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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二十三章 裝瘋

  奕王自從入京,以原有府邸年久失修為由,越城沒有適合的住處,存心客居在梁王府邸里,除了趁夜暗闖書房,更數次截讀各方暗探傳遞的消息,全然當成自家的隨性愜意。

  身為皇親又來者是客,更是來參與登基大典的親貴,王府里誰敢得罪了?

  所幸楊翎也不是吃素的,沒幾日便將重要的消息轉進了藏書閣,王府里僅留下梁王想透露的,是以即便下榻在梁王宅子里,奕王能得知的消息,還不如自家的探子來得仔細。

  連日來在湖心亭畔水榭里,奕王縱情聲色,飲酒作樂,歌姬樂師幾乎沒消停過載歌載舞。

正值壯年的奕王正是身強體健,入夜更不客氣地招了數個姿色上好的歌姬侍寢,聲聲嬌憐的軟玉懷抱,哪有把自個兒當客人了  黯淡宵月,再也撐不住腦中酣醺醺的樂人們早已傾倒在桌案,醉態嫵媚的歌姬,清透薄紗掩不去粉雕般的纖長玉腿,纖白的藕臂攀附在墨灰蟒袍半敞的蜜色胸膛,奕王傾靠憑幾似醉非醉地享受著美人溫香。

  十年不得入京的奕王,好容易挨到繼位之日,能夠正大光明的步入越城,不好好的禍害梁王一番,豈會輕易回去封地?

  趁著新皇初登寶座瑣事繁多,先將梁王毒得不明事理,再奪走所屬的情報脈絡,理所當然地成為梁王府里的地下主子,看著下人敢怒不敢言的模樣,那是多快意的一件事兒?

  單珩穿過廊道緩緩走來,見著的便是這般聲色犬馬的場景,若非明白奕王此行的用意,只怕也信了面前的迷亂場景,他使了眼色揮退了眾人,確認所有樂人完全退出水榭,這才恭謹揖禮道:

  “王爺。”

  抬起長臂枕著頭顱,眼眸半掀看著互相攙扶離去的樂人,似醉非醉的眸光恢復了往日的深沈睨了來人一眼,隨手取來水盆里濡濕的臉帕,藉著涼意換來幾分清醒,凝重問道:“追上了?”

  “承家做了不少準備。”單珩如實應答,著實不敢抬眼對上主子,“而且似乎不單是裴承兩家的人馬。”

  “本王那個自以為是的皇兄,放了這么多人來到越城,到底多有把握能將人擒回來?”奕王忍不住地嘲諷。

  他打探多日都未見消息,本以為進了戲秘盒應當不可能離開,連他都打著先奪盒再議的心思了,誰曾想梁王竟然放任承家那小子把人給撈了出來,戲秘盒的人究竟怎么了?

  隨著玉間林出現的消息傳到臨輝城,他心里不知多么雀躍,不得不感謝兄長幫他擒住了顏氏女,打著入城奪盒的主意,最后竟連見都沒見著,這叫他如何吞得下這口氣?

  單珩訕訕地陪著主子笑了兩聲,沒敢跟著當面嘲笑,主子笑得,他能笑得?這點分寸他還是有的,連忙清了清嗓子拘謹地稟報道:“按著留下的車軌來看,出城后又安排了四輛車駕,全是繞著遠路走,估摸著路引也換了。”

  “竟然需要使用六個車駕隱藏路線?看樣子那會惹事的小丫頭,真惹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啊!讓本王越來越好奇了。”

  “屬下也是這么認為的。”單珩故作佩服,掩飾住眼中的喜色。

  開玩笑!我們承家的小主子就要出生了,難不成還乖乖束手就擒?

  是了!陪著奕王入越城的楚風,跟在奕王身旁將近一年光景,瞧著他一年來如何與梁王如何斗智斗力,直到半年前主子要他將玉間林之事透露給奕王知曉,他竟也馬上明白顏氏女落入梁王手里了。

  隨后也跟著查了幾日的典籍,誰承想關于戲秘盒的一切,肇寧帝竟只留下一個怪力亂神之說……

  要想,東越可是以術法立國,若說怪力亂神,那么東越臣民豈不成了笑話?

  是以奕王想盡辦法要將手伸入梁王府,這事對他楚風哪有什么困難?

  因此他一面透過暗哨們完成滲透任務,一面確保想透露的消息能平安送達兩王手上,他一面將消息借由候鳥傳遞消息回西堯,西堯再將正確消息透過承黎兩家送達承昀之手,待裴家鋪好陸淮這枚棋子再將假消息予以兩王。

  三家子為了紊亂兩王視聽也算費盡心思,甚至雍德帝也得配合演出,逮下單珩又趁勢擒了敦睦伯,戲唱得比吳昕還要精彩幾倍啊!

  也因此他能隱藏至今未被揭穿身份,只是要帶著單珩的面皮,在東越度過漫長時間,那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

  不能光明正大地使用回顏露,只能混在酒水里,假裝飲酒隨時給假面補充水分,身上還得隨時灑上酒水掩蓋氣味,還好他家世子夫人的東西就是好,否則整年喝下來不得中毒身亡了?

  “要走陸路返回北雍,都得經過本王的封地,馬車速度緩慢,六輛馬車沿途所經城鎮多安排些人手,看看哪支隊伍先露出馬腳。”奕王臉上因歲月賦予的成熟,不經意勾勒了抹淡定笑容,“明日動身回臨輝城等消息。”

  在越城這幾日酒也喝夠了,想來他那皇帝侄兒也對他有了新的認識,既然弄瘋梁王的目的已達成,他返回臨輝城等著探子來報,再決定走哪個方向追緝顏氏女即可,也用不著在越城日日借酒裝瘋了。

  “領命。”楚風迅速退離水榭,將命令傳達給外頭守著的暗哨,在廊道外回身看著奕王臉上又覆回濡濕的臉帕,唇際浮上了抹意味深長的淺笑。

  終于到了這一刻啊!兩個主子若能一路平安,他也能回家了。

  主子答應他了,一旦事成定會為他求娶立秋,嬌妻美眷就在眼前,他定得確保接下來一路順遂!

  漸虧凸月,迎春夜風涼。

  連日來載著顏娧的車駕幾乎日夜兼程不停趕路,沿途安排好的客棧以過二擇一的落腳方式遮掩行蹤,隨車的鏢師們累了便在荒郊野地稍做休息,路經大城的鏢局再替換人手,使得原本需要一個半月的路程已縮減十日有余。

  入夜后,車駕來到在僅有幾千人口的小鎮,鎮上唯一能入眼的客店也是老舊得破敗不堪,春分照例付了兩日的住宿費用,承昀即刻在小二的引領下,抱著已陷入昏睡的顏娧進入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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