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雁不理會這邊。
她把蘇晚叫過去,指出幾個小姑娘寫得不好的字,自己示范給她看。
示范過后又讓蘇晚重新寫一遍,直到小徒弟臉上都泛起了倦容時,李雁才讓她停下。
“今天的考試就到這里。晚晚去找姐姐們玩吧。”
“師父,真的嗎?”小姑娘一聲歡呼。
此時只是下午,距離傍晚還遠。但對蘇晚來說,卻是第一次在下午這個時段學習,她早就坐不住了。
“真的,”李雁呵呵地指了指旁邊的小琴,“古琴的考試就留到明天吧。”
蘇武一行人不由擦汗。
好隨意的考試……
不過想想他們也理解。
反正只有蘇晚一個考生,試題也是李雁自己出的。她想什么時候考就什么時候考吧。
烏拉!
蘇晚歡呼著一蹦半天高,正想向飯團的方向沖過去。然而她卻是想起了什么,拔腿的瞬間生生讓自己停下。
在眾人莫名其妙的目光中,小姑娘耐著性子把剛剛用過的毛筆仔細洗干凈再認真掛好,才張開雙手撲到了飯團身上。
“去去去。”蘇雪嫌棄地拉住小侄女,“要騎騎安安去,別來煩我飯團。”
蘇晚氣呼呼的很是不滿。她身子一矮,就從蘇雪的手底下鉆了過去。
“姑姑,晚晚想和飯飯玩。”
說完,她朝兩個動物招了招手,開開心心一起往外走。
蘇武把這一切看在眼里。他搖了搖頭,回頭跟李雁說了幾句,隨后抱起那張小琴,和眾人一起離開了寒月居。
剛出寒月居不久,小姑娘大眼晴一轉。
哼,臭姑姑不讓騎飯飯,她還非要騎了。
摟著飯團的脖子,蘇晚小聲地跟大雁說了幾句。得到許可后,她一下子爬到大雁身上。
一人一雁當著蘇雪的面,叭叭叭地朝著風雨廊的方向跑去。
安安嘴里沒有球很不習慣。見小主人跑遠,它顧不上其他連忙嗷嗷地追了上去。
“晚晚!”蘇雪也沒有真生氣,卻是在后面咬著牙大喊,“你們給我站住。”
咯咯咯……
“就不站,晚晚就不站。”
飯團也是嘎嘎直叫,跑得更快了。
蘇晚到底知道自己又長大了些,不由擔心身下的飯團。
在蘇雪看不到的轉角,她連忙讓大雁停下,自己滑了下來。
然后在無數游客的目光中,小姑娘一左一右領著兩個動物高高興興往風雨廊走去。
蘇武正呵呵地跟老婆打著電話。
電話那頭的文藍早已經知曉女兒的成績,然而兩人還是聊得興致勃勃的。你一句我一句,簡直把自家女兒夸得天上有地上無。
“哥、嫂子,”旁邊的蘇雪受不了,“你們這樣夸自己的女兒,到底會不會臉紅?”
說完,她有先見之明,在自家大哥殺人的目光掃過來前,嘻嘻地跑遠了。
剛掛了文藍的電話,蘇晴的電話打了過來。
“姐,有什么事嗎?”蘇武心情很好,呵呵地問。
他早上還去過蘇晴家給大祖母作了個檢查,老人家現在的情況還算不錯。因此蘇武一點也不擔心。
蘇晴答非所問,嘻嘻地問道:“聽小雪說晚晚已經考完了試。考得怎么樣啊。”
“還不錯。”蘇武笑道:“其實只考完了書法。晚晚寫完字粗心大意沒洗毛筆,只得了個優秀。”
“至于古琴,李奶奶見她累了,就推遲到了明天。”
聽見蘇武爽朗的笑聲時,蘇晴心里就有了大概,不由笑道:“是嘛,那我明天可要去親眼看看了。”
兩人又聊了幾句,蘇晴才把自己打電話的原因說了出來。
昨天他們一起去市里接布老虎。蘇晴曾經答應過幾個孩子,回家后熬好了冰糖雪梨,會分給他們嘗嘗。
現在冰糖雪梨已經熬好,蘇晴便打電話過來讓蘇武把小吃貨帶過去。
蘇武知道這事,哈哈地應下。“行。我現在問問晚晚去,如果她還想要,就帶她過去。”
掛了電話,蘇武加快步子。沒多久就回到村口那大草坪邊上。
草坪里一群游客和孩子正圍著布老虎玩,蘇晚也在其中。
不過她沒有圍上去,而是和蘇小牛坐在草地上。兩人一起埋著頭,也不知道在玩著什么。
“晚晚、小牛,”蘇武走過去在兩個小姑娘身邊坐了下來,“你們在玩什么呢?”
“爸爸,”蘇晚抬頭甜甜一笑,“姐姐在教晚晚用燈籠草編蟋蟀籠子。”
蘇武默默地擦汗。
如果說小姑娘的書法成績是優秀,那么編這草籠子的成績絕對不及格。
很久之前,蘇小牛和蘇小蘭就已經手把手教了她無數次。然而蘇晚至今還是沒有學會。確切說今天學會了,明天又給忘得一干二凈。
見事不可為,脾氣火爆的蘇小蘭果斷放棄這徒勞無功的教學。倒是蘇小牛還一直鍥而不舍地教著蘇晚。
“爸爸,你會編蟋蟀籠子嗎?”蘇晚好奇地問,想從父親身上找自信。
“姑姑會。”見女兒一時半會停不下手,蘇武笑道:“爸爸小的時候,是捉蟋蟀的好手。每次和伯爺爺到地里翻土,都能抓到很多很多蟋蟀。姑姑就編個大大的籠子把它們裝起來……”
“五叔,”旁邊的蘇小牛兩眼放光。她咽了咽口水,“聽說炸蟋蟀可好吃了。你和雪姑姑有沒有吃過啊?”
好吃!
蘇晚向來不喜歡吃飯,卻也一下子豎起了耳朵。
蘇武笑著搖頭:“那會兒村子很窮,大家都吃不飽飯。飯團還生了病,瘦得像只小鴨一樣。我們捉到蟋蟀后都是把它們養起來,然后每天幾個十幾個的,慢慢喂給了飯團。”
“飯飯小時候生過病?”蘇晚一下子把手里的半成品籠子扔開,緊張地站了起來,“爸爸,飯飯病得重不重啊?”
“乖女兒放心。”蘇武示意蘇晚坐下來,“那已經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啦,姑姑當時還沒小牛姐姐高呢。后來飯飯身子就好了。”
蘇晚扭頭看看旁邊的蘇小牛,再想想蘇雪現在身高,頓時松了口氣。
她突然正了臉色,背著小手認真地開口:“爸爸,晚晚已經是個大姑娘,以后再也不騎飯飯了。”
蘇武愕然。
看著女兒的時候,他總覺得她還是個小不點;然而偶爾聽她說話以及看她做事,蘇武不時又有種自家姑娘真的長大了的感覺。
半晌后他笑著揉了揉女兒的頭頂,“也好。晚晚以后陪飯飯玩就好,要騎就騎安安。省得你姑姑大呼小叫的。”
嘻嘻!
除了年紀小外,蘇晚始終沒學會編草籠子是有原因的。她這會已經忘了自己手上的燈籠草是來作什么的,直接把它們全塞到蘇小牛手里。
自己翹著小屁/股,埋頭在草叢里興致勃勃翻起草皮來。
“晚晚你在做什么?”蘇武兩人都有些莫名其妙。
“嘿嘿,晚晚在找蟋蟀啊。找到就捉回家給飯飯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