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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二章 梅酵

  “只能等。”顏娧看于纓臉上尷尬,只得再補上一句。

  “也罷,都三年了,再等一季又如何?”于纓也不是沒耐性等,就想有確切答案罷了。

  顏娧第一次主動挽上于纓皓腕,莞爾笑道:“蟲害問題會快一些,大約七日便能知曉。”

  一般多數都是以橘類入酵,壞蟲不喜柑橘天然的芳香,多數水果都有人入酵,就唯獨梅子少見,誰能喜歡喊著梅酵?沒效?

  “當真?”于纓大喜過望后,又凝眉問道,“那一大桶本身便是一堆蠅蛆,能驅蟲?”

  “咦?”她偏頭看了于纓,默默為她豎起拇指贊許,不難想象整個密室飛滿果蠅的慘況。

  她第一回釀酵也是如此,不懂得為何教授叮嚀,除了第一個月需每日攪拌充分混合酵液,第二個月開始千萬不能打開酵桶,第三個月果酵即成了!

  她就是個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的傻姐兒,于是當她不懂為何教授如此交代時,她便身體力行的在第二個月中打開酵桶。

  當下,她的房子從廚房到客廳,細小果蠅整整飛了半個月,身體小得能穿過電蚊拍的果蠅,真是老天都難救。

  她仍記得黎瑩顏笙眼里的絕望,日日都想拿刀子宰她。

  顏娧露出了士為知己者死的淺笑問道:“母親也把新酵桶打開了?”

  聽聞也字,于纓眉眼里止不住的笑意,不樂意里明顯帶著嬌嗔道:“你越讓我不開,我偏偏要開!跟你說啊!那些蠅蛆在密室里整整飛了半個月!”

  顏娧聽得咯咯笑了,不經一事,不長一智的身體力行者之一呢!

  顏娧覺著吸引力法還真是真理!

  愿意散發正能量,吸引來的人事物自然也會正向回饋,即便遭遇挫折,也能有貴人相助共渡時艱。

  “母親打開果酵,可有聞到酸敗氣息?”顏娧直接點了重點。

  于纓沈思了會猶疑回道:“這道是怪事!一點腐臭味都沒有,只有陣陣梅香。”

  “那果酵便成了一半了!”顏娧揚起自信淺笑。

  為確保果酵能順利完成,新酵都是直接加入老酵,大幅降低發酵失敗的可能了。

  “當真?”于纓怡悅地挑眉。

  “酵是個有趣多用的東西,母親在莊上多待一陣子,便能分曉。”顏娧一時也說不完效用吶!

  酵了那些,仍不確定夠不夠用在全部的梅園呢!

  目前她先稀釋了千倍,用于養護梅樹自然的生長,減少蟲蟻。

  如若能成,再一兩日便能見著不受蟲害,嫩綠完整的新抽枝枒。

  “且信你一回。”于纓忽地湊近來了個靈魂凝視,看得她毛骨悚然。

  “怎么了?”顏娧嘴角抽了抽,又想出什么大招了?

  于纓蹙起柳眉問道:“我們家那小子都在你房里睡下?”

  “嗯。”顏娧老實頷頭。

  于纓惋惜的問道:“你的分寸呢?”

  她養了只成天占人便宜的狡猾狐貍?

  顏娧以袖遮掩咯咯笑了,未曾想是婆母有意見吶!

  “還笑!臉面都放地上踩了還笑得出來!”于纓瞧著看似無所謂的媳婦,怎么也得支上幾招。

  “娧兒這條命是他在湖里撈回來的,沒有他命都沒了。”顏娧挽著婆母輕靠在她肩上,由衷說道:“命都沒了,又怎么能到西堯與母親見面?”

  “唔......”于纓被她這番軟糯由衷的自白給吶了吶。

  兒子已經下了一番功夫了呢!

  “救命之恩有很多方式可以報答的,你可認清了?”

  于纓并非不喜歡這兒媳婦而是怕她被恩情盲目而道:“西堯不若北雍對女子有許多束縛,既要嫁進西堯,你便是自由身!”

  顏娧覺著這思維前衛的婆母有趣極了,勾起了抹靜好的淺笑回問道:“母親覺著娧兒需要以身相許償還恩情?”

  在北雍男裝出行,皇宮內外游走,何時被局限過了?

  裴家給了她極大方便,更別說黎家與雍德帝、黎太后給她的特權,在北雍她說橫著走,誰敢指使她直著走?

  “真的沒有半點委屈?”于纓察覺她不同常人的睿智。

  是個知趣,懂得生活的女子。

  光看她設計的宅子便知,融合自然也兼顧宅子可用性與巍峨美觀,若非知曉她從未涉足西堯,都覺著這宅子是她看著規劃出來的。

  “母親!”車前男人抗議低沉的嗓音,傳入了車內。

  母親真當車外的兒子聾了?明擺教唆他的女人?

  想做甚?換媳婦啊?有這樣的母親?

  于纓拿起繡鞋往車前方向一丟,聲響大得車前的人一驚,在車內罵咧地道:“我就與我媳婦聊聊天,你關上耳朵。”

  顏娧又忍不住的綻出笑顏,還不至于問耳朵怎么關,動手將婆母繡鞋拾回為她穿上,悠悠說道:

  “這趟,娧兒只是單純視察鋪子,有他陪著,很好。”

  于纓聽著這樣淺白的話語,心里恰似炙夏午后一陣適時涼風吹拂般清新慰人,唇邊勾勒著意味深長的淺笑。

  她相信,車前那個狐貍兒子也正舒眉淺笑著!

  這小媳婦多等幾年,等得值得!

  顏娧整順了衣裳坐回于纓身旁,云淡風輕地道:“原先,我打算先去趟東越,順了他的意,才能提前來解母親梅綺城的燃眉之急,難道母親不開心?”

  原先她想著,明年再教導張管事處理這些病梅樹,既然提前來了,順著天意走向來是她的道理。

  何況面前還有個比她更心急的于纓。

  “你也是個厲害的,三兩句話便把我的心也給收了。”

  于纓從來不吝于夸贊,而顏娧卻叫她思慮著,怎么以最值得的話語來回應她的真切。

  “母親不也是三兩句話,便把我的心都給掏出來了。”

  兩人相視而笑,于纓正想再開口,便傳來車前男人說道:“到了。”

  顏娧按了按婆母皓腕,自信說道:“母親且等著,娧兒準備最好的包間與最好的酒菜來招待母親。”

  “好!我等著。”于纓小心牽著顏娧下了馬車,瞅著她進入君子笑與掌柜說話,才回頭瞟了兒子不平道::“居然讓你撿了個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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