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紅的血液由斷臂處噴濺而出。
甚至在這一瞬白虎使還沒反應過來,便看到自己的小臂飛了出去,以至于大腦出現了短暫的空白,嗡嗡作響。
“快走!!”
嚇得魂飛魄散的灰袍老者扯開嗓子怒吼著。
他的胸前被炸出了血肉,肋骨斷裂,卻依舊拼了命的朝著另一側方向狂奔,慘白的臉頰滿是驚恐。
腥紅色的血霧彌漫四周,將那嬌小的身影層層包裹住。
似乎只要觸碰,便會被死亡纏繞。
白虎使倒吸了著冷氣,一股恐懼而又劇痛的情緒彌漫到了全身每一處血肉!
他暗罵一聲,轉身就跑。
然而還沒跑多遠,周圍突然多了一層禁錮,使得兩人宛若被困在瓶中的螞蟻,能看到外面的世界卻無法出去。
血氣如靈蛇般纏來……
這一刻,兩人感覺身體欲要炸裂似的,五臟六腑都擠壓在了一起,難以呼吸。
完了!
白虎使和灰袍老者對望了一眼,皆是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絕望。
但就在這時,無塵村內忽然發生了一道尖嘯之聲。
被血霧籠罩的神秘人抬頭望去。
雖然看不清她的身影,但能感覺到她的情緒開始波動,似乎激動憤怒起來。
神秘人身形瞬間消失。
與此同時,束縛著灰袍老者與白虎使兩人的禁錮一同消失。
在恢復自由的剎那,兩人不約而同的分頭開始狂奔。
努力想要逃離鬼門關。
少半個時辰后,白虎使和灰袍老者才在另一處地點匯合,望著彼此狼狽的模樣,一時間心情復雜。
“你說那是什么人?”灰袍老者顫聲說道。
白虎使搖了搖頭,低頭看著自己的斷臂,取出一枚丹藥服下,心有余悸:“就不該去抓她,那人明顯是超級高手,十個你我都不是對手。”
聽出對方的埋怨,灰袍老者苦笑:“我怎么知道她那么厲害。”
“她好像是去無塵村的。”
白虎使一邊處理著傷口,皺起眉頭。“奇怪,究竟是什么人呢?”
在大炎王朝的超級高手就那么幾位,可與無塵村有聯系的根本沒聽說過,莫非是妖物?
兩人想了半天也沒任何頭緒。
畢竟無塵村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籠罩在迷霧之中的謎團。
灰袍老者道:“此事我要趕緊去稟報主人,計劃啟動在即,決不能再出任何意外,白虎大人好好養傷吧。”
他看了眼白虎使的斷臂,便轉身離開了。
“老東西!”
白虎使暗罵了一聲。
夜幕垂深,浩瀚的銀河如堆著許多薄層棉絮,點綴出無數的星斗明光。
南風舵的小院內一片寂靜。
偶有巡夜弟子的腳步聲由近而遠,緩緩漸逝。
忽然,一陣刺鼻的煙霧從房間內傳出,很快便彌漫向小院內,引起了巡夜弟子的警覺。
當他們發現慕容舵主的屋內有火勢漸起時,頓時驚叫起來:
“走水了!快來救火啊!”
喊叫聲驚醒了院內的其他人,大伙兒全都手忙腳亂的開始提水救火。
許舵主、石堂主等人都紛紛趕來。
其中神色最為焦急的便是慕容萍,當看到著火是自己父親的屋子,急的都快要哭了出來,畢竟那里面都是父親生前的遺物,急忙指揮著弟子救火。
“好好的一個屋子,怎么會著火呢?”
石堂主氣的直跺腳。
他看了眼許舵主,對方輕抿著嘴唇不說話,只是冷冷盯著滾滾冒煙的房屋。
陳牧也匆匆趕了過來,一臉茫然。
拽住幾名弟子詢問了幾句后,便急吼吼的一同加入了救火環節,儼然一副毫不知情的樣子。
好在火勢并不是很大,很快便被澆滅。
進入屋子,屋內的衣柜桌椅以及床鋪都被燒了大半。
而就在許舵主等人尋找起火原因時,眾人的目光,卻突然被桌下燒起的一個暗道吸引了。
“這是什么?”有人疑聲問道。
陳牧佯裝好奇的湊了過來,張望了老半天后,以一副疑惑的口吻說道:“好像是一個密道,奇怪啊,慕容舵主房間里為什么會有密室。”
眾人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就連慕容萍也是很迷惑的樣子,身為女兒的她可從來不知道父親房間內有密道。
“進去看看。”
許舵主示意兩名護衛先下去,扭頭瞥了眼其他人。“有想看的,可以一起來。”
被點燃好奇心的眾人自然不會錯過,紛紛跟著進去。
而陳牧也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不過他只是在密室內看了一會兒,故意問這問那,刷了會兒存在感便出來了。
回到自己房間,云芷月和蘇巧兒都在。
“干的不錯。”
陳牧捏了捏蘇巧兒的小瓊鼻。
云芷月微蹙蛾眉,不解道:“你為什么要用這種方式把慕容舵主的密道給暴露出來。”
“給三方點一把火而已。”
陳牧笑著說道。“這個消息我會讓娘子在明天散播一些出去,讓杜大人聽到,相信那家伙肯定坐不住的。同時,許舵主他們也會更快清理門戶。而隱藏在暗中的幕后勢力,必然也會有所動作。”
云芷月道:“聽說慕容舵主的實力僅次于總舵主,天地會即便想要清理門戶,恐怕也會很困難。”
陳牧輕輕聳肩:“這就不關我的事了。不過我相信天地會有辦法對付叛徒。必要的時候,我們可以暗中幫一把。只要殺了慕容舵主,東州城的局勢便處于可控范圍內。”
云芷月低垂著眼簾,若有所思。
良久,她輕嘆了口氣:“就是苦了那位慕容大小姐。”
到第二日早上,南風舵沉浸在一片議論之中。
昨晚進入密室查看的人很多,眾人從剛開始的疑惑到震驚,直到麻木與不解……
很多人都不太敢相信這是真的。
平日里慕容舵主算是很豪爽的一個人,富有胸襟。
對待下屬也很溫和。
可現在,在眾人眼中的他已然是個虛偽狠辣的殺人兇手,為了修煉虛無縹緲的神功,枉殺了那么多無辜的人。
這種人跟瘋子沒什么區別。
雖然天地會是反賊,但也不會做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
“陳牧!”
正吃過早膳的陳牧準備去見見許舵主,卻不料半路被嵇無命悄悄的叫住了。
兩人來到之前談話的偏僻柴房。
“有線索了?”陳牧問道。
嵇無命點了點頭,一臉嚴肅的說道:“那個趙管家確實有問題,不過根據慕容大小姐所說,那趙管家雖然是慕容舵主身邊的管家,但慕容舵主對他很是疏離。”
疏離?
陳牧有些不解:“難道他和慕容舵主不是一起的?”
“此外,昨晚那場火放的好,趙管家也終于坐不住了,早上天還沒亮就離開去了一個地方。我也是一路跟蹤了過去。”
“他去了什么地方?”
“昔日龍盤山的舊地。”嵇無命緩緩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