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爾也得發揮一下主觀能動性。
錢老漢不說,他自己不會查么?
于是王角就先奔朱雀街的豪宅,找到了“小金金”,直接問她:“姐姐,內閣大臣張濬,你知道他么?”
“官人誒你是問哪個嘛小女子早先就是個江湖兒女噻內閣大臣?我要是曉得哪個是哪個,還用出來闖蕩嘜?憨批娃兒才喜歡打打殺殺、耍槍弄棒噻”
“那我看‘小金金’你耍槍弄棒的技術……也挺嫻熟啊。”
愣了一下,金飛山頓時啐了一口,然后道,“官人去找胖妹兒噻,公門里頭哩事情,條條塊塊,就沒得她不懂哩。”
“嘿嘿,我先去找她,回頭找你耍槍弄棒……”
“呸!”
“嘿嘿。”
這幾天蕭溫帶著彭彥苒,就是在布置新房。
說起來也是荒誕,王家新婦的新房,居然是新婦自己布置的。
王角倒是要找人來著,畢竟長輩嘛,也不是說沒有。
除了錢老漢,還有王寶珠啊。
然而蕭溫自己要來布置,也算是出人意表,這一番操作,反倒是讓王寶珠的街坊鄰居們,覺得這中央來的豪門女子,就是利落能干,一應置辦不靠爹媽靠自己,可真是好女不輸男。
“娘子!”
“大郎怎么回來了?”
“這不是想你了么,應酬到一半,覺得無趣,就回來看你。”
土味情話張口就來,饒是吃多了口水,蕭溫還是覺得這南海的公狗,是要熱情奔放一些。
一旁彭彥苒臉蛋當時就紅了,她替蕭溫紅的,實在是萬萬沒想到,這閨房情話,真是粗白又擾心,著實讓人難為情。
“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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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正在整理蕭溫,見王角在那里傻樂,終于沒忍住,剛堅定下來的情緒,當時就破了防,一臉通紅地輕聲道:“大郎回來可還有別的事情?”
“我能有什么事情,就等著去京城呢。”
說罷,王角上前握著蕭溫的手,“倒是一起啊。”
“嗯……”
輕輕地點了點頭,嬌羞的蕭溫小姐姐,更是可人可愛,哪怕同為女子的彭彥苒,此刻心中也是暗忖自家夫人果然是人間國色,居然落在了自家相公手里。
可惜了。
安安靜靜很有默契的享受了一番溫存,坐了一會兒之后,王角這才問起了正事。
“娘子,你可知道內閣大臣張濬?”
“東川公?”
“東川?”
“張閣老字東川,原字禹川,早先是河北省行署專員。家世門第,才能志向,幾十年前就聞名河北。”
臥槽……
有點兒名堂啊。
王角頓時一愣:“娘子對他很熟悉?”
“因為他不僅僅是河北省行署專員,更是這一代的‘瀚海公’啊。他若是返鄉省親,是要住在瀚海公主府的。我自幼就在幽州、遼西長大,怎會不知呢。”
“什么鬼?!瀚海公,瀚海公主府?”
“都是虛名,已經不是實封爵位,算是榮譽。”
“不是……”王角一臉慚愧,“說出來不怕娘子笑話,我對瀚海公主府其實也一無所知,更不要說瀚海公了。”
“啊?”
一臉懵的蕭溫也沒想到,自家老公還真是天涯海角的頂級土包子,居然連瀚海公主府都不了解。
當下便略作解釋:“瀚海公主府,當年是為了治理突厥、室韋等諸部故地所設,后來設置總督之類,也是虛銜,實權是由公主府長史掌握。瀚海公主,便是三百年前突厥豪族阿史德氏。而瀚海公,則是瀚海公主府傳下來之后,若是由男丁繼承,便比照三百年前開國縣公。”
“等等,為什么公主府可以傳給男的?”
“形式不重要,重要的是,方便管理北地草原、山嶺部族。”
“呃……也對。”
其實王角腦海里蹦跶出來的,是“男公主”,他還尋思著,這大唐就是牛逼,還能讓女裝大佬做負責人。
現在一看,是自己想岔了。
不過猛地又反應過來,臥槽,誰他娘的這么牛逼,把這個瀚海公主給上了?
然后再一想張濬的姓氏,更是整個人都不好了。
臥槽……穿越者老前輩真是牛逼啊!
這也行?!
“初代‘瀚海公’諱名遼,也不知道為何,他以號行于世,號‘逍遙子’。”
“他是道士?”
“這倒不是。”
蕭溫搖了搖頭,自己也覺得奇怪,“初代瀚海公,不信道也不信佛,什么都不信。而且也一點都不逍遙。”
忽然,王角發現了華點。
因為既然是穿越者老前輩干的破事兒,那么這位初代“瀚海公”,應該就是叫張遼啊。
那么問題一下子就迎刃而解了,提到張遼,像王角這種正常人,想到的只會是三國時期的張遼。
而想到了三國時期的張遼,就肯定會想到他在“逍遙津”狂搓“孫十萬”狗頭。
那么到這里,就不難明白,為什么蕭溫不知道為何張遼以號行于世。
因為張遼的爸爸是穿越者老前輩,而穿越者老前輩的惡趣味,給他弄了個“逍遙”的昵稱,搞不好還是某個小名兒。
然后這位“瀚海公”,可能還挺孝順的,哪怕過得不怎么逍遙,也依然以號行于世。
這個“逍遙子”,只是為了尊敬一下自己的老爹。
盡管破解了蕭溫自幼以來的疑惑,然而王角卻不能說,憋得慌。
“也因為以‘逍遙子’行于世,所以后來初代瀚海公在河北、遼西、遼東,都是以張氏‘逍遙堂’立戶,如今張閣老也還是‘逍遙堂’的家主。”
說著說著,王角對“逍遙”兩個字,就感覺特熟稔,好像最近在哪兒見過來著?
嗯……
錢老漢房間里那些信件?
嗯……
床頭柜上好些個信件,好像還真有“逍遙”二字的印章?
嗯……
其實這個張濬,有可能跟錢老漢有來往?
嗯……
老子真是個棒槌,跑錢老漢那里,問張濬什么時候下臺?
大爺的!
之前怎么想來著,別踩雷別踩雷,可惜啊,有些年輕的小伙汁,嘴里喊著“奧力給”,一腳就把雷給踩爆了。
也幸虧錢老漢就他這么一個弟子,要是多幾個,估計當先生的,心頭指定想把學生的號給刪了重練。
“大郎?你臉色怎么突然……”
“噢沒事兒沒事兒沒事兒,我就是可能餓了,這不是還沒吃飯嘛。”
“你沒吃飯怎么不早說,還來我這里閑扯。”
一臉嗔怪的蕭溫,趕緊起身道,“這天熱得厲害,涼皮也不敢放,怕酸了。我去給你煮個湯粉,吃個酸辣口的,開胃消暑,一會兒去洗個冷水澡,也就舒服了。”
“娘子!”
王角也是猛地站起來,臉色有點小復雜。
“怎么了?”
“呃……沒什么,就是覺得那啥,那話怎么說來著?”
王角憨憨一笑,樂在其中地笑道,“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大郎!”
似嗔實喜,有點羞臊的蕭溫,跺了跺腳,忙不迭地往外走去。
“我去給夫人打下手!”
同樣面紅耳赤的彭彥苒,哪里敢跟王角獨處,趕緊跟上了蕭溫,亦步亦趨地去了廚房灶間。
等她們都走了,王角這才拿起了桌上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之后,一臉難以置信地說道:“我滴媽,雖說知道老東西不簡單,結果直接跟內閣大臣搭上線?就算不是直接搭上,估摸著,跟那個什么張氏‘逍遙堂’,也脫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