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我不想走呢？”
“你會走的。”
“你怎么知道？”
三秒后，永恒背后升起一座雄偉壯闊的神殿，無盡星辰與宇宙圍繞著神殿運行，璀璨無比的光芒占據了凌靈眼中每一寸空間。
凌靈面無表情地點了點頭：“我走。”
原以為這是永恒留在這個宇宙的分身，沒想到人家直接拖著實體化的宇宙神殿來了。
一句話，打不過那就先戰略性撤退。
隨后，只見永恒一招手，將凌靈從第一宇宙帶來的所有人全部挪移到凌靈身邊，被凍結的上千人看起來好似一座座雕塑，蔚為壯觀。
臨走之前，永恒再次開口了。
“別再到其他宇宙去。”
“這是威脅？”
“不，是勸告，我不想一次次把你送回去，又或者，我不想連送你回去的機會都沒有。”
凌靈眉頭一擰，正要再問之際，永恒神殿驀地爆發強光，眼前被無盡的白光吞噬，數秒之后視線恢復，凌靈已經站在一片空曠的虛無之地當中，他身邊沒有自己的軍團，只有永恒。
“人呢？”
“回去了。”
凌靈看著面前密集得宛如氣泡一般層層疊疊飛舞旋轉的物體，瞬間響起曾經穿越宇宙是看到的景象。
這些都是一個個單體宇宙。
它們有的大，有的小，有的白茫茫，有的黑漆漆，有的充滿生命與活力，有的只剩寧靜和死寂。
從外觀上便能直接簡潔地分辨出一個宇宙的狀態。
“你想做什么？”凌靈口中發問，心里卻已經有了猜測。
永恒：“我只是想讓你看到后果，你影響的不只是你心中認為的既定時間線，畢竟任何可能和結果在多元宇宙中都有可能發生，任何生命都可以盡自己所能去改變一切，這并不重要。但你跟其他宇宙并不契合，你促使的意外會衍生出全新的從未出現過的結局，宇宙不認可你，結局就不僅僅是改變，而是破壞。”
“等等，你說的其他宇宙是什么意思？”
“就是你所理解的意思。”
“那么第一宇宙認可我了？”
“不，不是認可，而是接納。”
凌靈想到了古一，“那么如果我還想去其他宇宙的話，還得先找古一給我留個印記？”
永恒搖頭：“你做不到。”
“什么意思？”
“你認識或不認識的古一差不多都已經死了，我是指全部。”
凌靈終于有些震驚了。
永恒的意思很明顯，一切多元宇宙中的古一都已經魂歸西天……不，歸永恒。
“你說的差不多，意思是還有沒死的？”
永恒豎起一根手指：“還剩一個。”
“在哪兒？”
永恒將目光投向遠方，凌靈瞬時看去，頓時便看到一顆比周邊氣泡都要大上無數倍的宇宙，它就像一顆超巨星橫亙在多元宇宙所組成的海洋之中，其盛放的光澤多姿多彩，僅憑光芒便讓附近一切宇宙黯然失色。
主宇宙。
這是凌靈腦海中突然冒出來的詞語。
那是一切大事件的起源和發生地，一切英雄、反英雄、反派等主要或次要角色共存的宇宙。
那里的古一，不是光頭白人女性，而是一個正宗的亞洲老頭。
他實力強大，意志堅定，但性格卻稍顯孤僻，和光頭古一比起來，一看就知道是哪種不太好親近的人。
不過為什么都死了呢？
“古一有自己的打算，包括你最先抵達的宇宙在內，她也已經結束了自己的生命，當初古一在你身上留下的印記其實并非你想象的那么簡單，她將自己對宇宙的理解以及自己的部分力量和靈魂熔鑄成一個印記放在你的身上，讓你獲得了在多元宇宙中行走和提升的基礎，但是，對你的接納只在那一個宇宙生效，如果你進入到其他的宇宙，印記就會成為一個閃亮的標記去提醒那個宇宙，以極其明顯的方式告訴它，你來了。”
永恒的話再次引起了凌靈的驚訝甚至是愕然。
他沒想過古一居然在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留下了后手，回想起兩人當初坐而論道之時的那張溫和面龐，凌靈很想倒回去給她狠狠地來一下。
“我明白了，我來到第二個宇宙是意外，所以當我第一次利用元神回到第一宇宙的時候，古一立刻找到我讓我去找第二宇宙的古一并且殺了她……”凌靈眼眉微抬，望著永恒道：“所以她是去找你報信了吧？”
永恒毫無遮掩地點了點頭，“你的來歷我們無從知曉，但與你相似的人并非從未出現，只不過你帶來了一個強大的威脅，正因如此，我才會出現。”
夏侯凰。
除了這個女人也沒誰了。
不過古一在不知道夏侯凰存在的時候就直接對凌靈下手，相當于將他的行動范圍限制在一個宇宙之內，但凡他越過宇宙壁前往他處，那塊印記立刻就會提醒其他的宇宙，接著便會有各種奇奇怪怪的事情發生，包括但不限于無限寶石成精，而一切事件最終目的都是為了限制凌靈的所有目標與行動。
“古一呢，她不是化作圣靈了嗎？人呢？”凌靈快速問道。
永恒擺出一張怪異的笑臉道：“這些是她讓我轉告你的，至于她自己，剛剛脫離了肉身的桎梏，想必要很久才能從對宇宙的領悟中醒過來。”
“很好，等我回去就把卡瑪泰姬埋了！”
永恒：“現在你是至尊法師，好像是這么稱呼吧？”
凌靈當即瞪眼：“我什么時候同意了？”
“那是你們的事。”永恒隨意說了一句，而后眼神落在了二號宇宙上。
它的外表看起來只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氣泡，只不過現在這顆氣泡內部正在不斷發生著震蕩，一層層震波自內而外蕩漾開來，凌靈能夠清楚地看到內部的物質正在不斷分解裂變。
“不至于吧，你想直接毀了它？”
永恒搖頭：“是重啟它。”
接著，凌靈便親眼見證了一顆氣泡嘭地一聲爆破，無數粒子四散開來，但它們很快又在永恒的手掌中重新凝聚起來，各類物質重新組合出現，一個個星團快速恢復，不多時，一個外部光滑如鏡的氣泡重新衍生。
凌靈運極目力，從浩瀚的宇宙中迅速找到地球。
定位在北美大陸，他看到簡·福斯特被現實寶石俯身，看到這一幕的海姆達爾轉頭便要尋找索爾，時間也停滯在了這一刻。
永恒回頭看凌靈。
凌靈轉手將被凍成冰塊的索爾二號取了出來。
當他飛向二號宇宙的時候，體外的冰塊在不斷裂解脫落，最后他落到一片戰場之中，手掌揮著妙爾尼爾正在和九界的叛軍大戰。
下一刻，宇宙繼續開始運轉，只見索爾二號干脆利落地一錘子打爆了一頭石頭怪，接著又十分自然地高舉雙臂迎接阿斯加德士兵的歡呼。
一切都非常自然。
但凌靈忽然有一種毛骨悚然之感。
這是一個宇宙，內里囊括著無盡的生命，他們或許永遠都不會知道自己其實已經連同宇宙一起毀滅了一次，凡人們還在每日忙碌與生存與生活之間，即便是如同索爾一般的神，不也在永恒的手里變成可以被隨意拿捏的玩偶。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曾經跟另一個自己打過一架。
凌靈突然覺得這個多元宇宙脫離了自己原先認為的那種有趣和精彩，生動鮮活的漫威一瞬間便可猙獰可怖起來。
縱然在修仙世界，又有幾人能夠且敢于如此隨意操縱凡人的生命乃至一個世界的存亡呢？
思緒飄飛，凌靈忽然間有所感觸。
永恒重啟了二號宇宙之后便道：“結束了，以后你最好不要離開那個宇宙，我大概知道你想做什么，但是按照你的計劃，你完全可以留在那個宇宙。”
話音剛落，他龐大的身軀以及背后實體化的神殿瞬間消失，與此同時，一道力量輕緩地托舉著凌靈的身軀帶著他返回第一宇宙。
第一宇宙的位置相對靠近主宇宙，也許正因如此，才會有復聯和變種人同時出現的場景。
凌靈沒有反抗，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并不是永恒的對手，起碼現在還不行，所以飄向第一宇宙的時候，他還在思考。
永恒和死亡等創世神明雖然號稱是兄弟姐妹的關系，但永恒和死亡不一樣，他的存在是整個多元宇宙的象征。
永恒可以輸，甚至可以死，但這絕對不會是結束，因為他背后的家伙會施展和剛才永恒所展露的相似手段，將一切重新變成他所期望的模樣。
但即便如此，該做的事情還是的做。
消沉從來都不是能夠解決問題的途徑，面對才是。
此時，凌靈面對擦身而過的主宇宙輕輕一飄，眼神頓時為之一凝。
在那層氣泡背后，他看到了一張陌生之中卻又帶著絲絲熟悉的面孔。
瘦削的臉龐，褶皺的皮膚，下頜花白的山羊胡，嘴角微微上揚，面龐雖然顯得有些蒼老，然而他的眼神卻是無比地銳利，猶如鋒芒畢露的劍刃，清澈透亮！
古一！
而后，凌靈的眼神落在他的雙唇上，那兩片薄唇輕動。
下一刻，凌靈進入第一宇宙，眼前一明一暗之際失去了對主宇宙的捕捉。
第一宇宙。
凌靈進入之后瞬間便回到了自己當初的住所，那套位于海岸邊緣的別墅。
他剛剛睜眼醒過來的時候，面前桌上的電話便立刻急速短促地震動響徹起來。
有電話，有短信，不一而足。
與此同時，一個渾身西裝革履油頭粉面的青年瞬間出現來凌靈面前，他的臉上本來帶著一股氣勢洶洶好似正待審問罪犯般的神情，然后在看到凌靈之后這個表情直接僵硬在了臉上，旋即又以常人難以揣度的速度調動臉上所有肌肉共同組建成一張滿是諂媚的神情。
凌靈看著他一波三折的表情愣了好一會兒才道：“你他娘的還真是個人才。”
伊戈踏著小碎步快速上前，躬下身子用自己最溫柔的語氣問候道：“Boss，您終于回來啦！”
“你不是老頭嗎，怎么又變成這幅模樣了？”凌靈邊說便查看手機，上邊的短信統統都是跟他一起前往二號宇宙的人發來的。
伊戈聽到凌靈的詢問后臉皮微微一抽，隨后趕忙道：“Boss，這都是因為之前這里發生了一起性質非常惡劣的入室搶劫案，那些小家伙覺得我是一個老人就能隨便欺負，殊不知他們第一次來蹲點的時候就已經被我發現了，要不是我時刻謹記者Boss您說過不能隨便惹麻煩的話，他們絕對早就已經變成咱們花園里的花肥了。”
凌靈微微點頭，電話上金并等人發來的信息很簡單，所描述的內容也極其相似。
那就是他們感覺自己上一秒還在基地或母艦之中，下一秒沒有任何征兆或者預示，直接回到了第一宇宙，而且每個人手上都在坐著一件自己以前經常習慣性會去做的事情。
伊戈見凌靈不回話，于是降低音量小聲詢問道：“Boss，您這趟出去還順利嗎？”
凌靈抬頭瞥了他一眼，“你最好老實交代一下一個人在我家的時候都干了些什么。”說罷，他繼續低頭查看短信。
然而伊戈卻直接被他一句話嚇得大汗淋漓。
他掏出胸口的白絲巾迅速擦拭著額頭上斗大的汗珠，同時眼神滴溜溜地四處亂轉，叫人一眼便能看出他正在緊張地準備著措辭。
少頃，凌靈用手機給幾人回復道：“一切無礙，繼續做事。”
放下手機，他抬頭看到伊戈的模樣后頓時嚇了一跳。
“怎么，你很熱嗎？”
“啊！沒有，Boss，我老實交代，您走之后我在別墅里一共辦了六次趴體，但是我可以向您保證，我絕對沒有任何一次亂來，并且每一天晚上我最多只留一個女人留宿，同時嚴禁他們進入您的專屬區域，她們都是睡在我的房間里，而且每次第二天我都會用能量仔仔細細地清理整座別墅的每一個角落，您可以隨便檢查，我保證絕對不會有任何藏污納垢的死角！”
他話剛說完，別墅大門外忽然傳來急促的喇叭聲，同時有嬌滴滴的女聲此起彼伏的喊道：“伊戈！我們來了！”
瞬時，伊戈的臉色直接轉灰。
凌靈的眼睛微微瞇起。
“伊戈，你猜我們今天穿了什么？”外面的一堆女聲還在高呼。
凌靈邊起身邊道：“六次，哈？”
撲通！
伊戈直接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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