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景決定出城找個清靜地方呆著,不想帶著異忘在城里瞎轉。
此刻天色已晚,城市沒有記憶中的群燈璀璨,路燈也不亮了,顏景在路上走著走著,身后突然有了微弱的光,逐漸變強,再然后是汽車行駛的聲音,她停下腳步回望,看到身后有三四輛車。
她往邊上讓了讓,沒太當回事,不過最前面的車主動停在她的旁邊。
從車里探出一個腦袋,顏景看不太清,只知道是個男人,因為前面的車停了下來,后面的幾輛也跟著停了下來。
顏景耳邊縈著發動機的聲音,男人打量了她,和身邊裹得嚴實的異忘,問道:“這么晚了,你怎么還在城里游蕩?”
“忙著找了一天物資。”顏景淡淡地說。
男人拿出手電對著顏景和異忘照了照,晃得顏景瞇著眼,見異忘身上掛著一個大桶,桶里面有點東西,男人語氣有些同情:“就找了這么點嗎?”
這也太不容易了。
顏景:“嗯。”
然后男人的手電又對著顏景晃了晃,隨后他發出了一聲細微的訝異聲。
“你認識我?”顏景問男人,說罷,她伸出手從男人手中把手電一把搶了過來,對著男人的臉照了起來,說著:“沒道理你把我照兩遍,我不能看看你。”
這強光手電對著人眼睛照,真是沒道理的家伙,顏景使勁對著男人眼睛晃,把男人整的很無奈。
還真是一個有性格的女人。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請把手電還給我。”男人客氣地說。
顏景扔給了他,男人拿到手電之后回身對后座的人說道:“真是緣分,你們看,她跟嘉年長得好像。”
“要不要叫嘉年來看看,說不定是她的姐妹呢。”他玩笑道。
“真的嗎?”后面有男人回應,后車窗也開了,又是一個手電對著顏景照,顏景環臂,斜眼看著他們:“有素質?”
手電的光收了回去,后座的男人說:“真的跟嘉年很像。”
“沒有,抱歉,主要是你跟我們的朋友太像了,不是有意冒犯。”前面的男人說道。
顏景翻了個白眼:“無聊。”
她要走,男人從車上跳了下來,攔住她,顏景瞥著他:“打劫?”她從異忘身上把那個桶給扒下來,遞給他:“要就拿去,就這么點。”
給喪尸洗過澡的桶,拿去吧。
男人很壯很高,他的鼻子動了動,總覺得下來之后有一種淡淡的腐臭味揮之不去。
“他怎么了?捂得這么嚴實?”男人直覺不太對。
顏景:“現在打劫還要問身世嗎?”
男人很是無語:“我們不是打劫。”
“你別誤會了,也別緊張。”
“你的東西我們也不會要。”
又從車上跳下來一個男人,他沒過來,而是去后面那輛車,跟后面車里的人談話。
“那你到底要做什么?”顏景又把桶掛在異忘身上,還拍了拍異忘的背,異忘也學著她的樣子,拍了拍她的背。
男人松了一口氣,這腐臭味,差點以為是個喪尸,都能互動,倒還不至于。
“我一開始見你們兩個這么晚了在這里,就只是想關心一下你們而已,畢竟這外面很危險,然后發現你跟我們朋友很像,所以攔下來是想讓我朋友下來看看你。”男人看著后面的車門也開了,下來了人,解釋道。
顏景:“家中獨女,不存在流落在外的姐妹,謝謝。”
男人:“……”
“你還真是跟嘉年一樣伶牙俐齒。”
顏景撓頭,嘉年是誰?
“就算是失散多年的姐妹我也不認。”顏景爬上異忘的背,或許是這里有別的人類,還有人類往這邊靠,讓異忘感到威脅,顏景一爬上去,異忘拔腿就跑。
以一種飛奔的速度消失在了男人的視野里。
男人:“?”
就這么猝不及防的跑了?
那速度,國家運動員?
嘉年走了過來,問男人:“不是說有人跟我長得像嗎?人呢?”
“跑了,太黑了,看不見影了。”男人郁悶地說。
嘉年疑惑地問:“真的跟我很像嗎?”
“很像。”男人肯定地說。
嘉年感到遺憾,她說:“不該在車里睡著的,下來這么慢,人都跑了,好可惜。”
“跑什么,我又不吃人。”她鼓了鼓腮幫子,有點可愛。
“你沒失散的姐姐妹妹吧?”男人打趣地問道。
嘉年搖頭:“沒有吧,世上不是沒有長得像的人,但是遇到了卻沒有見上面,非常的遺憾。”
“跑了。”男人遺憾地聳了聳肩:“外面冷,上車吧。”
幾輛車開走,異忘背著顏景從某個巷子里出來,出現在他們車后面,看著他們的車尾燈,衛隱說:“你跑那么快干啥?”
“異忘跑的。”顏景說。
衛隱:“你不爬上去異忘能跑?”
顏景:“所以你叫我在哪兒干嘛?”
“看看嘉年啊,不是跟你長得像嗎?難道你不好奇嗎?”衛隱嘿嘿笑。
顏景:“好奇要付出代價的,人多人雜了,等他們發現了異忘是喪尸,我是讓他們都變成喪尸好還是讓他們都變成喪尸好?”
“咳咳,咱們不要那么殘暴。”衛隱說。
顏景譏笑一聲:“天真。”
“額……也是,發現喪尸他們可能想殺了,而且異忘這么不同,難保他們有其他想法。”衛隱若有所思地說。
“還是顏景你想的周到。”
顏景想到他們開著車,有些羨慕:“朕無寶車……朕想要一輛寶車……”
“你這車還不行嗎?跑這么快。”衛隱指異忘。
顏景:“……”
她穩穩地呆在異忘背上,只要是面朝著城外的方向,異忘就會一直走下去,走著走著,就出城了。
出了城顏景就隨意異忘把她往哪里背,只要背到安全的地方去就行,但異忘一直不知疲憊的走下來,顏景終于下來帶路,找了個房子對付一晚。
睡覺之前顏景聞到異忘身上的腐臭味加重了,她說:“明天還得伺候你洗澡。”
“造孽啊!”說完,她倒下睡了。
衛隱:“……”
天天給喪尸洗澡,也是沒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