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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七章 安排

  看著主子那八風吹不動的閑靜,還以為對厲煊的多番挑釁并沒有放在眼里,未料想早就想好隔應厲煊的手段,原來只是時機未到。

  找好時機好好噁心上一把,厲害啊!腹黑...喔,不!

  怎么可以說主子腹黑?

  主子大謀不謀,深謀遠慮從來不放在臉上,如若不是接了那張面皮,怎可能想到要將那個叛逃的真王爺送給厲煊?

  而且主子又是何時準備了單珩的面皮?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主子想得周到。”事已至此楚風僅有拱手奉承。

  承昀恍若未聞地抬手接應遠處飛來的候鳥,墨色瞳眸與鳥兒相望時綻出了紫色光芒,小東西振翅飛向桌沿,小爪子沾了濃墨在宣紙上來回起舞。

  看似雜亂無章的墨漬逐漸蘊染開來,不一會鳥兒忽地停下動作,四處張望了番,恍悟地振翅飛離。

  “這也算成了?”楚風看得一團墨漬嘴角抽了抽。

  雖曾聽聞王爺提起想訓練候鳥傳訊,然而桌上一團雜亂的爪印什么也看不出來,誰知道到底傳遞了什么消息?

  “要是你能看懂,父親應該哭暈在茅房了。”承昀將宣紙放在爐火烘烤,吸收了水分的墨印逐漸干燥也展露出似圖似畫的文字。

  被主子似笑非笑地調侃,楚風羞臊地搔了搔頭,沒來得及害臊完,便吃驚說道:“主子,真有字!”

  疏離眸光停留在楚風身上頃刻,盡在不言中地無奈收回視線,解譯著父親送來的消息,也給楚風下令道:“你趕緊追上送貢茶的隊伍,將厲耿的消息給娧兒送去。”

  她可能在京城想破了頭也料不到,是他竊走厲崢的令牌并將厲耿給送人。

  “主子您不是開我玩笑吧?”楚風眉眼抽了抽。

  莫不是方才在心里齟齬了幾句也被發現?護送貢茶的隊伍再兩日便要到達京城,他現在日夜兼程跑死幾匹馬也趕不上啊!

  眸光清冷地掃過面前男人,將破譯完成的線報投入桌上火爐,目不轉睛地看著它緩緩燃盡,不著邊際地說道:

  “我瞧著阿娧幾個師兄都尚未成婚,秋姑姑的對象可以再好好想想。”

  被點得心頭猛然一震,楚風緊張應道:“屬下立刻趕回京城接應厲耿,定將他安全帶回曉夷城。”

  “甚好。”

  答應得欲哭無淚的楚風,半點不敢再耽擱地輕點階梯飛馳下山。

  他當然清楚此行不能走官道,只能翻山越嶺以輕功日夜兼程越過幾座大山,的確可以追上護送隊伍,只是誰會這么耗費體力?

  唉,甭想了,就是他……

  目送遠去的身影,立秋清理完靖王府邸內所有裴家痕跡,也來到茶山小亭,恭謹地福身回報道:“姑爺,一切妥當。”

  “姑姑,辛苦了。”承昀薄唇抿起弧度。

  顏娧的人向來都是心里明鏡似的,所有的事兒都能不留痕跡地辦好,根本無須他多做指示,第一時間說要撤離,立秋便將所有密函銷毀,交換消息的處所也一并換到城外曉夷山上,一切都這般迅速確實根本沒有擔到心的機會。

  莫怪當初裴家會二話不說地將立秋給了顏娧,根本她身在何處,何處便是寄樂山啊!

  骨節分明的長指在桌面上輕敲,思忖著父親的意思之時,承昀不忘調侃問道:“姑姑想追上去?”

  不是不清楚倆人的關系,楚風能在此時得到立秋的一絲絲的掛念已叫他意外,忽地覺著是不是對楚風殘忍了些?

  兩人見面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又各奔東西,不得不說他心里真覺得那不長進的侍衛高攀了。

  只是...娧兒不在身邊,他實在不想看見...嗯...就這樣。

  “沒有。”立秋雙手交迭于腹前恭謹應答,絲毫不見紛亂。

  他唇際笑意不減,收回眸光,在宣紙上寫下幾行字,封緘完成后交與立秋,無奈問道:“娧兒上船后必定會想方設法留在京城,要不姑姑也去幫忙?”

  “姑爺身邊也不能沒有人。”立秋輕蹙黛眉接過紙箋,不知承昀用意。

  如若有信箋要交與她家姑娘,怎不在方才一并交與楚風?

  “厲耿一旦回來,曉夷大澤之事便不好叫裴家為難,開始便是歸武山協助諸項事宜,與裴家并不相干,姑姑在東越以裴家身份被奕王擒過,免不了得避嫌。”

  看向因焦心而不停撮著信箋而遲遲不語的立秋,承昀不由得笑了出聲,淡然說道:“厲耿再想動我也沒那個本事,姑姑大可放心前去接應娧兒,不日父王借著斗茗安排入京的人手也將到達曉夷城,明里是借運河回返西堯,實際上是安排給我的人手。”

  “當真?”立秋所得的線報里可沒這事兒啊!

  “如若姑姑也沒有消息,那么父王的侯鳥便成功了。”承昀朗月般的眸光瞭望著看似提前往南過冬的鳥兒們。

  立秋隨著目光看去,由衷說道:“王爺真是好手段。”

  信鴿容易被截下消息早已令裴家頭疼不已,利用侯鳥遷徙來傳遞消息實在少見,多年來多人試,沒人成,西堯真成功了?

  “也就家傳的異能有那么一些些幫助,不過遞送一句話而已。”對于此事承昀本就沒打算隱瞞,況且娧兒也正好適應了部份異能,剛好也能試試是否能成事。

  “姑爺真是說笑了。”

  什么叫一句話而已?想氣死誰了?一句話能左右多少事兒?難道她能不懂?

  將信箋收入懷中,心里清楚承昀想盡辦法支開所有人,想單獨對付厲耿,也想介時只身離開此處能省去許多麻煩。

  厲耿雖然看似黔驢技窮,一個能在北雍韜光養晦多年的男人,真有那么好應付?

  “你們都走了,厲耿才能安心。”看出了她沒說出口的憂心,承昀溫雅笑道,“如果他覺得我有后盾,定不會暴露真面目,僅留我一人,他與我都沒有后顧之憂。”

  承昀再認真不過的眼眸看向立秋,無奈說道:“姑姑覺著除了在北雍那幾位與我,這世上可還有其他人能在東越管得住娧兒?”

  直白得叫人無法否認答案啊!

  即便安排了三個師兄過去保護,真正管得住的又有幾個人?說姑爺最了解她家姑娘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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