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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9章 愛情中的太后

  存放著太子駱文海尸體的特制冰棺,被護衛抬到了金鑾殿內,引得大臣們好奇觀望。

  當看到駱文海被開膛的血腥胸口后,一些大臣頓感腸胃翻騰,似有肥皂水灌入胃部,差點沒吐出來,顧及影響才勉強忍住。

  “皇上,太后,諸位大人……”

  胡使者指著冰棺被破壞的尸體,神情悲愴無比。“你們也都看到了,太子尸體被壞,這對于我南乾國而言是莫大的恥辱!

  若你們大炎也發生這種荒唐之事,又該如何?

  太子此次秘密跟隨我等前來,便是為了結親一事。可如今結親未成,太子卻隕命被辱,大炎無論如何也該給個交待!

  然而你們不僅沒有交待,反而卻刻意包庇兇手,甚至連太子尸體都被暗中破壞!

  敢問陛下和太后,這就是你們大炎的待客之道嗎?

  敢問諸位大人,莫非是我南乾國國力不如大炎,只是一小國,所以就該忍受這般欺辱嗎?”

  說到激動處,胡使者更是面色通紅,雙拳狠狠砸著冰棺一角,手腕劃出血來。

  “我南乾雖國力不如大炎,但也絕非是隨意可拿捏的軟柿子!今日大炎若不給個完美的交待,此后我南乾國將斷絕與大炎之盟交!”

  面對胡使者的激昂憤慨與威脅,大殿眾官員皆是沉默不言。

  胡使者有理由也有底氣這般鬧騰。

  無論如何一國太子的死若給不了完美交代,勢必會影響大炎與其他盟國的關系。

  再者如今赫云國氣勢洶洶,而南乾國是牽制對方的主力之一。

  一旦南乾國真的與大炎決裂,后果不堪設想。

  “陳牧,案情查的如何了?”

  珠簾后端坐如儀的太后打破了沉默,淡淡開口詢問。

  陳牧抱拳:“回稟太后,就如我剛才所說,一個毫無修為的青樓女子是絕沒有能力殺害太子的,殺害太子的兇手另有其人!”

  “哼,我聽說那個叫薛采青的兇手是你陳大人的姘頭?”

  胡使者忽然盯著陳牧質問。

  陳牧搖頭:“我與薛姑娘只是普通朋友而已,如果太子真是她殺的,我自然不會偏袒。可問題是,薛姑娘是無辜的,而且太子尸體你也看到了,他的心臟被人挖去,你覺得這與薛姑娘有關系嗎?”

  “那陳大人以為,兇手又是誰?”

  胡使者語氣冰冷。

  陳牧拿出自己分析的筆錄遞給對方:“目前來看,雙魚國的王后有很大嫌疑!”

  一言激起千層浪。

  大殿內的眾官員全都呆愣在原地,以為聽到了天書笑話,一個個看向陳牧的眼神古怪。

  這貨是不是傻了?

  堂堂一國王后跑到別的國家去刺殺另一個國家的太子?

  這未免太過荒繆了。

  都不敢這么寫啊。

  胡使者懵然片刻后怒及而笑:“陳大人,你當我等都是傻子嗎?編也不該編出這般可笑之言!

  你覺得一國王后會跑到大炎青樓去刺殺我南乾國太子?是你陳大人腦子被驢踢了才能想出這樣的荒繆結論吧!”

  “放肆!”

  聽到胡使者竟辱罵自己的夫君,白纖羽美目瞬間迸出寒意。

  陳牧擺手示意娘子別生氣,笑著對胡使者說道:“天底下離奇的事情很多,比如誰能想到堂堂一國太子竟然跑到別的國家的青樓去嫖呢?”

  此言一出,大殿內頓時響起哄笑之聲。

  珠簾背后的太后莞爾一笑。

  跟這家伙斗嘴皮子那不是自找沒趣嘛。

  “你——”

  胡使者臉色青白一片,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回懟,只能憋著怒屈說道。“那你如何證明幕后兇手是雙魚國太后呢?”

  “自己看啊。”

  陳牧朝著遞給對方手里的筆錄努了努嘴。

  胡使者冷冷一哼,低頭細看。

  陳牧走到冰棺前,望著駱文海尸體開膛胸口內的腐爛蘋果,對眾大臣說道:

  “駱文海的心臟沒了,里面卻放著一個腐爛的蘋果,這是什么情況,有人知道嗎?”

  無人應答。

  畢竟關乎秘術修行之事,在場官員沒幾個懂的。

  陳牧又看向小皇帝:“陛下知道嗎?”

  我知道個錘子!

  小皇帝暗暗怨言,臉上卻表現出溫和笑容:“看來陳愛卿已經查出些什么,不妨讓母后和諸位大人聽聽。”

  陳牧笑道:“那下官就說兩句。這是一種流傳于雙魚國的秘術,名叫‘果心咒’。”

  接下來,陳牧將‘果心咒’的傳聞和作用細致講解了一遍。

  同時也說了最近京城集市蘋果腐爛的案子。

  看到眾人臉上神情恍然,陳牧才繼續說道:“我曾在回京的路上遇到過雙魚國的王后,如今我一位夫人又在霽月樓上看到了她……這不能說是巧合。

  雖然我無法判斷雙魚國王后到底有什么陰謀,可對方牽扯到命案這是事實。

  想要捉拿審訊她,我是沒這本事,就看陛下和太后如何做決斷。

  但薛采青……足以證明是無辜的!”

  聽完陳牧的講述,大殿內的所有人全都陷入了沉思狀態。

  如果真如陳牧推斷那樣,那么事情就更為嚴重了。

  這關乎到了三個國家,尤其雙魚國也是大炎的盟國之一,若做不到秉公處理,更為麻煩。

  小皇帝有些頭疼,索性把這棘手的事情拋給了太后。

  “不知母后如何看這件案子?”

  太后同樣很頭疼。

  這個陳牧為什么每次查案都能扯出大人物來,到底是給哀家排憂解難的還是給哀家添麻煩的。

  太后想了想,打算先看看南乾國使團的意見。

  “胡使者,案情現在有了進展,你意下如何?”太后語聲輕柔又不失威嚴。

  胡使者低頭看著陳牧精心做的筆錄,面上表情極其難看。

  他并不傻。

  在太子死后就覺得這其中藏有蹊蹺,畢竟一個毫無修為的青樓女子沒理由也無能力去殺人。

  可他又必須盡早揪出一個兇手回南乾國跟國王交代。

  否則不僅他自己人頭落地,連家人也會遭殃。

  沒能保護好太子乃是大罪!

  所以他才堅持要將薛采青帶走,至少能有個交代。

  然而沒想到,陳牧這家伙竟然查案如此迅速,現在竟直接扯到了雙魚國的王后。

  胡使者內心盤算著當下情況。

  許久,他抬頭盯著陳牧說道:“陳大人,你所說的這些固然經得住推敲,可終究沒有實質性的證據來證明雙魚國王后就是幕后兇手。

  而且她這么做的動機,你也無法給出明確的答案。

  我們總不可能叫來雙魚國王后,當面進行審訊對峙。此外,太子之死與太子中‘果心咒’興許只是兩碼事。”

  “兩碼事?”

  陳牧目光含笑。“請胡大人說說看,怎么個兩碼事。”

  胡使者揚起下巴沉聲說道:“當天霽月樓老鴇是親眼看到薛采青拿著刀。

  那么本官可以推測一下,或許是太子的‘果心咒’發作,同時薛姑娘又進行行刺,而太子無力抵抗,最終導致被殺。

  畢竟那些刀傷,看起來也很符合是一個不懂修為的女人刺的。

  這樣一來,即便太子的死與雙魚國王后有牽連,但薛采青不能說完全清白。”

  陳牧樂了:“你這也是推測。”

  “對,我們大家都是推測,憑什么我就要非信你的呢。”胡使者冷笑。

  現在胡使者的目的很明確。

  哪怕王后是真正的兇手,但也必須先找一個‘替代品’為命案負責。

  否則南乾國皇室與百姓那邊無法做交代。

  坐于龍椅上的小皇帝雖然也很討厭南乾國使者的咄咄逼人,但看到陳牧難得落于下風,為了報復對方之前的無禮,淡淡說道:

  “陳愛卿,到目前為止薛姑娘的罪名并不能洗脫。朕也看了案宗,當時她手中確實拿了刀,身上沾有太子的血液……

  以朕看來,胡大人說的有一定道理。

  不如先將薛采青交由南乾國去審訊,若真是清白,相信南乾國會給我們一個交代的。”

  交代你大爺!

  陳牧俊武的臉頰格外冷漠。

  若薛采青真的到了南乾國手里,要遭受的罪無法想象,絕對難以活下去。

  到時候即便還了她清白,南乾國最多也就道歉賠償點錢財而已,畢竟薛采青的身份只是一介青樓女子,沒必要因為她讓兩國交惡。

  在場的一些官員聽到皇帝發話,神情微變。

  他們張嘴想要說什么,但終是沒開口。

  “胡大人說的沒錯,在沒有絕對的證據面前,一切也只是猜測。”

  即便小皇帝已經表達了自己的意思,但陳牧表情并無惱怒與慌張,反而嘴角笑意更甚。

  甚至于,看向皇帝的目光帶著幾絲嘲諷的意味。

  陳牧笑著環視著周圍官員們,揚聲說道:“薛采青究竟有沒有殺人,目前無人能絕對定性。

  那么……是否應該交給南乾國去審訊呢?

  我想聽聽諸位大人的意見,是否要將薛采青這個小小的青樓女子交出去。

  只要諸位大人說交出去,那我陳牧絕不反對!”

  陳牧這番言語讓小皇帝皺起了眉頭。

  什么意思?

  讓在場其他人來決定薛采青的命運?

  你不打算管了?

  小皇帝隱隱意識到自己可能犯了一個錯誤。

  朝堂內的文武百官相互看著彼此,眼神進行著交流,有幾個私下竊竊低語。

  “怎么?都不敢說嗎?”陳牧揚起唇邊。

  身居于珠簾后聽政的太后如水眸子掠過眾官員,落在小皇帝的身上,嬌顏浮現出濃濃的失望。

  平日里小皇帝也算明理,可偏偏性格太過于記仇。

  在這種場合下,一旦情緒用事就會鑄下大錯。

  顯然這一次他并沒有意識到自己犯了致命錯誤。

  既然陳牧都把案情推進到這種程度了,你還要把薛采青交出去,這已經關乎到大炎顏面問題。

  太子身死固然事大,可也要時刻注意維護一個大國的權威。

  不能只想著給對方交代就放低自己的身段。

  這是一個皇帝說出的話嗎?

  太失望了!

  太后又看向胸有成竹的陳牧,在欣賞贊嘆對方聰慧之余,又有些慶幸。

  幸虧陳牧這貨不是皇帝,否則斗心眼她還真有些怯。

  要不以后干脆讓陳牧當當皇帝?

  太后忽然有了一個荒誕的念頭。

  既然那些文武大臣不喜歡她這個婦道女人做皇帝,不妨安排個傀儡男人好了。

  反正陳牧是她的男人,以后隨她任意捏在手心。

  白天做做樣子,晚上伺候她。

  順便再秘密建造一個供兩人‘娛樂’的地宮,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嗯,挺不錯。

  當然這僅僅只是太后荒誕的一個念頭。

  讓陳牧當皇帝的難度比她當女皇的難度可要大的多。

  半響,一名年歲頗高的官員走了出來,對著皇帝恭敬說道:“陛下所言甚是,一國太子厄死他國,于情于理我大炎都該對此有所交代。

  不過老臣認為,既然此案是在我大炎境內發生,又是在京城,那么就應該由我大炎進行徹查。

  若這么不清不楚的交由南乾國,無論對我大炎或是對南乾太子都是極不負責任的。

  相信胡大人也不希望我大炎推卸責任吧。

  所以老臣懇請陛下讓陳大人繼續調查,讓南乾太子得到瞑目,也為大炎與南乾兩國百姓給一個交代。

  無論兇手是誰,我大炎絕不姑息!”

  聽聽,這才是老棺油條該說的話,一方面留足了皇帝的面子,又隱晦指出其中不妥。

  另一方面,也給了南乾國臺階下,又隱晦表達了我大炎國的強硬。

  總之就是一句話,薛采青絕不能交出去!

  并不是大伙兒在意這個青樓女子,而是到這種程度,一旦交出去便是對大炎國威的貶低。

  這時候小皇帝再不明白其中關竅,那就愚蠢到家了。

  他內心氣惱無比,恨不能給自己一巴掌。

  又把怨氣糾結在陳牧的身上。

  在他看來,是這陳牧故意惹怒他,給他挖坑,才一氣之下說出了國君不該有的言論。

  想到這里,小皇帝心頭那一把無明火,焰騰騰地按捺不住。

  不過他還是強行壓制下怒氣,擠出笑容對陳牧說道:

  “陳愛卿,鄭老的話不無道理,朕身為大炎國君,不可隨意推卸責任。這案子,就交給你繼續調查吧。朕給你三天時間,若查不出——”

  “若查不出,臣辭去教坊司奉鑾一職!”陳牧赫然開口,面色冷峻。

  小皇帝差點沒一口噎死。

  你大爺的,一個小小的奉鑾你辭不辭有個屁用,擱我這兒玩心眼啊。

  而陳牧內心也是吐槽。

  小崽子,想給你爺爺下絆子,想得美!

  最終還是太后發話了。“胡使者,太子命案我大炎有絕對的責任,這案子我們一定會徹查清楚給你們一個交代,而且陳愛卿的能力想必你也聽說過。

  你們若是不放心,也可派出一人與陳愛卿一同查案。

  至于薛采青,既然無實質證據表面她是否有殺人行為,那就繼續關押在朱雀生死獄進行審訊。

  哀家會親自修書一份給南乾國王,講明情況。

  現在你還是先帶太子的尸骨回南乾去,好好安葬,哀家會派出精銳兵士一路護送于你們。”

  聽到太后隱含強硬的發言,胡使者內心極為不豫。

  這絕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正準備再繼續放些狠話時,陳牧忽然道:

  “胡大人,太子既然是隱藏在使團內,那么不應該被其他人知曉,為何有人偏偏知道了呢?胡大人,是不是也該查查自己人?”

  胡使者臉色陡變:“陳大人的意思是……使團有內奸?”

  陳牧道:“有沒有,那就看胡大人能否揪出來了。而且我建議,對太子較為親近的護衛或者侍女去調查,最好是平日里管理太子起居膳食的。”

  胡使者面色陰晴不定。

  思索少傾后,他拱手說道:“陳大人的提醒下官記住了,若真有發現會告知于你。”

  “期待胡大人有所發現。”陳牧微笑一笑。

  胡使者又對皇帝和太后說了幾句客套話便帶著棺木離開了金鑾殿,準備去抓內奸。

  見事情告一段落,心情不爽的小皇帝準備退朝。

  “咳咳……”

  而這時太后卻刻意咳嗽了兩聲。

  小皇帝一怔,便聽到太后用柔和的語氣進行提醒。“陛下,正好今日有此機會,便將風華城陳愛卿的功勞進行褒獎吧。”

  褒獎?

  陳牧饒有興趣的看向皇帝。

  聽聞太后提醒的小皇帝下意識握緊了拳頭,指甲刺入掌心,渾身流淌著冰冷的怒氣。

  深呼吸了幾次,皇帝用生硬的口吻笑著說道:

  “陳愛卿在風華城救民有功,還幫朕鏟除諂媚小人,朕應該好好謝謝你。為表謝意,賜陳愛卿黃金萬兩……”

  “為陛下分憂是應該的。”

  小皇帝還未說完,陳牧便擺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模樣。

  “微臣不過是做了份內之事,陛下無需如此褒獎,只希望陛下能減免風華城百姓十年賦稅,并給予一定援助,也算是彌補。”

  最后這話就有點刻意嘲諷皇帝的意思了。

  畢竟風華城大亂,有小皇帝的過錯在內,恕罪彌補是你應該做的。

  大殿內的眾官員神情各異。

  有欽佩的,有嘲諷的,有冷眼旁觀的……

  太后熠熠美目望著陳牧那帥到沒邊際的俊臉蛋以及自身散發出的獨特魅力,芳心搖曳不已。

  莫名有一股想要與對方親近的沖動。

  若非場合不對,恐怕早就與男人親熱起來了。

  皇帝季珉自然也聽出了陳牧諷刺,只是裝作沒聽到,不咸不淡的回應了幾句,便懷著極致怒火退朝了。

  估計回去后寢宮內的花瓶又要遭殃。

  而陳牧這邊,退朝后準備和娘子白纖羽準備出宮回家,結果半路娘子又被太后身邊的女官給叫走了。

  無奈陳牧只好一個人獨自回家。

  誰料剛轉過宮門外的街道,一個熟悉的女人倩影闖入了男人的視線。

  正是夏姑娘。

  伊人儀態清貴高華,眼波含情,朱唇噙著動人笑意。

  也不顧旁人詫異的神情,被愛情滋潤的夏姑娘如小姑娘般撲入了陳牧的懷中,雙手緊緊抱著男人熊腰,亮晶晶的眼眸滿是愛意:“想我了沒?”

  “能不能讓吉爾放個假。”

  男人苦笑。

  (越想越氣大,這也不能寫,那也不能寫,寫個吉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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