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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六章 圣恩

您現在閱讀的是由—《》第二百一十六章圣恩  殿內所有人的臉面都得兼顧為前提,能認父母,身份變不得。

  若溯及既往伯府仍難逃罪犯欺君,雙生殉禁令解除前,藏了雙生子之罪,依然跑不了。

  裴家女已許給了西堯,又牽扯了許多神國之事,一直以來處于中立的敬安伯府不適宜牽扯過多。

  見敬安伯夫婦怔愣了許久未有動作,顏娧拉著夏夫人的手輕輕拉扯喉際上的假果核。

  待夏榕顫抖地將假果核扯下,忍下想擁抱女兒的本能已淚滿襟衫,聽聞女兒說自認裴家女而非施家女,怎能不懂女兒避嫌?

  敬安伯亦紅著眼眶望著面前氣宇不凡的女兒,這個在朝堂上被他稱贊過數字的裴家郎,竟是他的女兒?

  “女兒承蒙裴家恩惠而遠賊人,如今身為裴女還報養育之恩,于此叩謝生身之恩。”顏娧又再次叩首。

  看著施家兩老傷心不已而涕淚縱橫,她能理解,軌跡尚未改變前,顧忌雙生殉為前提,兩害相權取其輕為原則,保全伯府上下與顏娧消失,敬安伯僅能選擇后者。

  她的逃離,改變了軌跡,雖不知顏娧魂歸何方,也叫見到了父母惦念,殿上父親能為發妻告饒,母親大方承認確實藏了女兒。

  以善為前提,能有更好的選擇,絕無不是父母。

  見了失蹤數年的女兒,能安然的在他們面前叩首還恩,夏榕已心滿意足,眼眶里含著淚花,欣慰地握著顏娧遞來的橄欖枝,緩緩笑道:“活著就好,活著就好。”

  這一切已超出她的期望,原先僅僅盼著能有消息,如今不光有了消息,女兒還有個了不起的身份,還奢望些什么?

  “如今姒兒嫁與裴家,可還有異?”雍德帝作為金庫實際獲利者,又有母親在旁壓陣,能計較什么?

  “臣不敢。”敬安伯偕夫人跪伏在地。

  “姒兒在外屢次遭歹人算計,千防萬防百密仍有一疏,與其一防再防,不如徹底斷了念想,還望夏夫人體諒苦心一片。”黎瑩說得百般不愿。

  “我裴家世代不與朝臣往來,愿與施家結為姻親,貴人可愿?”裴巽起身來到敬安伯身邊,扶起仍跪著地的親家。

  這話問得有些故意了,也問得敬安伯喉部一緊。

  為交待身份,也為張揚身份吶!

  不管愿意與否,新人都入了東偏殿了不是?這時候能拒絕?

  他生不出女兒,搶了人家兩個女兒,這感覺還不錯!

  所以說!急生女做啥?搶來的不就得了?

  敬安伯還一直想著,這懿旨上的良人究竟何人,裴諺雖數次自稱裴家男也未曾細想,如今看來應是女兒早為施家做了些打算。

  二十幾年前的海晏堂酒宴,年少氣盛如他,不愿同流合污,然而人單勢孤也未有舉報,藉丁憂規避數年,加上夫人產下雙生子,敬安伯府僅能閉門謝客、封府度日。

  見黎瑩招了招顏娧,女兒乖乖落坐在首座小幾下承伏在腳邊,這一幕熟悉得叫夏榕怔愣。

  數年前的命婦朝拜,她的女兒便在黎后膝下,傳言中的私生女,是她的另個女兒,也突然明白了,在此之前女兒從未相認,也為伯府鋪好了前路。

  推算下,這裴大掌柜出現時間,不正好與女兒入宮與黎后相與相同?

  思及此,夏榕好不容易止住的淚又落了下來。

  “妾明白了。”夏夫人拭去淚水恭謹福身。

  興高采烈要走回客席前,裴巽忽地想到什么停下腳步,面色尷尬地回望敬安伯,訕訕笑道:“忘記告訴二位,娧丫頭許給西堯攝政王世子了,只等請期迎親了。”

  敬安伯夏榕:......

  顏娧嘴角抽了抽,無奈地瞟了便宜祖父。

  有必要這樣?

  敬安伯夫婦這一夜的三溫暖上沖下洗,心態崩不崩?

  生了兩個女兒,女婿都是直接上門不用挑揀?

  夏榕沖擊過后恢復自若,恭謹詢問皇后道:“妾能否抱抱女兒?”

  黎瑩輕輕頷首示意,放開了膝上的顏娧。

  女兒來到身邊,夏榕抱到一身軟甲,眼淚又落下出來,心疼地問道:“這是為何?”

  “母親,女兒很好,因為另有要事在身,這是祖父為保全安危特意尋來的護甲。”顏娧舒眉淺笑地抹去夏榕淚水,笑問道,“得空能否回府看看父親母親?”

  哪個父母舍得兒女吃苦?

  敬安伯也抱得一身軟甲而跟著眼眶泛紅,哽咽道:“說什么話呢!伯府大門都開著等你回。”

  他讀了這么多年圣賢書,亦是為女兒舍棄亨通官運啊!

  不求上位,只求女兒安然,這些年應當養在閨閣,嬌俏如花的女兒,竟得了一身軟甲傍身?這些年她怎么過得日子?挺好這字眼還能說得出口?

  女兒家能有什么要事?不就閨中待嫁?

  “好,得空便回去。”顏娧眼眶微紅沒有落下淚。

  如今事態她寧可得一個薄情名諱,也不愿兩老多個牽念。

  這時立夏快步來到殿中稟報道:“主子,少主在東偏殿嚷叫太醫,說少夫人病了需要太醫。”

  眾人:......

  顏娧睨了顏笙眼,不是說不用教啊?

  首座上的帝后面色也不好看,這是湊對失誤啊!

  黎瑩忍下捂臉沖動,拉不下臉面地道:“告訴那個混小子,媳婦兒喝了十盞精釀合歡酒,他舍得叫她一夜難安盡量看著。”

  都幫到這份上了,那混小子裝蒜啊!

  立夏也抑不住笑意道:“少主怕被懲罰。”

  規訓在前,誰敢隨意侵犯他人?

  “你倆也沒說今日大婚?”裴巽也忍不住笑了。

  這令人又氣又笑的混小子!

  顏笙恨鐵不成鋼地扼腕說道:“去!告訴那混小子,這事兒今日不成,日后都甭成了。”

  “是。”立夏銜命而去,留下一殿人面色各異。

  夏榕破涕為笑,與夫婿相望,銜淚笑道:“不錯!半子是個正人君子。”

  敬安伯偕妻子又是一個叩首在地說道:“臣,叩謝圣恩。”

  原先還擔心女兒吃了虧,這場鬧劇兩老終于安不少心。

  撿回一個女兒,嫁了一個女兒,這夜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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