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萬籟俱靜。
踏著月色,穿上夜行衣的陳牧悄悄潛伏進了后院。
雖然朱舵主離開,但石堂主這家伙卻留了下來,說是為了報答慕容舵主的知遇之恩,要為他守靈。
其不要臉程度也是讓人汗顏。
當然大伙兒心里都明白,這家伙是為了留下來打探情報。
畢竟慕容舵主的死太過蹊蹺。
陳牧一路避開侍衛,在黑液的粘力作用下,此時的他就像是壁虎,悄無聲息的來到了石夫人居住的房間屋頂。
屋內亮著昏黃的燈火。
小心揭開瓦礫,陳牧便看到屏風后面一位婦人正坐在浴桶內沐浴。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啊。
陳牧舔了舔嘴角。
浴桶內水霧籠籠,繚繞中隱現出石夫人白玉般的柔潤肌膚。
雖然這石夫人的樣貌不如娘子孟言卿那樣,但也別有一番風韻,骨子里韻著人婦的味道。
“這兇……這腰……”
陳牧雙目發亮,喃喃自語。“我墮落了,竟然偷看別人老婆洗澡,我與那曹賊又有何區別。”
沒有蘇巧兒那位小蛇精幫忙解毒,陳牧忽然有些旖旎念頭了。
人婦什么的不香嗎?
比如孟言卿那位偽人婦就香的一批。
上下都香。
通過在白天的觀察,陳牧隱隱感覺到石堂主和石夫人之間是存在一些問題的,兩人很少有交流。
而且兩人分房睡覺。
所以依照海王經驗來看,必然是感情出現了問題。
尤其這位石夫人臉上寫滿了六個字。
我空虛我寂寞 作為正人君子的陳牧是很想給對方帶去充實的溫暖,但他現在是臥底,可不能胡浪。
雖然身邊也沒有大小老婆監督。
“那個丫鬟呢?”
陳牧在屋內找了一圈沒發現那丫鬟的身影,心下有些奇怪。
突然,他心中警覺一起,連忙翻身閃到一旁。
毛細般的銀針扎在了瓦片上。
陳牧抬頭望去,便看到一道纖細的身影站在不遠處,冷冷盯著他,正是他暗中留意的那位丫鬟。
“你是何人,敢跑來偷看石堂主的夫人沐浴。”
云芷月冷聲道。
如果不是她在房屋上提前放置了靈符,還沒想到會有偷窺狂出現。
當然……也許不是偷窺狂。
如今慕容舵主慘死,什么牛鬼蛇神都跑來打探情報。
“小丫頭身材不錯,陪大爺玩玩如何。”
陳牧壓低嗓音嘿嘿一笑。
找死!
云芷月手腕一抖,無數毛細鋼針如天女散花撲向陳牧。
陳牧腳尖于瓦礫一點,靈巧避開了飛來的鋼針翻越向后山方向,顯然是打算逃走。
云芷月又豈能讓他遂愿,在對方逃脫的瞬間便揮手扔出一張符篆,符篆化為無須的絲網朝著對方籠罩而去。
嗤啦!
劍光甩出,游星般的劍芒如灑甘露攪碎了絲網。
陳牧越過矮墻,見身后的丫鬟追來,不由暗凜:“這丫鬟的實力可以啊,剛才應該更小心一點的。”
“嗡”地一顫,云芷月抽出長劍追了過去。
劍意勢若山傾,發袂齊飛,挽起一朵朵凌厲的劍花。
兩人一追一逃來到了后山林間,陳牧望著緊追不舍的丫鬟怒道:“丫頭,別給臉不要臉!”
回應他的是一片襲來的劍氣風刃,帶著刺骨的寒氣呼嘯。
鐺!鐺!
陳牧揮劍格開,手臂下的黑液緩緩沸騰,陰郁的雙目盯著面前的丫鬟,道:“這是你自找的。”
本來他就是打探個情報,沒想惹出動靜。
結果這丫鬟死纏爛打。
今天不把你個娘們好好捶一頓,不知道爺的脾氣!
一縷縷煞氣環繞于陳牧周身。
劍身嗡鳴。
周圍的空氣隱隱間扭曲了幾分,仿佛有無數條泛著紫氣的無形游龍在咆哮,散發出強大的威壓。
云芷月面色凝重起來,握緊了劍柄。
下一刻,陳牧卻忽然看向了她的身后,眼神滿是震驚。
對方的眼神讓云芷月脊背莫名發麻,她下意識扭頭望向身后——卻發現后面啥都沒有!
上當了!
女人心下一沉,再轉頭時便看到陳牧早已跑遠。
云芷月頓時無語。
明明有和她對抗的實力,卻沒想到如此之慫,這種男人真讓人瞧不起。
不過這家伙到底是誰?
云芷月回到屋內,石夫人已經穿好了衣服。
“發生什么事了,大司命。”
石夫人柔聲問道。
云芷月冷著俏臉說道:“有人偷看你沐浴。”
“啊?”
嬌艷人婦石夫人輕掩住櫻桃小口,雪靨青紅一片,眼底卻又劃過幾絲興奮,“看到是誰了嗎?”
“穿著夜行衣,不過……”
云芷月美眸輕輕閃爍了幾下,朱唇輕啟。“感覺有些奇怪,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應該就是這個院子里的人。”
說話間,云芷月腦海中浮現出那個‘陳壇主’的身影。
會不會是他?
回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情,云芷月低頭思索了良久,喃喃道:“這個陳壇主十有八九有問題。”
她看向一旁俏生生的婦人,勾了勾手指:“交給你一個任務。”
“大司命請吩咐。”
“去試著勾引一下那個陳壇主,隱蔽一些。”
“啊?”
石夫人面露驚愕,繼而表情古怪道。“如果那位陳壇主真的有問題,會不會打草驚蛇。”
她倒是不介意去勾引個男人。
畢竟她以前就是青樓出身,潛伏在石堂主身邊后也勾搭了幾個男人,什么品味都嘗過。
可現在情況復雜,就怕惹出事來連累到大司命。
“無妨,我心里有判斷。”
云芷月一邊在心里盤算著計劃,一邊說道。“只勾引一次就夠了,我想看看他反應。”
“好。”
石夫人點了點螓首。
望著嫻靜如菊的大司命,石夫人猶豫了一下,忍不住開口問道:“大司命,前些日子我聽到了一些宗門內的傳聞,說……你在外面有男人了。”
云芷月一怔,脖頸悄悄染上一抹緋紅:“別胡說!”
女人心里閃過陳牧那張俊朗的臉頰。
神情又變得黯然起來。
也不知道兩人什么時候再見面,好想那家伙啊。
看到大司命這模樣,石夫人哪還不知道對方是動了春心,咯咯媚笑道:“也不曉得是哪個男人有這等福氣。”
云芷月俏白了一眼。
瞥見這女人眼波里的媚態,冷哼道:“小浪蹄子,別想著去勾搭我男人,你沒機會的。”
她知道這位下屬很浪。
就喜歡男人。
如果真要讓她看到陳牧,估計站都站不穩了。
“大司命放心,卑職可沒膽子勾引您的男人,除非大司命您同意。”石夫人隨口玩笑道。
云芷月呵呵冷諷:“我又不是小丑。”
回到房間,陳牧將夜行衣塞入儲物空間內。
他活動了一下筋骨,暗暗罵道:“這小丫頭片子真是不知道江湖險惡,如果不是害怕引來其他人,早一頓爆錘了。”
陳牧喝了口涼茶,拿出小本子將線索記錄下來。
從今晚的情況來看,石夫人或許有些修為,但實力不是很高,明顯那個丫鬟的修為比較厲害。
是石夫人的保鏢嗎?
畢竟有些大戶婦人身邊會有護衛充當丫鬟。
但直覺又不太像。
陳牧思索了一會兒也懶得再去想,反正時間還足,如果這丫鬟與慕容舵主的案子有牽扯,遲早會露出馬腳。
睡到床上,陳牧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被蘇巧兒那個小蛇妖勾出火了。
早知道就不放她離開。
陳牧在床上左右翻滾了許久,借著月色看著自己的五指,喃喃道:“原來最忠誠的情人是你。”
次日,趁著無人注意時,陳牧潛入了嵇無命的房間。
這兩天雖然慕容萍忙著處理父親的后事,但也吩咐侍女好好招待嵇無命一家,所以老嵇很悠閑。
“慕容舵主的案子有進展了嗎?”
嵇無命問道。
陳牧搖頭:“這還遠著呢,我已經派人去找線索了,不過你就不能安慰安慰那位慕容小姐嗎?就算你沒想法,好歹人家也救了你,總該有點表示吧。”
“……我知道了。”
嵇無命勉強點了點頭,一副似乎被人拿槍指著上戰場的糾結表情。
讓一個專情好男人去出軌,真是難為死胖虎了。
陳牧沉聲道:“昨天那個朱舵主你也看到了,雖然暫時騙了過去,但那老頭子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我們得抓緊時間,要盡快想辦法進入總舵,查到重要情報!”
嵇無命抬眼看著他:“所以你的意思是,讓我去殺了那位朱舵主。”
“我的意思是,讓你盡快攻略那位慕容大小姐。”
陳牧翻了個白眼,又好奇問道。“你跟那個朱舵主誰的實力更高一些,你能殺得了他嗎?”
“不能,但可以重傷他。”嵇無命很實誠。
陳牧嘆了口氣:“可惜陰冥王不在這里,有她幫忙或許還有可能殺了那個朱舵主。不過也無須太擔心,目前我還是安全的。”
他重重拍著嵇無命肩膀,語重心長道:“老嵇啊,成大事者就要懂得犧牲,你看看我,犧牲了多少子子孫孫,如果不是為了大事,我也跟你一樣只愛一個人,可我做不到啊。”
看著滿臉寫著‘海王人渣’的主人,嵇無命內心很疲憊。
他忽然感覺,自己可能會被這位主人帶壞。
“總之你自己考慮。”
陳牧也不再多勸什么,“我去外面跟陸天穹接個頭,把情況說一下。”
東州城確實比想象中要繁華許多。
東西方向的寬闊街道上,布滿林立的商鋪茶肆和酒樓,伙計滿臉堆歡地招攬顧客,喧嘩無比。
離開院子的陳牧,很悠哉的逛著街道。
已經快一個多時辰了,他只隨意閑逛著,期間只是買了些飾品小玩意,也沒去其他地方。
在轉過十來個街巷后,陳牧進入了一座酒樓。
名叫‘悅然酒樓’。
店伙計屁顛屁顛的迎上前:“客官里面請,您要吃點什么?”
“來一壺清酒。”
陳牧坐在桌子上,淡淡道。“再來半斤牛肉,給我加辣,再給我一碟花生米,花生米不要咸,順便抄一木耳,不要黑。”
店伙計眼眸涌出些許光芒,笑容燦爛:“客官稍等,馬上就好。”
很快,店伙計拿著酒來了。
陳牧不漏痕跡的將酒下的紙條捏在手里,很自然的喝酒。
吃飽喝足后,陳牧離開了酒樓。
他來到僻靜處將紙條打開,上面是一個地址。
陳牧神情有些古怪,
半小時后,陳牧站在了一家名為‘香苑’的樓前,望著大白天還在營業的青樓陷入了沉思。
——這便是紙條上的地址。
好地方!
男人唇角微微揚起:“我喜歡。”
順手拿出幾兩銀子塞進門口女子的衣襟內,揩了一把油,陳牧大搖大擺的進入青樓。
“我找妙妙姑娘。”
陳牧對笑容如菊花的老鴇說道。“而且是穿藍衣服的。”
這是與朝廷暗組織接頭的暗號。
老鴇眼眸一瞇,抱住陳牧的手臂嬌聲笑道:“客人真是好眼光啊,走,奴家這就帶您去。”
上到三樓,陳牧進入一間隔音包廂。
里面空無一人。
老鴇給陳牧奉上茶水,一邊打量著陳牧,一邊低聲問道:“公子,您要點哪位姑娘。”
“新來的陸天穹。”
陳牧端起茶杯。
老鴇抿嘴一笑,媚聲道:“這兩天陸先生也來這里找過姑娘,您稍等一會兒,奴家馬上派人去叫他來。”
“等等,先給我兩個姑娘解解悶,最好是頭牌。”
陳牧露出了‘你懂得’的笑容。
既然來青樓了,怎么著也要干點正事啊。
反正老婆又不在身邊管著。
走到門口的老鴇一愣,隨即揮了揮手里的香濃手帕,笑容濃郁:“放心吧公子,保證您滿意。”
茶水喝到一半,包廂內進入了兩個花枝招展的姑娘。
陳牧眼眸頓時一亮。
一個清純嬌小可人,一個冷艷身材豐腴。
雖然比不上薛采青那種頂級的花魁,但也是質量上乘的女子了,放在其他青樓也能爭一爭花魁。
老鴇笑道:“客人可還滿意?”
“公子”
身材嬌小的女子聲音甜膩,眉眼滿是春意秋水,讓人一看望去便生出了憐惜之意。
剛要坐在陳牧身邊時,卻被男人摟在懷中。
女孩驚叫一聲,粉拳敲打著陳牧的胸膛,唇瓣間吐著檀香似的醉人溫息:“公子好討厭,嚇到奴家了。”
陳牧低頭在女孩頸下香了一口,對老鴇揮手道:“你去忙吧。”
終于可以放松一下了。
陳牧又將旁邊的冷艷豐腴女子摟入懷里。
左擁右抱,好不舒服。
以前無論是在青玉縣或是在京城,雖然也逛青樓,但因為有娘子的緣故始終不敢真槍實彈。
如今娘子不在,男人的尊嚴和天性終于可以崛起一回了。
“看來陳公子很滿意。”
一道清幽冰冷的聲音從門口傳來。
陳牧頭埋在冷艷女子的脖頸處,隨口說道:“確實很滿意,這兩姑娘我要了,今晚——”
陳牧聲音戛然而止。
意識到有些不對的他猛地抬起頭,便看到門口站著一個黑袍女人。
臉上戴著冰冷的朱雀面具。
陳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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