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上孤舟,水天相映。
云芷月從船艙中幽幽醒來,望著船外被晚霞暈染得一片燦爛的如夢天際,怔怔出神。
“這是在哪兒?”
她費力支撐起半身靠在軟墊上。
看到了船艙外一襲白衣的陳牧,正言語逗弄著船家女蘇巧兒。
后者俏臉緋紅,不時用粉拳敲打著男人的肩膀,那盈盈含羞的水眸明顯是被撩撥出了荷爾蒙。
“喲,云前輩你醒啦。”
聽到動靜的陳牧回頭發現云芷月神情迷惘,笑著進入船艙,“你已經死了,咱們在西方極樂世界呢。”
“那我可真倒霉,跟你這渾二貨死在一起。”
云芷月撇了撇粉唇。
陳牧端起桌上的茶杯,遞到她的唇邊:“來,先喝點水?”
依舊虛弱不堪的云芷月也懶得抬手去接茶杯,微微張開紅唇,任由陳牧服侍喝茶。
幾口涼茶入喉,腦袋清醒了幾分。
望著陳牧身上熟悉的白色衣衫,女人峨眉微皺:“這不是我的衣服嗎?”
陳牧笑道:“我從你儲物戒里翻找到的,沒想到你還有男裝,雖然不合身,但勉強能穿。”
“你翻我的儲物戒!?”
云芷月杏眸一睜,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原本蒼白的臉頰頓時浮現幾分羞怒,想要起身胖揍對方一頓,但實在乏力的厲害,只能踢了對方兩腳。
“我也是沒辦法啊,我的衣服全損壞了,總不能光著身子。”
陳牧苦笑:“再說……我也沒亂翻你的東西,就一些貼身衣物罷了。對了,黃瓜倒是挺多的,我太餓吃了兩根,有點咸。”
“你真是個混球……”
云芷月也懶得罵人了,螓首靠在軟墊上,無力道,“說吧,怎么活下來的。”
“我也不知道,醒來后我就在外面了,本來以為我要死了。”
陳牧說道。
“把你的手伸過來。”
女人口吻帶著一絲命令。
陳牧“哦”了一聲,老老實實的將自己的手伸到對方面前。
云芷月抓住他的手腕,運轉功力,釋放出一絲靈力,進入對方的身體進行查看。
在陳牧體內環視一圈后,沒有發現邪氣的痕跡,微微松了口氣。
“你小子命挺大的,或許是我救了你一命。”
想起那妖物可能被自己所殺,云芷月輕松之余又有些無奈。
強行運轉秘術的后果便是,自己的經脈絮亂,五臟六腑皆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損傷。
最重要的是,體內的陰陽印脫離了丹田靈海。
以后得花費很長時間才能矯正修復。
想到這里,云芷月不禁一陣委屈和惱火,忍不住又踢了陳牧一腳:“你個混小子是不是腦子進水了,誰讓你跳的!”
“我當時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腦子真犯渾了。”
陳牧攤手道。
看來這小子當時真的是邪氣入體,才做出了那種腦殘舉動。
云芷月臉色陰晴不定。
雖然對陳牧的怨氣減少了一些,但依然很生氣:“總之還是得怪你,惹來那么厲害的妖物!”
“好像是你非得跟我來的吧。”
陳牧一臉冤枉。
“我……你……”
云芷月啞口無言,氣呼呼的扭過臉頰不再跟對方說話。
倒像是發脾氣的小姑娘。
陳牧看的可笑,問道:“你和那妖物過招了?它是蛇妖不?”
“不是。”
回想起那怪物,云芷月此刻依舊一陣心悸,冷聲道,“它絕對不是蛇妖,但我不知道是什么種類,實力很強,很恐怖。”
“你把它殺了?”
“應該是吧,否則你我二人還能活著回來?”
“厲害,厲害!”
陳牧伸出大拇指,“可惜未能見證云前輩的風采,不愧是修行高手,比那諸葛鳳雛靠譜多了。”
“呵,你以后應該給我修建一座廟,供奉我。”
云芷月沒好氣的嘲諷道,“沒有我,你恐怕都死十回八回了。”
陳牧一臉認真的凝視著她:“要不我以身相許?”
“可以啊,把你家娘子休了。”
云芷月冷笑。
陳牧訕然一笑:“那么漂亮的媳婦休了怪可惜的,要不給我一個享齊人之福的機會?”
“滾!”
云芷月實在忍不了了。
天底下怎么會有這么無恥,面皮比豬皮還厚的人渣!
陳牧一把接住對方扔來的坐墊,也不逗弄對方了,認真說道:“如果不是蛇妖,那我們只能從鞠春樓開始查了,這很不利。”
“怎么不利?”女人問道。
“一個多月前的案件,尸體全都火化了,能查找的線索太有限,最重要的筆錄難做。”
陳牧坐在桌前,分析道,“過了這么久,鞠春樓那些姑娘的記憶都有了一定的模糊與偏差。你要明白,有時候最是那些看起來微不足道的線索,才有可能成為破案的關鍵,而且……”
“你這些我懶得聽,就問你有沒有把握找到蛇妖。”
云芷月聽得頭疼,打斷對方。
陳牧聳肩:“沒有把握,但飯是一口一口吃的,路是一步一步走的,慢慢來,肯定會有所發現。”
“唉……”
女人長長嘆息了一聲,也不知在嘆息什么。
陳牧走出船艙端來一盤烤魚:“先吃點東西吧,跟妖物大戰三百回合估計肚子都餓了。”
“別了,沒什么胃口,我先睡一會兒。”
昨晚一夜的通宵加上今天的超負荷戰斗,也確實讓云芷月累的夠嗆,感覺全身每一處骨頭都變成了棉花。
她躺下身子,望著桌上的烤魚,忽然想起什么,疑惑道:
“我之前好像醒來過一次,難道那時候我就已經在船上了?”
陳牧面色古怪。
咳嗽了幾聲,含糊不清的回答道:“是的,當時我剛背著你到船上,你醒來過一次又昏過去了。”
“難怪。”
女人點了點頭,沖著陳牧微微一笑:“雖然被你這二貨害慘了,但還是要說一聲謝了。”
“不客氣,咱們這關系需要見外嗎?”
陳牧擺手道。
云芷月雙手疊放在臉頰一側,閉上眼眸準備睡覺。
可桌上不時飄來的烤魚香味卻又勾起了她的饑餓,肚子也咕咕叫了起來。
無奈,女人起身望著烤魚,問道:“肚子有點餓,可這烤魚實在沒什么胃口。”
陳牧干笑道:“巧兒他們有干糧,我去拿。”
“行吧。”
云芷月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