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前,我與家父正在天谷之北。我的修煉天賦差,父親對我失望透頂,因此只教了一套詭術,無敵金身。”
老學究臉上浮上一抹笑容,似是對父親的思念。
林萱臻首輕點,說道:“我聽聞無敵金身可以抵擋邪祟的攻擊,但需要燃燒自身血脈,一般情況下,一個人一生只能施展一次。”
陳凡恍然,原來老學究剛剛施展的便是無敵金身。
老學究繼續說道:“我詭丹之中,雖然沒有絲毫詭氣產生,可令人意料之外的是,無敵金身這套詭術卻學的極快。只花了兩個月就將其修煉至大成境界,也就在這個時候,天外飛來一只信鷹,帶來一封求救信。”
張玉兒道:“是天谷七詭的求救信?”
林萱說道:“十三年前,巫主大人同樣收到一封信,如果我所料不差的話,信中的內容,應該與你們父子二人收到的信是相同的。”
老學究重重的點頭,說道:“沒錯,還記得那是一個凜冬,雪花如鵝毛漫天飛舞。父親一收到信,便帶著我火速趕往。十天時間,我們翻過了天谷山脈,直接趕到目的地。”
兩女齊聲問道:“是哪?”
老學究嘆口氣,說道:“就是這里,白寧山,走,我待你們去看看天谷七詭吧。”
林萱點頭,對張玉兒說道:“抱著小姐。”
陳凡也跟在幾人身后,不一會就來到詭墓,七具尸骨依次躺在棺材之中,陰森森的,看上去十分詭異。
老學究說道:“他們就是天谷七詭,當年也是四階詭仙,竟然……”
張玉兒撇撇嘴,道:“區區四階詭仙而已。”
林萱思索片刻,雙手置于身后,道:“是何人將他們變成這副模樣?連白神和巫主大人都沒能夠將他們幾個救下來?”
老學究突然沒有征兆的咳嗦了一聲,點點血跡噴在手中,悄然抹在身上。
其他人沒注意到老學究有所異樣,后者緩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原來,天谷七詭之前僥幸發現,有邪祟要攻打黑滄州。”
“什么?”
“他們要攻打黑滄州?”
老學究沉沉的點點頭,說道:“沒錯,邪祟的總體實力,并不如人類詭仙。但是,他們卻可以依附人類身體,做到逐步滲透。那么,想要滲透的第一步,就是越過第一道防線天谷山脈。而白寧山則是天谷山脈最弱的一環,它們選擇從這里入手。”
“天谷七詭發現了邪祟的計劃,它們自然不會善罷甘休。因此便派出一個強大的邪祟,前來收場。七詭并未被直接殺死,而是被制作成怨尸豢養起來。我與家父還未趕到這里……七詭已經遇害了。藥境距離此地更加遙遠,因此巫主也未曾趕到。”
兩女聽的驚心動魄,她們當初都以為七詭是因為個人仇殺遇害,沒想到是知曉了邪祟入侵的計劃,被滅口。
陳凡的臉色也很難看。
如今已經十三年過去,邪祟早已經滲透了不知道多久,天谷城沒準早已經被邪祟占據了半壁江山。
自己如果去那里,豈不是自投羅網?
最重要的是,現在已經知道,詭眸只能看見脫影祟以下的邪祟附體,如果更強大的呢?
可能被人殺在夢中都不知道。
張玉兒急促的問道:“那接下來怎么樣了?”
老學究繼續說道:“在七詭死去的第六天,我與家父終于趕到現場,發現了那只邪祟……”
林萱面色凝重,說道:“那只邪祟一定很強大吧。”
老學究沉默片刻,道:“不,那只邪祟雖然很強大,但是家父卻是六階詭仙,只花了不到一盞茶的功夫,便將它殺掉了?”
“這么輕易就殺掉了?那白神是怎么死的?巫主又是怎么死的?”
這一次連陳凡都覺得不對勁,這一切顯得很不符合邏輯。
老學究沒有著急回答,重重的嘆了口氣,緩緩坐下來,說道:“將那只邪祟殺死之后,家父趕忙找到七詭。當時他們已經變成怨尸,奄奄一息,僅有一絲意識尚存。我剛剛所說的這些,都是他們親口所述。”
說完,他將頭轉向陳凡,說道:“他們七個將看家絕學七毒手竹簡,藏在棺材之下,你修煉的就是。”
對此詭術,兩女并不怎么關心。
四階詭仙修煉的詭術,在她們看來不可能是什么高深的東西。
林萱忍不住心中的好奇,繼續問道:“后來究竟又發生了什么事情?”
幾人全部聚精會神,他們知曉接下來的一切,才是事情的關鍵。
老學究仰望天空,指了指西邊的霞光,嚴肅的說道:“當時的天氣和現在差不多,夕陽西下,霞光漫天,大約就是那個方向……對,就是那里,有一道黑光浮現,從天邊而來。”
“由于我們父子倆,也剛剛得知邪祟要滲透黑滄州的事情,因此神情恍惚,并未注意到那道黑光。”
林萱沉聲道:“黑光?難道是邪祟?”
老學究思考片刻,搖頭說道:“應該不是。黑色霧氣乃是普祟的標志,它們根本興不起任何風浪。更何況,這黑光眨眼間從天而降,在沒有依附任何人類身體的情況之下,化作人形。”
“直接化作人形?”
兩女第一次表現的極為震撼。
這種情況已經違背了他們往日的認知。
就算已經進化成詭邪,也不可能直接幻化成人形。
無論多么高級的邪祟,想要長時間存活,就必須要依附于人類的身體,這是亙古不變的真理。
換句話說,此事根本不可能發生。
林萱說道:“他究竟是人是詭?”
老學究搖了搖頭,說道:“這個問題,我已經思考了十幾年,至今都沒有想明白。最令我吃驚的是,他的戰斗力實在太強大了。”
“家父可是貨真價實的六階詭仙,可是在那人的攻擊之下,連一盞茶的時間都沒堅持過。”
“怎么可能?他居然那么厲害?”
林萱道:“那他有沒有說過什么話?”
老學究想了想,道:“他說的話斷斷續續,我也只聽清幾個字,大概是‘吾百世輪回,修得此身,人詭殊途同歸……’,至于其它的,我也沒有聽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