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景又合上眼睡覺,嘉年閉上了嘴。
等到了封奇基地,安博士也過來,顏景瞅著他,第一聲喊得就是:“蠢東西。”
安博士:“……”
“不過分別一些時日,你竟然就如此鄙夷我,我以為你喜歡我。”
顏景敷衍:“喜歡。”
“所以異忘呢?”她看著安博士。
安博士攤攤手:“逃了。”
“我也沒辦法,他那么強,最為結實的材料都困不住他,子彈也打不透他。”
“這么厲害了啊。”顏景幽幽地說著,移開了看安博士的目光。
“你們可以先回避嗎?我有些話給齊彩說。”安博士對蕭幕和嘉年說,等他們走了,安博士靠近顏景坐著,說道:“現在怎么辦?”
顏景指了指自己的臉:“看著這張臉。”
“我看著呢。”安博士很認真地盯著。
顏景:“看到什么了嗎?”
“我看到一個美字,太美了,我覺得你是世上最美的女人。”安博士眼都不眨地說。
顏景點頭:“這是其一。”
“還有嗎?”
安博士:“...”您...害臊嗎?
“還有?你都是世上最美的了,我想不到更好的詞形容。”
顏景點點頭:“那就對了,這張臉上除了寫著美,應該沒寫救世主這三個字。”
安博士嘆氣:“總之,我上輩子被異忘所殺,想必上輩子的異忘就是殺了我之后成功逃出了基地。”
“只是沒想到哪怕是我重生一次,也沒能改變這個命運。”
“既然知道他可能逃出去,你應該提前殺了他。”顏景聲音很冷。
安博士對顏景豎起大拇指,由衷的感到敬佩:“女人心狠起來男人還是趕不上。”
顏景:“所以你沒有嘗試過嗎?”
“嘗試過,當我意識到,異忘越發不受控制之后,我嘗試了。”安博士說:“殺了幾次,沒成功而已。”
顏景:“刀槍不入,百毒不侵?烈火難焚?”
安博士:“反正沒死成,而且我也有點心軟,總是還想在他身上挖掘一點東西。”
“不過直到現在,我還是一無所獲,我什么也沒研究明白。”
顏景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安博士悵然嘆氣:“原來有些東西,不是重生一次就能改變的,上輩子做不到事情,這輩子依舊做不到,我就不明白了,為什么兩世的異忘區別這么大。”
“因為他,注定要走到這一步,只分早晚。”顏景能說是天道指令錯誤嗎?
天道強行異忘走它設定的路線,不管中途有什么阻力,都會朝著這個方向演變。
強烈的天道力量拉扯下,天意難違...命數難改。
“我感覺你在和我講玄學。”安博士微微瞪大眼看著顏景。
顏景:“你不相信玄學?”
安博士:“我接受的教育告訴我,這些是不存在的。”
“世間包羅萬象,你片面了。”顏景撐著下巴,無聊。
安博士點頭:“是,是我片面了,所以現在怎么辦。”
“急什么...”顏景站起身來:“我坐了這么久的車,該回去睡一覺。”
走到門口的時候,顏景回頭對安博士說:“謝謝你送我走的那一天,沒有在我背后開槍。”
說完,她的人出了門,安博士低頭,看著自己的汗毛立了起來。
讓嘉年給她安排房間,嘉年帶她去了以前的房間,她說:“你走之后,這間房我沒讓人住過。”
“不知道為什么,就是不想讓人住。”嘉年補充了一句。
顏景:“好。”
“我睡會兒。”等她一覺睡醒,第二天早上開門就看到嘉年在門外躊躇。
“別催,我吃了早飯就去找。”顏景先開口。
嘉年這才高興地說道:“好,好的。”
“你需要多少人跟著你?需要一些什么東西?”嘉年問。
顏景迷惑地看著她。
“如果此時異忘跟喪尸們在一起,你去會非常危險,我們起碼要保證你的安全。”嘉年說道。
顏景沉吟片刻:“不用了。”
“那給你一些防身的東西。”嘉年說:“這個你必須帶著。”
顏景:“好。”
“多給我準備點子彈。”
“我與你一同吧。”嘉年面色沉重:“是我對不起異忘,我覺得我有必要去給他說清楚。”
“我想他對我的誤會很深。”
顏景從嘉年手中拿過早飯:“能不能先讓我吃飯。”
“哦,對,這給你帶的早飯。”嘉年忙說,顏景拿到早飯就進了房間,嘉年跟了進來,坐在她對面。
顏景打開罐頭,吃了起來,問道:“什么誤會。”
嘉年雙手揉著兩邊太陽穴,皺著眉,說道:“我食言了,沒有每天去看他,因為安博士說,異忘的情緒過于激動,不適宜我盼望。”
“后來我幾天不去,再去的時候異忘的情緒格外激動,我看著很害怕,總覺得他會隨時隨地沖出來。”
“蕭幕都在你旁邊?”顏景打斷嘉年問道。
嘉年點點頭:“他也關心異忘,每天都陪我去。”
“我害怕,恐懼,而異忘的樣子也越來越駭人,我總覺得安博士對他做了什么,傷害了他,想讓他放異忘出來,但安博士說放出來大家都得完,我沒能救他出來。”
“但那些實驗確實讓異忘變得痛苦又可怖,安博士總是說,那些實驗是必須要做的,他用他的生命發了很多誓言,說什么他跟別的研究室不一樣,說別人會利用異忘害人類,他只想利用異忘救人類。”嘉年無助地看著顏景:“可說來說去,是我對不起異忘。”
顏景總結說:“在異忘心中,你送他進去,眼睜睜看他受苦,被折磨,卻不救他,還感到害怕,畏懼,然后你身邊有別的男士相伴,他因此黑化,黑化的有理有據。”
嘉年回應顏景的,是一個大大的沉默。
是啊,如果從私人感情來說,的確是她對不起異忘,可是從大義來說,她沒得選擇。
從親手把異忘送進去那一刻,所有的事情就注定無改,無法回頭,從勸說他主動去研究室那一刻,就已經給他帶來不可估量的傷害。
可她心中的光陽,和異忘差距真的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