賣乖。他嘿嘿一笑,“文藍,你不是想出新歌嗎?我現在想到了一首。”
“新歌,什么新歌?”文藍一下子沒反應過來,她瞪了蘇武半響,才發覺他是認真的。
蘇武朝她笑了笑,伸手把那支文藍剛插回去的筆抽了出來,翻了個記事本,慢慢地寫了起來。
邊寫他邊唱。
“門前老樹長新芽,
院里枯木又開花時間都去哪兒了還沒好好感受年輕就老了生兒養女一輩子滿腦子都是孩子哭了笑了 很快他寫完也唱完,隨手把筆一擱,笑道:“這首歌怎么樣?”
文藍兩眼亮晶晶地望著歌詞,自己默默地唱了幾句,才把大大的眼睛移到蘇武臉上。
“真是首好歌。蘇武你害我想我爸爸媽媽了。”
蘇武笑了笑,“所以嘛,晚晚也是你女兒,她是不會恨你的。你就放心好了。”
“謝謝。”文藍想了想,輕輕地湊過來,親了蘇武一下。
蘇武撇了撇嘴,“都老夫老妻了,還說什么謝謝。”
“你管得著嗎?”文藍氣惱,“反正我就要想說謝謝。”
“行,想說就說。你還吃沒東西吧。”蘇武伸手摸了摸她癟癟的肚子,“早上帶到店里的草魚沒送出去,現在又拿了回來,馬嬸正在熬湯。我們過去喝一些。”
“怎么?那魚還送不出去?”文藍回過神,大吃一驚。
“是這樣的。鎮河市的人當它們當發財魚看了,就沒敢要。”蘇武只好把市里的情況粗粗一說了說,安慰道:“不是什么大事,你就放心好了。”
“我們走,吃晚飯去。”
“那丫頭在那里,””文藍嘻嘻地翻了個白眼,“我不去。”
她口里說不去,然而手已經抬了起來。
蘇武輕輕一拉,文藍半推半就地跟著站了起來,兩人出了房間。
蘇武笑了笑,“所以嘛,晚晚也是你女兒,她是不會恨你的。你就放心好了。”
“謝謝。”文藍想了想,輕輕地湊過來,親了蘇武一下。
蘇武撇了撇嘴,“都老夫老妻了,還說什么謝謝。”
“你管得著嗎?”文藍氣惱,“反正我就要想說謝謝。”
“行,想說就說。你還吃沒東西吧。”蘇武伸手摸了摸她癟癟的肚子,“早上帶到店里的草魚沒送出去,現在又拿了回來,馬嬸正在熬湯。我們過去喝一些。”
“怎么?那魚還送不出去?”文藍回過神,大吃一驚。
“是這樣的。鎮河市的人當它們當發財魚看了,就沒敢要。”蘇武只好把市里的情況粗粗一說了說,安慰道:“不是什么大事,你就放心好了。”
“我們走,吃晚飯去。”
“那丫頭在那里,””文藍嘻嘻地翻了個白眼,“我不去。”
她口里說不去,然而手已經抬了起來。
蘇武輕輕一拉,文藍半推半就地跟著站了起來,兩人出了房間。
“真是首好歌。蘇武你害我想我爸爸媽媽了。”
蘇武笑了笑,“所以嘛,晚晚也是你女兒,她是不會恨你的。你就放心好了。”
“謝謝。”文藍想了想,輕輕地湊過來,親了蘇武一下。
蘇武撇了撇嘴,“都老夫老妻了,還說什么謝謝。”
“你管得著嗎?”文藍氣惱,“反正我就要想說謝謝。”
“行,想說就說。你還吃沒東西吧。”蘇武伸手摸了摸她癟癟的肚子,“早上帶到店里的草魚沒送出去,現在又拿了回來,馬嬸正在熬湯。我們過去喝一些。”
“怎么?那魚還送不出去?”文藍回過神,大吃一驚。
“是這樣的。鎮河市的人當它們當發財魚看了,就沒敢要。”蘇武只好把市里的情況粗粗一說了說,安慰道:“不是什么大事,你就放心好了。”
“我們走,吃晚飯去。”
“那丫頭在那里,””文藍嘻嘻地翻了個白眼,“我不去。”
她口里說不去,然而手已經抬了起來。
蘇武輕輕一拉,文藍半推半就地跟著站了起來,兩人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