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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 發賣

  為探知她會不會武,成了傷人案.

  這位趙同知,又是何方神圣?或者又是受了誰的指使?

  李婆子聽著顏娧一問,心里不禁涼了涼,她為自身利益傷人擺在眼前,送了官能安然出來?

  她胡涂了!斷送了脫離奴籍的機會。

  “夫人!老婆子知錯了,請夫人饒命。”李婆子想試著從椅子上躍起,忽地一陣冷意讓她軟了手腳癱躺在椅子上。

  她慢條斯理走在李婆子身后,悠悠說道:“姑且不論我會不會武,大娘覺著把主子私事給賣了,走得出這別院?或是西堯奴仆皆可隨意義論主母?將內宅私事透露給外人知曉?”

  “絕無此事!”楚翔連忙聲明。

  顏娧又是一笑問道:“或者,我仍不是攝政王府主子,議論無罪?”

  “同知大人的確如此告訴老婆子,夫人不是主母,奔者為妾,妾乃賤流,妾通發賣,讓老婆子安心探查,即便有事,也不是議論主母。”

  一連三個妾字,聽得在場三人面色沉沉。

  顏娧方才還覺著好用的寒月手.討厭!把腦子凍壞了,說話沒底限啊!

  聽著傷人啊!

  見方才李婆子想動也無法動彈,大約連小腦功能也沒那么快恢復了。

  她是不是該與某人就此分道揚鑣了?或者不該來西堯?

  看看她!好好的一趟查賬之旅,被說成什么樣子了?

  好個奔者為妾!

  那氛圍聽著不對啊!怎么聽著像風流債?

  她蹙起柳眉問道:“翔管家,請問這位同知是男是女?”

  楚翔一時被問傻了,吶吶回道:“男的,五十有六,二子一女,尚未婚嫁。”

  顏娧嘴角抽了抽,再問:“女兒可適婚?”

  楚翔被問得也嘴角抽了抽,這一瞬也懂得主子要問什么。

  “八歲,還不能婚配。”

  顏娧喜出望外的回道:“這么巧,也是八歲啊!”

  這會兒換楚風嘴角抽了抽,巧什么巧?

  世子同夫人八歲訂親是很久以前的事兒了。

  一點也不巧!

  顏娧又來到李婆子身后,放手運了內息,冷冽瞬間竄入心肺直上腦門。

  兩人見李婆子原本紅潤臉色忽地轉為藍灰,眼翳全轉為精白失了光熠,人便昏癱在椅子上。

  “可以送去官府了”顏娧神色無異地收了內息。

  楚翔終于忍不住問道:“夫人這是?”

  “我讓她連兒子是誰都不記得了!啞了的那位如何處理?”顏娧不覺得受了傷害就該免罰。

  貪念之痛,非罪之罰。

  楚翔楚風:“.”

  方才他們家夫人只是搭了李婆子肩膀一下便什么都說了,現在又搭了肩膀說什么都忘了..

  日后是不是要離他們家夫人那雙手遠點?

  看著瘆得慌呢!

  他家世子還得看人家一眼,她這是怎么回事?

  楚翔呲聲道:“雖未直接議論主母,貪念也得應有懲罰,夫人覺得?”

  “她也知道我會武,她也想能脫離奴籍才糟了這個罪。”顏娧冷眼瞄了眼楚翔,淡淡道,“總管覺著,她該怎么處理?”

  “請夫人示下。”楚翔恭謹揖禮,再也不敢有半分輕視。

  “去請示你家主子。”

  顏娧話畢,承昀正好勾著淺笑,神情愉悅地走入內室,身后跟著仍慫著的鄒欽。

  見承昀含笑而來來,顏娧便氣不打一處來,胸臆間無法平復的怒氣,一股腦兒竄上腦門。

  好個三妾齊來啊!

  打不過也得掙回面子!

  承昀乍見怒氣蒸騰的杏眼也心驚了下,正想伸出長臂接人入懷,正好迎來顏娧內息翻騰的風刃掌。

  眼看鄒欽緊跟在后也不能閃過,僅能箭步移轉,取巧借位,以腕承托掌勁,拉著顏娧藕臂,閃過鄒欽,泄力于百蝠呈祥花窗上,花窗頓時化為齏粉。

  承昀協助下,逃過一劫的鄒欽,摀著胸口壓驚,趕忙著急問著嚇得茫然的楚翔楚風:“我小嫂子怎么回事?”

  問口供怎么問到打人架?

  楚翔一瑟縮,又一個長窗化為了齏粉,也跟著摀著胸口,顫顫說道:“方才李婆子說,夫人說得不好聽.”

  他能說?能說?

  楚翔不斷問著自個兒,看著他家世子又一個旋身泄力,帶著夫人飛舞在金絲楠木齏粉里,心里不斷瑟瑟的疼啊!

  “怎么不好聽,翔總管倒是快說!想整個正堂被拆掉啊!快說啊!”鄒欽著急問。

  承昀又一個快步回身,引了掌力泄在正院內石桌上,石桌頓時化為細小石塊,還是沒來得及攔抱上盛怒中掌勁不斷的顏娧。

  這動靜忒大了,宿醉的幾人睜著半茫然的眼,忽地見到昨夜飲酒的正院成了斷垣殘壁,全都醒了過來。

  “她...她...說,奔者為妾,妾乃賤流,妾通發賣。”

  “.”鄒欽頓時覺著有個好師兄,更覺得自個兒命忒大了,方才碎了花窗的掌力真無預警打在身上,都不知道得閃哪去吐血了。

  楚翔揪著鄒欽衣袖,苦求道:“世子爺!我可什么都說了,你得給我們家世子想想辦法啊!”

  “被說成這樣,小嫂子夷為平地不為過了。”鄒欽一瑟,正院的月洞墻也碎了半面。

  “誰敢這樣說我嫂子?”她承惜第一個不放過!

  昨夜她還想著,這個純弱的嫂子,究竟哥哥喜歡什么?

  如今!她雙手掩著吃驚菱唇,崇拜放光的眼神隨著顏娧迅捷掌風漂移。

  這嫂子!她愛了啊!

  “采風城同知。”楚翔一瑟,正院前的垂帶踏垛也成了碎石。

  完了,正院真被拆了.

  楚風躍上內院影壁制止內院人下人向前探查,直接下了鑰。

  承惜與幾個世子們醉在這對夫妻的一攻一守里。

  “你們可跟厲煊哥哥說清楚,這個嫂子他敢搶,我第一個跟他沒完!”承惜眼里洋溢著幸福,這嫂子比她預期里好太多了。

  謝霆偏頭問道:“三師哥能打得贏不?”

  昨夜溫柔的兔子,今日成了猛虎,他一定還沒醉醒!

  白堯凝著劍眉搖頭,分析道:“小嫂子身上有古怪,看她看似身法輕盈卻時有凝滯,有古怪!這不是小嫂子全部實力。”

  “不是護甲吧?”梁昂生生咽下唾沫。

  雖說承昀采取防御,泄力抵御,舉步游移間,也是防得額際都沁了些汗水,小嫂子仍毫無懈怠持續猛攻,正院幾乎體無完膚,這還不是用盡全力?

  梁昂搖搖頭,想也不敢想要與小嫂子打上一架了!

  忽地,承昀在最后一個完整的影壁站定,馭氣護體擋下了她一掌,一口鮮血猛然地灑在青石板上。

  他揚起苦笑,小看媳婦兒的內熄了啊!

  “你怎么不閃了?打壞的,我都賠得起,打壞你,我賠不起!”見他嘔血,顏娧什么氣都瞬息消了,連忙慌張靠前,自責著力道沒掌握好!

  如此豪橫!

  有這么霸氣的嫂子,還質疑什么?

  那句我都賠得起!這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

  顏娧見他捂著胸膛一語不發,又挨進半分,果然一進到長臂范圍,男人長臂便攬了上來。

  “不見見紅,能消氣?”承昀以拳拭去血漬,仍慶幸她還愿意靠近半分,給他攬人機會。

  “我每個月見的紅還不夠多?需要拿你的來抵?”顏娧沒好氣地又捶了他胸膛,清楚他故意受傷更氣人!

  這才是小嫂子真實面貌啊!

  莫怪大師兄變了個人,嫂子可有姐妹乎?

  “從你身上來,從我身上來,不一樣。”承昀擒下扔捶打著纖手,暗暗一笑。

  父王教得真好!苦肉計得適時而行,瞧瞧她心疼的樣子!

  這血嘔得舒爽!

  “什么胡話!”顏娧沒好氣別過臉,面前影壁正好納入眼簾。

  承昀攬著仍炸著毛的小媳婦,溫和安撫道:“這影壁父王找了許多任務藝師傅雕琢而成,是母妃的最愛,萬不能毀了。”

  “你為了救這影壁受一掌?”顏娧被他眼里真摯擊垮,再郁悶也舒坦了。

  “不能讓你在母妃面前落了面子,宅子修得快,影壁雕琢要半年一年,入秋母妃都會到這來小住,沒見著這影壁心情差了,會怪你的。”承昀說得那是一片真心。

  幾個還不識情滋味懵懂少年,被面前這一幕給訓育得春心蕩漾。

  拆房子不可取,兄長哄小嫂子太高招了啊!

  自始至終一個為你好!小嫂子也不氣了。

  立秋從外頭進來見到一地狼藉嘴角抽了抽,一群受驚過度眼里卻掛著崇拜的羊群,影壁旁看似膩歪著的兩人。

  昨日她入住在采風城內客棧,面見了裴家在采風城暗線,漏夜讀了采風城境內相關邸報,怎么事關一個宅邸臉面的正堂僅剩下這道影壁?

  她目光巡到楚風亦是一臉驚恐,頸項一縮眼神詢問,只見他飄到她家姑娘身上。

  不是吧?什么大事讓她家姑娘拆了攝政王府別院?

  承昀見立秋一到也知道到頭了,能安撫得好顏娧,不見得立秋那兒能過關,他僅能不情愿地松手。

  果然,顏娧眼眶泛紅飄入了立秋懷里,委屈地喊道:“姑姑,回來了。”

  才說了幾個字,珠淚便啪咑啪咑落在立秋心尖上,疼得她蹙起柳眉問道:“這是怎么了?”

  承昀帶回來的人誰敢怠慢了?

  拆了整間房的兇手,趴在來人上身哭得那叫一個傷心。

  顏娧哽咽說道:“他們說我奔者為妾,可難聽了!”

  她一個云英未嫁的姑娘家,被人說成妾,能聽?

  “誰?”立秋冷烈眸光掃過眾人,一群小羊猛地搖頭擺手。

  “這位請姑姑息怒,采風城同知,應是口誤。”楚翔冒著冷汗上前解釋。

  這位姑姑那眼神不和善啊!

  有嬌弱的世子夫人能拆房的前例,他不認為面前看似溫婉大方的姑姑能夠.

  楚翔生生地咽下唾沫。

  “為何口誤我家姑娘能知曉?”立秋冷眼掃過承昀,不留情說道,“貴人若是無法妥善看顧我家姑娘,我們這就離開。”

  “姑姑誤會了!承昀只比姑姑早知曉一盞茶。”承昀星眸真摯,無奈苦笑道,“妻者,齊也,與夫齊體,顏娧是妻,我的妻,這輩子唯一的妻。”

  一輩子很長,他愿意用這一輩子實踐諾言。

  少年們又沈醉了,他們家兄長信手拈來的詩詞,也是醉人啊!

  立秋不悅回問:“那是為何?”

  “請姑姑給我時間處理。”承昀恭謹揖禮請求。

  半年未回,多了些物事人非,他也得探探,這位采風府同知更得探探。

  “三日,沒有答復,就此別過,婚嫁前不宜再見,請王府依禮議親。”立秋話帶著顏娧提氣上了影壁,回望一室殘破嘲諷說道:“王府這景致好!腳下影壁太過突兀,在下幫王府統一了。”

  話畢,立秋足下不著痕跡提氣施力,再次提氣離去時,影壁碎落四散,兩人踩著別院大門飛空離去。

  終究王妃的影壁還是沒留下啊!

采風城府衙  書案沈香裊裊,霜鬢花白趙同知落坐于太師椅上,捻著半數斑白的山羊胡,正細細翻閱著過往卷宗。

  府內衙役此時前來通報道:“啟稟同知。”

  趙同知未抬令道:“說。”

  趙三如實道:“李婆子送進府衙后,一句話都問不出來,只會一個勁傻笑。”

  趙同知放下書卷,凝眉問:“為何?”

  “屬下沒查出異常,方才郎中看過也無任何異常。”趙三跪地不敢起身。

  “怎么回事?”趙同知放下書案起身來回踱步。

  “李婆子就像個傻子,一身功夫好似也沒了。”趙三也不敢相信這發現。

  趙同知駐足問道:“王府可有何異狀?”

  “說是李婆子與王婆子兩人齟齬,李婆子盛怒之下絞了王婆子舌根,抓補下李婆子毀壞了王府正堂,目前正修整中。”趙三亦是說得眉頭深鎖不太置信。

  “王府沒有其他消息?”趙同知不可置信問道。

  “沒有,牙婆來報李婆子官案結束后發賣,王婆子立即發賣。”

  “怎么回事?”趙同知踱步來回得更加急躁。

  “本世子也想問問趙同知,怎么回事?”

  院外傳來了冷然無情地詢問聲,這聲音嚇得趙同知與趙三兩人全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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