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蘇垂柳手機上的東西,蘇母又小心翼翼的把目光移在莫君飲的身上。
如果說是單單是蘇垂柳來威脅她。
她可能有退路,比如不擇手段的讓蘇垂柳永遠的閉嘴。
可是有莫君飲坐鎮,那就不能不謹慎了。
她沒有那個能力和心機和莫家抗衡。
而蘇垂柳手機里的東西,如果給蘇父知道,后果肯定是不堪設想的。
蘇父心狠手辣。
蘇家老爺和蘇家女兒就是最好的例子。
當年她雖然也出謀劃策,但無非就是讓他弄點錢,跟著她遠走高飛。
可蘇父卻要的更多。
莫君飲好像事不關己一樣,端著茶水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紳士而優雅。
“阿姨,你想通了嗎?”蘇垂柳湊近莫君飲看似溫和的問道。
莫君飲把手里的茶杯遞到蘇垂柳的嘴邊。
蘇垂柳就著他剛喝過的杯沿泯了一口道:“阿姨,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蘇母這才覺得眼前的蘇垂柳,哪里還是那個軟弱可欺的人兒,分明就是個歹毒的罌粟花。
一時間,那個冷,從心里,一直擴散到了全身。
仿佛把她全身的的血液,都給凍住了,瞬間昏天暗地。
她當然知道王登不是蘇父的兒子。
可這事,她以為天知地知。
想不到……
當年,她沒有文化,從小就出來打工,吃過各種各樣的苦,可依舊沒有存下多少錢。
直到去夜店工作。
哪里環境舒服,冬暖夏涼,也不需要文化和學歷,只要長得漂亮,舍得下身段就行。
一開始她也想過要守身如玉的。
清湯寡水的苦日子,她真的不想過。
人一旦紙醉金迷過了,又怎么能心甘情愿去過那種艱苦的日子的呢。
從來都是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蘇母品嘗到花天酒地的滋味后,也就完全的放飛自我。
一雙玉臂千人枕,半點朱唇萬人嘗。
也算過上一段日食萬錢的生活。
后來年紀大了,身體也漸漸不如從前了,厭倦了這種強顏歡笑的日子,就想找個老實人接盤。
當然真正一窮二白的老實人,她自然是看不上的。
蘇父也就在那個時候明晃晃的走入她的視線,成了她的目標人選。
他長得高大威猛,面容俊朗。
他還是蘇家集團的老總。
蘇母不自覺的芳心暗許。
這就是她心心念念等的人。
在情場游刃有余的蘇母,收起見風使舵,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手段。
反而在蘇父面前說什么錯什么····
欲擒故縱···可憐楚楚。
又花了一筆錢,把自己下半身修修補補。
愉……
她竟然還落紅了……
這讓蘇父喜出望外后,更加的憐惜了。
畢竟在風月場所,還能守身如玉的人,鳳毛麟角。
而且這個美麗溫柔的女人誰也看不上,偏偏為他癡為他狂,為他奉獻了一血。
蘇父憐愛有加,有求必應。
這個女人還不計較名份,為她生下兒子。
甚至愿意蓬頭垢面的去他老家幫她立好名聲,為他孝敬雙親。
他覺得這樣的女人才配和他長廂廝守。
其實當年蘇母周旋的人,還有一個,是暴發戶出生的包工頭,可是那包工頭的媳婦是個潑辣的。
不僅打得她滿地找牙,更主要的是那個包工頭后來破產了,淪為人家的司機。
一日三餐不濟。
這樣的人,蘇母是斷然不會考慮的。
所以,有孕在身的她,硬說肚子的孩子是蘇父的。
蘇父深信不疑。
這才有了后面的伉儷情深的日子。
蘇垂柳看著蘇母陰晴不定的臉,施施然笑道:“其實,那個包工頭還在云城,也有個兒子,好巧不巧和我們都是校友。”
“阿姨,你想不想見一見呢?”
“如果阿姨想見一面,我很樂意給你們引薦哦,也許那個司機知道自己還有個兒子,會天天死皮賴臉來要挾阿姨哦。”
“到時候阿姨的日子,會不會雞飛狗跳呢?”
“你想要什么條件?”蘇母大口呼吸,可空氣到了肺里,只漾出了一片冰冷,和滿口腥甜。
“條件?····”蘇垂柳笑了。
她的聲音像是夾雜著風雪,雖然聽上去依舊是清脆的,可對于蘇母來說卻是,如同六月天里落下的冰凌子。
那女人說:“其實,我那個爸爸做了那么多傷天害理的事情,無非就是想要個王家的香火。
這也情有可原,他如今才五十歲,如果想要生,怕還是有女人看在蘇家的錢上,前仆后繼。”
蘇垂柳說這話,也不看蘇母臉上痛苦而錯愕的表情,她的聲音依舊散漫道:“但是我偏偏不想如他所愿。”
打擊一個人最好的辦法,就是拿走他最重要的東西。
對于蘇父來說,最重要的東西,莫過于那些莫須有的名譽,和高高在上的虛榮心。
“所以···阿姨,我還是跟你比較親的,我支開我父親和我弟弟,就是不想讓他們知道。”
蘇垂柳從一開始就沒打算告訴蘇父。
這種事情,最好是等他臨終的時候再知道,比較好。
氣得想死都不敢死,想生又生不了。
蘇母立刻會意,蘇垂柳居然比她想象的還要冷靜,甚至是對蘇父更無感情。
她央求似得說道:“只要你不告訴你爸爸,不傷害我的兒子,你想怎么樣,我都配合你。”
也許五十歲的蘇父可以再找幾個女人生幾個孩子。
可是對于年近五十的她來說。
就算她愿意老蚌生珠,身體也未必吃得消了。
蘇垂柳見狀,眼神里如同渡了一層光——蘇母終于給她馴服了。
果真打蛇要打七寸。
“我只想要回屬于我自己的東西。”
其實對于錢財,蘇垂柳已經不是很在意的。
畢竟莫家有的是金山銀山。
可是那畢竟是原主的東西。
蘇老爺還在瘋人院,那就物歸原主是最好的。
蘇母一臉痛苦的看著蘇垂柳,嘶啞的說道:“好,你需要我怎么配合你?”
“不需要你的配合,我要的東西,我自己都有能力得到,只要你不從中作梗就好。”
蘇母的臉色悚然一動,眼里滿是恐懼:“你還是蘇垂柳嗎?”
蘇垂柳冷笑。
一步一步的靠近蘇母,蘇母卻忍不住的后退,一個踉蹌跌坐在沙發上,嘴里喃喃自語:“蘇垂柳不是這種性格。”
而且也沒有這個腦子。
蘇垂柳對她笑了笑:“你說呢?你們鳩占鵲巢這么久,很多東西其實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聞言,蘇母的臉色死白,好像從水里撈上來一樣。
昨天,王登也回來絮絮叨叨和她說,蘇垂柳好似變了一個人,云家請到了德高望重的道長。
可最后居然是這個結果?
蘇母忍不住還是一顫,那美麗極了的瞳孔驟然一縮。
好像眼前的不是蘇垂柳,而是和她有幾分像的真正的蘇母一樣。
你是天才,一住:紅甘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