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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陳牧心態炸了

  沒人?

  陳牧表情驚愕,猛地回頭望去。

  果然屋內空落落的,極為安靜,散亂的桌椅,蒙著灰塵的床榻,一切都和之前沒什么兩樣。

  連云芷月的半個身影都沒有。

  人呢?

  陳牧眨了眨眼,難道是藏起來了?就算要躲,可這么小的屋子,能躲到哪兒去。

  他進入屋子找了一圈,依舊沒有,似乎剛才只是一場夢、

  該不會是——

  陳牧神情呆滯,一滴滴冷汗從額頭沁出,腦海中浮現出剛才與云芷月談話說笑的情形。

  明明……感覺就是她啊。

  一瞬間,陳牧感覺自己的腦袋里像是炸開了一蓬鋼針,難以思考任何事物。

  針刺般的巨疼仿佛要剝奪他的意識,剝奪他的生命。

  “大人,您沒事吧。”

  王發發用奇怪的目光看著面色發白的陳牧。

  陳牧回過神來,一股涼氣從從腳底涼到腦門,望著空曠的房間,激靈靈一顫。

  “走!”

  陳牧當先邁出腳步,朝著院內走去。

  帶著腐朽氣息的庭院內雜草修竹,隨風婆娑,明明是晴朗天空,卻好似身處雪地一般。

  林夢媛殉情跳河……林家滿門抄斬……鬧鬼……

  無數信息交織亂竄。

  陳牧腦袋愈發昏沉,呼吸逐漸粗重。

  他現在只想離開這個院子,如果再待下去,感覺精神要崩潰。

  破舊宅院的大門裂著一道手掌寬的縫。

  刺亮的光線穿過縫隙,其外一片白芒,能聽到外面車水馬龍及小販的吆喝聲,卻感覺離得很遠。

  陳牧腳步越來越重……

  每次抬腳都仿佛陷入泥潭一般,須費很大氣力才能掙脫出來,一步步走去。

  就好像有人在拉扯他,不讓他走出去。

  必須走出那扇門!

  此時的陳牧只有這一個念頭。

  終于,當他站在門前時,那股壓迫感減輕了很多,仿佛身上戴著的枷鎖也不再沉重。

  陳牧抓住門環,慢慢用力。

  等等!

  他忽然定住了身子。

  “我為什么要出去?”

  “我為什么有這么強烈的念頭要出去?”

  “這扇門……什么時候打開的?”

  陳牧目光死死盯著門縫,明明有手掌寬的縫隙,眼前仍然是白茫茫一片,看不清外面的景象。

  “大人,您沒事吧。”

  跟在身后的王發發一臉擔憂的看著他。

  陳牧沒有說話。

  他的念頭開始抗拒。

  他的手卻仿佛不受控制的抓緊拉環,一點一點的用力,腦海中始終有個聲音在盤旋:

  “離開這個地方!”

  “離開這個地方!”

  “離開……這個該死的地方!”

  門環重重的扣在門板上。

  陳牧憑借強大的意志力停下了拉動門環的動作,額頭汗珠如雨水般落下,手臂顫抖的厲害。

  老子偏不出去!

  媽的!

  這門分明是地獄門!

  “大人,您是要出去嗎?卑職幫您。”

  王發發見狀,上前抓住門環,無意間手掌壓住陳牧的小拇指和無名指,開始拉動。

  左手早已經握住鯊齒刀柄的陳牧,在對方手臂探來的那一刻,狠狠砍下!

  鮮血噴濺而出。

  王發發喉嚨里迸出了慘叫聲,一只斷臂飛起,踉蹌往后退去。

  無意間,露出了腳底的繡鞋。

  那是一雙紅色繡鞋,鮮艷的像血一樣。

  “哈哈……”

  陳牧笑了起來,握緊手中大刀,用輕蔑狠厲的眼神盯著面前的王發發——

  不,應該是偽裝成王發發的鬼新娘!

  “差點上了你個賤人的當!”

  陳牧獰笑。

  王發發目光怨毒的盯著他。

  他的身體開始裂開,身上的衣服、皮膚、血肉仿佛是干裂的泥塊……一點一點的脫落。

  最終化身成為一個新娘。

  身穿紅色嫁衣,頭頂紅色頭蓋,妖艷且詭異。

  “你是怎么發現的。”

  女人聲音很魅,卻透著瘆人的冰寒。

  陳牧淡淡道:“當我清醒的時候,我認識到了一個問題,鬼新娘具有夢魘幻境的能力,可以將人拉扯到屬于她的世界,比如上次的我。

  但是有一個前提,那就是我必須擁有鬼新娘的索命符,而且還是我主動去拿的。

  這個索命符是什么?”

  陳牧笑了笑,從懷中取出一方白布:“是手帕!必須主動拿到你的手帕,你才能將我拖入夢魘幻境!

  所以……

  當我從王發發手里拿過手帕的那一刻,就已經掉入了你的陷阱,對嗎?”

  鬼新娘沉默不語,等于是默認。

  云芷月真實存在。

  王發發也真的來找過他,只不過被鬼新娘利用了而已。

  至于鬼新娘為什么不將王發發拉拽入夢魘幻境,這就要看鬼新娘自己的意愿了。

  她的目標,就是陳牧!

  “我就納悶了,你要為柳香君報仇,可她的情郎并不是我,這你在后來應該知道了,為何現在還來纏我?”

  陳牧冷冷問道。

  鬼新娘一動不動,許久,她寒聲道:“你這輩子……就沒負過別人嗎?”

  “負過,很多,但那都是上輩子了,這輩子暫時還沒有。”

  陳牧聳了聳肩。“但是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不是林夢媛,如果你真的是林夢媛的怨靈,為何不去找你的負心郎算賬?”

  “林夢媛……林夢媛……林夢媛……”

  鬼新娘一遍一遍的念著。

  先是迷茫,隨后是疑惑的,漸漸的她的聲音透著無比的怨恨,恨意如火山一般。

  “她……我……”

  鬼新娘想要說什么,但似乎被什么東西堵住了喉嚨,一陣奇怪的聲響后,發出了凄厲的笑聲。

  “最恨薄情郎!”

  她張開五指,尖銳的指甲陡然變長朝著陳牧刺去,暈染著猩紅色的殺氣。

  這是林夢媛臨死前留下的遺言。

  但不能百分之百保證,她就是林夢媛。

  陳牧舉刀,準備迎敵。

  一道金色璀璨的陰陽圖案從天而降,如無數冰棱如花一般綻放開來,瞬間滿了整個空間。

  如章魚觸手般的指甲紛紛化為齏粉。

  鬼新娘退后數步,被紅蓋頭掩蓋的眉目似乎能穿透紅布,盯著出現在陳牧面前的女人。

  “呃,其實你不必來,我能對付她。”

  陳牧說道。

  他不是在逞強,之前在青玉縣被鬼新娘肆意擺布,是因為當時的他以為自己身處于真實世界。

  現在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在心態上自然不慫。

  不然剛才也不會斬掉‘王發發’的手臂。

  “哼。”

  扎著長馬尾的云芷月回應了一個嘲弄不屑的鼻腔聲。

  這個蠢貨。

  之前就提前過他小心鬼新娘的索命符,沒想到今天又中招了,幸好她來的及時。

  “你打不過我。”鬼新娘淡淡道。

  云芷月微微一笑:“以前打不過你,但現在……不一定喲。”

  她結出手印,十指鮮花般展開。

  盤旋在上空的金色陰陽圖浮現出來,凝化成一柄金色的小劍,周空凝聚了一種冥冥渺渺的狀態。

  “本命劍……”

  鬼新娘緊握雙拳,語氣帶著幾分諷意,“為了一個男人,還真是舍得啊。”

  蓬——

  紅霧散去,鬼新娘消失不見。

  “被嚇跑了么……”

  陳牧揮了揮大刀,惋惜道,“可惜啊,我還打算試試殺鬼是什么感覺。”

  腦門上被彈了一個板栗。

  女人目光惱怒:“你不是很聰明嗎?怎么又中了這女人的招。”

  陳牧攤手:“這能怪我嗎?對方實在太狡詐了,而且我都懷疑她是不是跟你來的。”

  “還怨上我了?”

  云芷月氣急而笑。

  陳牧望著上空的那柄明顯是土豪才能充錢買的起的法寶,吞咽著唾沫:“芷月,原來你突然跑去陰陽宗,是為了給我拿法器啊,真的謝謝你了。”

  云芷月無言以對。

  這家伙的厚臉皮比外城墻還厚。

  “這是我的本命劍,給了你,我喝西北風去嗎?”女人白了他一眼,握住對方的手。

  周圍景象開始崩塌分裂……

  隨著刺目白芒閃過,陳牧回到了之前所在的房間內。

  “大人,您沒事吧。”

  看到陳牧醒來,王發發連忙上前問道,眼中布滿了焦急之色。

  他現在還是懵的。

  就給了對方一個布團,結果陳牧瞬間就暈倒在了地上,搞得他以為那布團是不是有毒。

  幸好房間內還有一位陰陽宗的高人。

  “你是真的假的?”

  陳牧問道。

  王發發滿臉迷惑之色:“什么真的假的。”

  “沒事。”

  陳牧拍了拍腦袋,發現自己坐靠在角落墻壁上,旁邊云芷月肩并肩靠著,牽著他的手。

  不對啊,上次是親我嘴。

  這次咋牽手了?

  云芷月睜開眼眸,看到陳牧臉上的困惑之色,便知道對方在想什么,淡淡道:“我實力又提升了一些,不需要那種笨方法也能進入你的夢魘幻境。”

  “不是,你為何要提升實力?”

  陳牧很不高興。

  聽到這話,云芷月微張著櫻唇,懵了。

  這家伙有病吧,老娘實力提升了,不但不替我高興,反而還一副很嫌棄的表情。

  這是人說的話嗎?

  一旁王發發望著眼前情形,意識到自己可能無形之間充當了電燈泡的作用,于是很識趣的說道:“大人,我再去外面查看一番。”

  說完,便離開了屋子,還很貼心的關上門。

  “開個玩笑,恭喜你提升實力了。”

  見女人滿臉陰郁之態,陳牧打了個哈哈,輕撫著女人的手指,“也希望你能成為陰陽宗最牛逼的大佬。”

  “放開。”女人冷冷盯著他。

  正不停揩油的陳牧聞言,很乖巧的放開女人的玉手,內心暗暗贊嘆。

  這手是真好看啊,嫩如鮮剝的茭白筍尖,靈動纖巧。

  摸起來也是滑嫩無比。

  果然,對于一些極品女人而言,哪怕上帝沒有賜予顏值,也會在其他地方給予補償。

  “有病。”

  云芷月嫌棄的擦了擦手,將陳牧拉起來,“以后記住,不要隨便去碰鬼新娘索命符。”

  “好的,我記下了。”

  陳牧一副聆聽教誨的老實學生。

  不過他還是疑惑道:“按道理來說,鬼新娘已經知道柳香君的負心漢不是我,為何今天又找上門來。”

  “或許,她不是找上門來的呢?而是你碰巧遇到了。”

  云芷月美眸閃爍。

  陳牧一愣,回想起鬼新娘的話語,喃喃道:“如果是這樣,她極有可能是林夢媛,跑來自己家中懷舊,而我很倒霉的送上門來了。”

  晦氣啊。

  陳牧嘆了口氣。

  現在鬼新娘又冒了出來,也不知道與杜鵑這個案子有沒有牽扯。

  “我基本確定這房間有人做過法事。”

  云芷月盯著床榻,目光灼灼,“如果推斷沒錯,應該是引蠱術!”

  引蠱術?

  陳牧一臉錯愕:“這是什么?”

  云芷月伸出纖長白嫩的手指,點在陳牧的小腹處,聲音冷冽:“很簡單,我在你體內種下一只蠱蟲,你若想把蠱蟲引出去,就需要另一具蠱體。”

  聽完女孩解釋之語,陳牧大腦頓然轟鳴,電光閃過。

  杜鵑就是蠱體!

  這么看來,她的確是被迫的。

  “什么蠱?”

  陳牧好奇問道。

  云芷月奇怪的望著他,嘟囔道:“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知道,反正‘引蠱術’是確定的。”

  陳牧有些失望,轉而笑道:“謝謝你芷月,給我幫了大忙。”

  “你叫我什么?”

  女人這才反應過來,柳眉豎起。

  陳牧攤手:“芷月啊,我們不是朋友嗎?這么叫你有問題?難不成繼續叫你云前輩?”

  “對,叫我云前輩。”女人唇角翹起。

  “我不喜歡這么叫,明明你這么年輕漂亮,美麗大方,溫柔賢淑,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叫你前輩太老了。”

  聽著陳牧稱贊,云芷月瞠目結舌。

  一個比之前更狠的板栗敲了過去。

  陳牧捂著腦袋,齜牙咧嘴:“我說實話還能惱著你?我真不喜歡叫你云前輩。”

  “反正你不能叫我芷月。”

  “夫人。”

  “滾!”

  云芷月滿臉通紅,一腳踢了過去,對方早就料到似的提前躲開,踢了個空。

  “好,好,云前輩。”

  見女人要發惱,陳牧連忙阻止,苦笑道,“開個玩笑而已。”

  云芷月咬唇瞪他一眼:“我是替你娘子教訓你,整天就知道在外面撩撥別的女人。”

  “我錯了。”

  陳牧目光誠懇。“云前輩,以后我再也不會跟你亂開玩笑了,請你原諒。”

  對方這么正經,反而讓云芷月愣住了,頗不適應。

  她下意識揪了揪馬尾:“那個……也不是不能開玩笑,我剛才逗你玩呢,我沒生氣。”

  “你真喜歡我教你夫人啊。”陳牧恢復了本色。

  云芷月臉色黑了下來。

  不過這次她倒也沒太生氣,扔來一顆珠子:“這是天海辟邪珠,我從陰陽宗給你帶來的,以后你帶在身上,可以抵抗部分怨靈的侵襲。”

  “你剛才怎么不給我?”陳牧郁悶道。

  “我怎么會想到鬼新娘突然出現。”云芷月俏目一瞪,心里也有些小郁悶。

  珠子普通核桃大小,似裹珠液,散發著淡淡光暈。

  一看就不是凡品。

  “很貴吧。”

  感受著珠子的溫涼,陳牧心情有些復雜。

  甚至懷疑,這女人之前突然回陰陽宗,該不會是真的專門為了給他拿法寶吧。

  “是我從未婚夫那里要的。”

  女人淡淡道。

  陳牧臉上表情一僵。

  屋內陷入了安靜。

  正要開口時,忽然瞥見女人唇角咬著的一絲捉狹笑容,陳牧頓時無語:“沒必要這么逗我吧。”

  “不信就算了。”

  一直偷偷觀察陳牧表情的云芷月收回眸子,忍住笑意,“我來京城是真的有事,先走了,該找你的時候會來找你。”

  “這么快就要走?我還——”

  陳牧話還沒說完,女人便消失了身影,只剩兩扇敞開的屋門微微晃動。

  “未婚夫……到底有沒有在開玩笑?”

  摩挲著珠子,陳牧暗暗猜測。

  與王發發離開林家宅院后,兩人前往查東慶家。

  現在已經確定杜鵑是被脅迫,與別人發生關系后,萌生死意,跳水欲要自殺。

  但是查東慶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還不知曉。

  必須進行審問!

  走到半途,李堂前忽然帶著兩名捕快出現在街道上,看到陳牧后,他匆忙跑上前來:

  “大人,不好了,出事了。”

  陳牧心中咯噔一下:“怎么了?”

  “剛剛接到報案,說查東慶自殺了!”

  “艸!”

  陳牧心態炸了。

  一個個的特么的擱鬧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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