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個香氣撲鼻的女子閨房 “嘎吱。”
梳妝臺旁的木窗輕輕晃動了一下。
但扶著腮正發著呆的蝶依卻止不住全身一顫。
“你來了。”
蝶依輕聲細語地嘟囔道。
但不用想，安辰依舊冷著臉，對她的問候視而不見。
對此，蝶依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仍舊柔聲說道：“我準備了你愛吃的點心，要不要嘗一嘗？”
“不必如此，如果你真的對我們獨孤家族懷有歉意，那么就把你所知道的全部說出來。”
安辰語氣僵硬地說道。
“抱歉，我不能告訴你，但我愿意盡我所能地補償你們。”
蝶依都數不清這是她這些日子以來，第幾次說這幾話了。
“補償？你難道真的覺得不管做錯了什么，都能補償了事嗎？
你到底知不知道，這一次如果不是林靈他們鼎力相助，獨孤家族將會有多少人喪命？”
安辰的語氣十分激動。
從那天以來，每當周圍的環境安靜下來時，他就會感覺到那些受害者不斷悲鳴著，撲到他的身上，直至將他掩埋。
“安辰，我知道自己對不起你們，我也不奢望你們的原諒，我愿意跟你回去，接受應有的懲罰。”
蝶依語氣誠懇道。
“懲罰？如果你真的覺得自己錯了，那就告訴我，你和那個女人到底是什么關系？她到底是誰？在神族到底想要做什么？”
安辰緊緊攥著蝶依的雙臂，雙眼通紅地晃動著她。
見安辰如同困獸一般望著自己，蝶依忍不住心中一揪，哀愁迅速爬滿了她那精致的眉頭。
“對不起。”
蝶依悶聲回復道。
聞言，安辰不由無力地垂下雙臂，苦澀地問道：“為什么？我不明白，事到如今，你還要這么維護她？”
見蝶依仍舊垂著頭，什么都不肯透露，安辰不由攥緊了拳頭，氣勢逼人地問道：“蝶依，那可是吞噬族！你難道忘了，因為它們，你和白澤曾吃了多少苦！”
這下，蝶依終于有了反應。
見狀，安辰臉上的譏諷之意更甚。
“蝶依，你一直不肯透露有關那女人的消息，是不是因為真正和她有關的不是你，而是白澤？你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為了維護他！”
說到最后，安辰再維持不住翩翩公子的形象，厲聲咆哮道。
“我……對不起……不是他……和白澤無關，一切都是我的錯！”
蝶依連連辯解，但總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感覺。
見蝶依慌張到語無倫次，安辰忍不住自嘲地笑了兩聲。
“蝶依，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傻？在你心中，是不是只有白澤的存在？”
安辰雖然質問著蝶依，但他的臉上卻滿是頹廢。
見安辰滿臉的受傷，內心被狠狠觸動了的蝶依忍不住辯解道：“不是的，我……”
但話說到一半，便被安辰打斷。
“什么不是，如果你心中真的有我，那你現在又為什么會什么都不肯告訴我呢？
就算我所做的一切努力在你心中只是個笑話，但獨孤家族因你而遭遇此劫，為什么你卻能這么無動于衷！
蝶依，你到底有沒有心！”
安辰痛苦地看著蝶依。
他這才深刻體會到，當一個女人的心不在你身上時，她可以有多狠心。
看著安辰情緒崩潰，過往兩人之間相處的一幕幕，不斷在蝶依腦中閃現。
自己這是心動了嗎？
蝶依不確定。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她似乎已經失去了愛與被愛的資格。
只不過，看著安辰如此，再回想起這段日子以來他的自我折磨，蝶依終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惻隱之心，向前走了幾步。
但隨即，蝶依又停了下來，她站定在離安辰十分靠近的位置，流著淚，略帶哽咽道：“我……安辰，你忘了我吧，我不值得你這樣。”
見蝶依梨花帶雨，安辰那條一直緊繃的神經直接斷裂，他長臂一攬，直接將蝶依擁入懷中。
“你這個狠毒的女人，你怎么忍心這么對我！”
安辰忿忿地，似乎想將蝶依整個人都揉進自己的體內。
蝶依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回抱著安辰，任由他發泄心中的不滿。
蝶依實際上是有很多話想告訴安辰的。
她想告訴他，他為自己所做的事，她都記得；他們相處過的那些美好時光，她也都記得。
在霸霸大陸的那段時光雖然短暫，但卻是她一生中都難以忘懷的美好回憶。
只不過，這些話她都沒法說出口。
如今的她，不管說什么，都只不過是給彼此徒增痛苦而已。
然而，蝶依的隱忍，在安辰看來，卻不是那么一回事。
看著原本矜持的蝶依，現在絲毫不抵觸自己的觸碰，安辰心中就不免升起一股無名之火。
安辰覺得，蝶依之所以會任自己為所欲為，就是為了包庇真正的幕后黑手，又或者說，是想幫助白澤逃過嚴懲。
一想到這，安辰更是止不住滿身戾氣。
他倒要看看，蝶依為了白澤，到底能妥協到什么地步！
想到就干，隱約失去理智的安辰一把抱起了蝶依。
一番酣暢淋漓的云雨之后，安辰穿戴好衣服，便匆匆離開了。
畢竟，他的任務，可不單單是從蝶依這里套取情報。
只不過此時的安辰，并沒有初嘗禁果的興奮與喜悅，相反，他感到無比的空虛。
他不明白，自己剛才所為，是為了更好地完成任務，還只是純粹地想要報復，亦或是……
安辰不敢深想。
他很清楚，他應該忘了蝶依；也很清楚，他與蝶依再無可能。
可是，誰又能告訴他，這份情，該如何才能了斷。
不說愣頭青安辰，即便是蝶依，此時腦內也是少有的一片空白。
她呆楞楞地睜著眼，一雙美目此刻毫無焦距，唯有晶瑩的淚水一滴滴滑落。
蝶依很清楚，她應該盡快遠離安辰；也很清楚，不管她做什么，大概也得不到原諒。
可是，所有的清清楚楚，在看到一直為她默默付出，現在卻反被她害到如此境地的安辰之時，全都分崩瓦解。
誰能告訴她，這份情，該如何才能了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