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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醉酒

  “屬下沒有公子看得多。”楚風老實回應。

  “去吧!小姑娘再偷溜出門給我注意好了。”

  “公子!”楚風想反駁,只見承昀揚起淺笑,指節分明的食指放在唇間。

  “噓!去吧!別吵。”

  楚風一時迷蒙了神色,已然忘記方才急切想表達的話,迅速轉身沒入了夜色。

  承昀在亭臺上望著山腳下燈火闌珊的大宅子,他一直覺著這挑高的樓廊設計一定有用意,可惜無法探究了呵!

  從懷中取出了粉荷珠花輕輕的在手中旋轉著,下一秒就被厲行給劫走了。

  “咦!這是哪個小姑娘的珠花?”大剌剌的厲行劫過珠花也端詳了好一會,見承昀沒有奪回瞧著無趣就扔還了。

  承昀沒有接手,只是任珠花落在骨扇旁,再不著痕跡的移過骨扇壓牢了珠花。

  “昀兄夜半賞酒居然沒喊上我來,住在大老遠的東廂都被饞醒了。”

  “耿兄可交代過,你年紀輕輕不宜過量呢!”承昀對著不按牌理出牌的厲行也頭疼。

  厲行連酒盞都帶來了,自來熟的上桌牛飲了一大盞,才以手腕拭去唇邊酒漬。

  “爽快!我大哥就喜歡讀死書,瞧瞧這么好的月色良宵,還小院里抱著書猛啃。”

  厲行抱起酒盞圍著承昀繞著圈。“賞酒、賞月還有昀兄作陪,人生樂事!”

  承昀嘴角抽了抽。

  這一杯醉的家伙,他沒留神就喝了兩盞,夜半空腹飲酒又沒個墊胃的小食,厲行已經迷茫了......

  這下可后悔把暗衛給遣走了,他能逃了嗎?

  承昀張望了四周,只有螽斯夜吟,聲聲寂寥,只有厲行搶酒喝的叫嚷。

  厲行捧著酒盞又要倒上一杯,承昀急忙攔下。“阿行,喝多了!”

  “才三盞哪多了?”厲行抽回瓷瓶又滿上一盞。

  這東越皇室練得一身硬氣功本就不是他能夠應付的,難不成要對他用魅術?

  只差沒繞著他跳孔雀舞的厲行,不斷往他身上蹭熱,嘴角都抽到天邊去了。

  “耿兄!耿兄!來人吶!”

  沒輒的承昀只得喊人救命了,連跑帶溜的閃避著厲行的親近,幾乎半摔半跌的下樓。

  而厲行即便已經半截身子拖在樓梯上也沒放開搭在他身上的手臂。

  深夜幽靜的叫喊嚇人的清澈,承昀發現不遠處的小院,原以熄燈的廂房都掌了燈,腳步聲也逐漸多了起來。

  等到厲耿聽見叫喊跑出廂房,已經看著厲行陶陶然的伏趴承昀身上,如同八爪魚般手腳并用的纏上。

  來不及逃命的承昀只能無奈的斜坐在樓梯最下層,怎么也擺脫不了厲行。

  厲耿看過被厲行纏慘的,還沒看過承昀那沒慘的,連深衣都被掀解開了半口,萱花里衣也見了客。

  承昀見了厲耿來了也放棄了掙扎,只能等著厲耿把人給領走。

  “阿行失禮了!”厲耿一個箭步劈暈了厲行,趕緊地從承昀身上拎走,三步并作兩步的把人帶離現場,留下還在錯愕的承昀。

  聞聲而來的銀丙,一見貴客落坐在地,趕忙扶起客人。

  “貴人何事?”

  小院外門微啟,外面人聲稀稀落落的議論聲,饒是承昀也紅了臉。

  “朋友醉酒失態了。”

  銀丙扶起承昀后,恭敬的退了兩步。

  “若貴人無礙,小的先行告退了。”

  “行了!”承昀趕緊的整理衣裳,深怕門外有人闖入。

  “貴人放心,金牌院內之事不會有第三人知曉。”

  銀丙在揖禮后,恭敬的退離小院。

  承昀見小院門被落了內鎖松了口氣,松了口氣的當下又提了口氣。

  落了內鎖的小院,小廝怎么開的門?

  承昀還從沒緩過氣來,似乎遠遠地聽到一陣輕輕的淺笑聲逐漸遠去。

  尋了聲源望去,他清楚看見了小小的繡鞋影子。

  承昀這會知道被戲弄了!

  傍晚被打哭了的小姑娘還能有空來整整他再看笑話?

  承昀突然急速的走回樓臺上,看到粉荷珠花還在夜風中搖曳著,才松了口氣將珠花又收回內袋里。

  “好個小丫頭!我一定會找出妳眼底的神秘!”承昀對著遠去的人影暗咐著。

  看著桌上的酒,承昀已然失了興致,只得下放涼風月色回廂房歇息了。

  ......

乘風疾走,夜梟隨行  顏娧攀在立秋肩頭上笑得肩膀不斷的抖動。

  原來看邸報也能捉弄人!

  厲行雖然才十二歲,也是豐功偉績不比黎祈差,雖然打架鬧事不在話下,懟的卻都是找素行不良的富家公子,本性不壞素有一杯醉的稱號。

  于是一壺開了封的郁離醉擺在床頭,也就讓承昀著了今晚的道了。

  “姑娘使壞功夫也不差。”立秋停在離畫舫不遠的香絲樹上,讓顏娧大腿坐在她腿上,深怕她坐到痛處。

  “讓我吃了苦頭,這仇怎么不報?”

  畫舫里白露才擺好小桌小杌子,宵夜小食才正從食盒里端出。

“姑娘莫不是忘了,脫去重甲的是自己?”立秋扶著她腰際的手稍稍移了兩吋  “沒!沒忘!真沒忘!”顏娧笑得一臉尷尬,連忙把姑姑手移回腰上轉移話題。“白露姊姊快準備好了,可以上船了呢!”

  立秋無奈的笑著搖頭,一個踏樹的腳步就往畫舫去。

  “身上疼著也得出門,姑娘也是厲害了。”白露沒好氣的給顏娧遞上纏糖。

  顏娧喜滋滋的接過糖果哪有點挨巴掌的樣子,樂呵樂呵的道:“哪邊跌倒哪邊爬起,這是必然的!哪邊沒吃到的糖也得在哪邊吃。”

  多么簡單暴力的反省法!

  “姑娘怎么就突然想吃纏糖了?”立秋看她吃得歡快,已經著手煮茶等解膩。

  “今天居然拿糖誘惑我!我像是幾塊糖就能哄的?”顏娧越說越氣憤又嚼了一顆。

  “像!”白露直覺的回答,讓立秋笑了出來。

  顏娧:“......”

  這還真讓她一時詞窮了!

  “白露姊姊!這話就不對了!”顏娧攤開了一整個食盒的纏糖。“看看你們幫我準備的!我需要他一顆纏糖哄?”

  “是是是!”立秋無奈淺笑搖搖頭,也只有這時候才能覺著她有個孩子樣。

  顏娧笑得開心,也往立秋白露嘴里塞糖,三個小女人吃得正歡快。

  立秋為顏娧也為自己添上了雨前龍井去去甜膩。

  “這吃糖還是需要點天份,我是受不住了。”

  “甜食是女人們苦悶時的安慰劑呢!”

  顏娧工作時總會帶上許多糖果,遇上瓶頸、覺著煩悶就會塞上一顆糖躲去角落慢慢尋求突破。

  “姑娘煩悶了?”白露偏頭不懂七歲的姑娘能煩悶什么。

  顏娧揚起笑臉反問白露:“我能煩悶什么?”

  白露一臉意會神情認真不舍的撫著顏娧后背。“姑娘不難過,第一次被姑姑執行門訓總會煩悶些。”

  顏娧看看白露,又看看立秋,挑高了尾音問:“我看起來有煩悶?”

  “姑娘就別想了!凡事總有第一次。”白露懇切安慰。

  “......”顏娧嘴角抽了抽。

  這是說一旦開了先例很容易有第二次的意思?

  是了,再看看裴諺哪像被罰怕的孩子?根本越挫越勇!

  “好了,就別鬧姑娘了,她可不是公子,惜皮肉得很。”立秋蹲下身子為顏娧加上了褙子,夜里湖心還是涼了些。

  “哪有!姑姑都往死里打了,姑娘一點討饒都沒有。”白露又直白回應。

  顏娧無語問蒼天的冤枉啊!被打得皮開肉綻,不是她愿意的啊!

  “我這不是沒懂姑姑給我的暗語而已.....”

  “能被一邊打一邊抬杠的還真的不多。”

  立秋也習慣了白露老跟顏娧抬杠,為了避免繼續抬杠下去,還是塞了顆糖到白露嘴里阻止接下來的抬杠,見她歡喜揚起笑容也忍不住的搖頭。

  一個真孩子,一個假孩子呢!

  “不過我們來了個眼神厲害的鄰居,接下來姑娘與少爺們做早課的地方得換換了。”立秋輕描淡寫的提醒。

  纏糖甜蜜蜜的感覺正在嘴里展延開來,耳朵就來了新訊息,真是煞風景啊......

  顏娧小口小口咬著纏糖,慢條斯理的著磨著。

  “今晚他應該沒心思看我們了,反正目前也還沒法種出糧,就讓大家伙把訓練的教具全都搬到地下三樓去,我就不信他能鉆地了。”

  眼睛能厲害?能透視不成?

  讓你看!好好看一下我美麗的水榭樓閣!

  “好嘞!”白露干脆的應答。

  顏娧從繡袋里取出巴掌大小的瓷瓶,松了瓶口讓竹韻悠然的香氣溢散開了,不著痕跡的啜上一口,酒力迅速散發腹間陣陣暖意傳來,讓她愜意的嘆息。

  “翠竹養酒就是好啊!”

  還想再來一口就讓立秋給壓下了。

  “想想妳的臀.....”

  顏娧明顯顫抖了下,也是,都見傷了還喝,這小小臀不容易好也就算了,要是落了疤了可慘了。

  “姑姑就是太寵著姑娘了!這酒都不禁她。”白露把瓷瓶給收回來,扎扎實實的蓋上瓶口。

  “哪能全禁了,這樣誰來試酒。”顏娧眼巴巴的看著酒離開視線,不是放回她的繡袋啊!!!

  “我行,葉修也行,莫紹也行。”立秋輕輕淡淡的口吻,輕忽忽的判了顏娧的酒刑。

  立秋一抹瀟灑的淺笑,當著她的面俐落的單手撬開了她的酒瓶一口飲盡。

  顏娧嘴角抽了抽,是呢!有仨酒先生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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