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已是落日時分,其殷如血的夕陽映襯著天邊爛漫云彩一片夢幻。
院內,依舊穿著一襲純墨長裙的少司命孤身一人,靜靜的坐在涼亭內,觀望著天邊絢爛的晚霞,清冷純凈的眸子一片祥和寧怡。
五彩蘿不見人影,想必去孟言卿那里找美食去了。
“太后給我封爵了。”
陳牧坐在少女身邊,笑著說道。“也不知道這老娘們打的什么算盤,完全猜不透她的心思。”
這番大逆不道的話落在旁人耳中,必然會招來大麻煩,但對少司命這位小老婆講,陳牧壓根不擔心什么。
少女好似沒聽到男人說話,仰著雪玉精巧的下巴,眼眸里倒映著晚霞的光彩。
很多時候,她好像處于另一個世界。
一個獨屬于自己的世界。
哪怕身邊有再多的人圍繞,她依然格格不入,任何人都無法邁入屬于她的空間。
陳牧偶爾也會很擔心。
擔心這位小仙女某一天真的羽化成仙飛向了仙界,離他而去。
“是不是很不習慣身邊有個美男子作伴。”
望著靜默不語的少女,陳牧自夸道。“沒關系,慢慢你就習慣了,到時候估計想離開我都舍不得。”
他很自然的摟住少女纖細軟柔的纖腰,后者并沒有掙扎。
只是身體雖相近,但兩人的心卻始終相隔甚遠。
陳牧有些小失落。
在占有了這少女后,對方已經把他當成了自己人,很多親昵的舉止都不在意。
可在感情上,卻難進半寸。
其實陳牧有些后悔跟少司命行了夫妻之禮。
這種女人需要慢慢的培養感情,一點一點的讓兩人的心交融,然后再進行洞房才完美。
可現在對方不設防的表現,反而讓男人有些無從下手,
如今的少司命就像是一朵合攏著的琉璃花。
雖然可以隨意拿在手里觀賞把玩,但卻無法讓其綻放出最美的魅力。
她跟別的女人完全不一樣,哪怕身子被占有了,心靈卻始終保持著一份純凈,任何男人都難以觸及,已經達到了某種空靈的境界。
“怪我心急了。”
陳牧拍了拍自己的額頭,懊惱的嘆了口氣。
隨著落日消失,天際的晚霞也逐漸收斂起了最后一縷美艷,取而代之的是如墨硯的純夜。
陳牧和少司命默默看著天空一點點被黑色侵蝕,始終保持著安靜。
遠遠望去,他們就像是一對情侶雕塑。
期間孟言卿來過一次,看著依偎在一起的金童玉女,猶豫了一下悄悄離開,沒有去打擾。
直到五彩蘿的到來,才打破了這幕平靜。
小丫頭手捧著不知從哪兒‘偷’的一袋蜜餞,興高采烈的來到少司命面前,取出兩塊遞給對方。
陳牧瞪大了眼睛,一度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
奇跡啊,這小吃貨竟然主動給別人美食,小腦袋瓜子是不是被驢給踢了?
于是他主動伸出手:“姐夫肚子也餓了。”
然而少女與往常一樣無視他,美滋滋的拿著剩余的蜜餞回到自己房間,獨享美食。
陳牧:“……”
麻蛋的,一點面子也不給姐夫。
正埋怨吐槽時,身旁少司命分出一塊蜜餞遞到男人面前。
陳牧愣了愣,并沒有伸手去接,而是很流氓的張嘴將蜜餞咬入嘴里,又順勢很無意的吮了一下少女指尖,一縷幽甜繾綣入口中。
少女微微一怔,倒也沒表露出什么情緒,摘下薄如蟬翼的面紗,小口咬著蜜餞。
看著未施粉黛卻眉目如畫的絕美臉頰,陳牧不由贊嘆道:“小紫兒,你長得真漂亮。不過你這面紗其實也不用戴,基本上都能看清楚。”
陳牧說的是實話。
盡管少司命一直帶著面紗,但因為面料極薄的緣故,旁人倒也能看清其美麗面容。
不過戴上之后,那股子神秘氣息很是吸引人。
陳牧忽然奪過手里手中的蜜餞,遞到對方紅唇前:“來,我喂你,這東西有些粘,不好洗手。”
男人蹩腳的理由以及親密的舉動讓少司命皺了皺秀眉。
不過她還是微微張開紅唇。
細咽下蜜餞后,陳牧手指輕刮著少女水潤的唇瓣,柔聲道:“說實話,其實我對你沒多少純粹的感情,喜歡你并不僅僅是長得漂亮,而是那份很獨特的氣質……
就像是一件藝術品,讓我忍不住想要收藏。
如果我沒有跟你上床,可能我也不會太在意你,頂多有時候就是口花花調戲兩句。
但既然你把身子給了我,以我陳牧的性格,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其他人不能指染。
當然,我也并非要很自私的強留你在身邊。
如果某一天你覺得厭煩了,大可以離開我,尋找屬于自己的生活,每個人來到這世上都是獨一無二的,沒必要成為別人的附屬品……”
聽著男人真摯的吐心之語,少司命偏著小腦袋看著對方,眼角眨落些許柔和。
她當然清楚陳牧是一個怎么的人。
但有時候不得不承認,這個家伙并不是那么的討厭。
相反,身上帶有一股吸引人的獨特魅力。
性格空靈的她對男女的情情愛愛并沒有那么執著與熱衷,但也不排斥,一切順其自然。
若是喜歡,那便喜歡。
若是不喜歡,也沒必要強行違背自己的情緒。
所以陳牧的這番話聽著很舒服,也明白若有一天她真的想要離開,對方并不會阻攔。
少女抬首看向點綴著星光的天空,唇角隱隱浮現一絲弧度。
微涼的夜光籠罩在她的身上,恍惚是一朵墨色孤獨的花,于是萬物失了光彩。
在熾熱感情的趨勢下,陳牧下意識朝著少女的唇吻去。
少司命恍然未覺,并未躲避。
只是當男人的唇離對方僅有少許時,陳牧卻停了下來。想了想,將面紗重新戴回到少女臉上,然后隔著柔薄的面紗,親吻了一下少女的櫻唇。
少女玉嫩的脖頸罕見的爬入一抹彤艷紅暈,瑩潤小巧的耳垂透著酥紅。
這番誘人模樣看的男人心頭火熱,差點沒把持住想要抱起少女進屋進行深入交流,但最終還是理性壓制住了欲望。
陳牧忽然握住少女的玉手說道:“走,我帶你去夜市逛逛。”
京城的夜市頗為繁華,千燈籠照,高樓紅袖客流不斷。橋市通宵熱鬧,來往酒客紛紛。
以少司命的性格,她是不喜歡太過熱鬧的場合。
原本陳牧想著借自己的幽默與情調,與少司命增近感情,可看著與熱鬧城市格格不入的少女,最終一番思索后,干脆帶她去了霽月樓。
因為薛采青的緣故,原本在京城頗有名氣的霽月樓逐漸成為京城第一青樓。
其內高質量的風塵佳人引得不少風流才子爭相光顧。
但更多的則是為了一睹薛采青的風采。
當陳牧帶著少司命進入霽月樓后,一雙雙充滿驚艷與欲望的眼眸全都粘在了少女的身上。
進入這地方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男人。
進入這種地方的女人,自然也不是什么良家之女。
所以按照事情發展,肯定會有不長眼的家伙跑來制造風波。
不過早已預留到結果的陳牧提前將六扇門總捕的腰牌明晃晃的掛了出來,肩膀上扛著鯊齒大刀,頓時阻止了一些腦袋發熱的家伙前來找死。
霽月樓老鴇看到陳牧到來,原本燦爛的笑容頓時垮了下來。
她強擠出笑容上前:“喲,這不是陳大人嘛,這都多久了沒來光顧過我霽月樓,姑娘們都想死你了,今兒個可算是來了。晴兒,小燕,還不快來招呼——”
“你這好像有個觀星小閣吧,環境聽說很不錯,帶我們過去。順便讓薛采青也過來,彈彈琴什么的。”
陳牧毫不客氣的打斷老鴇的話。
老鴇一臉為難:“陳大人,去觀星過小閣倒是沒問題,可采青她那邊——”
“給你一盞茶的時間。”
陳牧拍了拍老鴇的肩膀,朝著幽靜的別院方向走去。
與此同時,旁邊茶樓的一座包廂內,有七個眉心處印著葫蘆印記的矮小男子,正圍攏在一起商議著什么,氣氛凝重。
除了他們之外,還有一位蒙著面紗的女子。
女子膚如白雪,眉眼靈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