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牧野在屋子里轉悠了一會兒后就轉身對徐礪說,“走吧,咱們再走一次當時馬百川的逃跑路線……”
徐礪點頭同意說,“好……”
二人走出屋子后,徐礪就又把門上的封條原樣貼了回去,對于這些事情袁牧野到并不在乎,因為他的全部注意力已經被馬百川的身影所吸引了。
其實這些殘留的思維磁場在袁牧野看來,和上次沒有什么不同,他之所以答應徐礪再來走一遍,完全是因為他想看看自己上次還有沒有什么遺漏的地方。
袁牧野跟著馬百川的身影一路往前走,在經過路口的時候那個身穿灰色風衣的男人準時出現了,只不過這次和之前相比……那人的臉要清晰很多。可即便如此,袁牧野看清楚的也不過是和視頻里一模一樣戴著面具的那張臉而已。
其實就在袁牧野看到那張戴著面具的臉時,他的心里還是微微一愣,看來這些死去之人殘留的思維氣場也并非一成不變,似乎當現實和幻境出現重合的時候,幻境中那些模糊不清的地方就會自動修正。
之前袁牧野看不清風衣男的臉,完全是因為馬百川是被車撞死而非直接死于他手。可當袁牧野在徐礪那看完那段視頻之后,馬百川死前殘留的思維氣場就被修正了。
這一次袁牧野沒有急于去追跑進莊家地里的馬百川,他要在這有限的時間里多看那個風衣男幾眼,這種以上帝視角來主宰別人生死的人實在很危險……
因為以袁牧野多年的刑偵經驗來看,這種人往往行為偏激,有他們自己的一套對錯準則。這種凌駕于法律之上的人,自然也不會相信法律是公平的,他們往往會用自己的對錯標準去衡量別人的生死,這就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了。
而最讓袁牧野感到不安的是,這個人的氣質不俗,應該受過高等教育,如果他是一個知法、懂法、卻依然選擇去違法的人,那此人就應該是所有罪犯分子中最讓警方頭疼的高智商罪犯了。
在馬百川殘留的思維氣場中,馬百川的身影應該是氣場的最中心位置,所以當他的身影越走越遠時,那個風衣男的身影就開始逐漸模糊起來。
這時等在一旁的徐礪見袁牧野沒有像上次一樣走進莊家地,就小聲的問道,“這次的路線和上次不一樣嗎?”
袁牧野聽后就轉頭看向他說,“一樣,我只是在想那個穿風衣的家伙是怎么將馬百川運到這里來的,肯定得有交通工具吧?”
徐礪聽了就有些無奈的說道,“這片區域一個監控探頭都沒有,要一直走出五公里才有一個交通上的攝像頭,可在這之間的鄉道縱橫交錯,鬼知道哪輛車是從養殖廠方向過去的。”
袁牧野聽后點點頭,就在他剛想對徐礪說現在就玉米地地時,卻用余光掃到那個身影在消失之前的一個小動作……當時那個風衣男左手插兜,右手垂在身側,就見他右手的中指微微彎曲,并且很有節奏的敲擊著右則的褲線。
像這樣的一些習慣性小動作其實每個人都有,通常都是在下意識中完成的,如果不刻意去矯正是很難改掉的。袁牧野也有一些習慣性的小動作,比如他在思考問題的時候喜歡用左手食指輕按在左邊的眉骨上,似乎這樣就能讓自己眼睛睜的更大一些。當他心情不錯的時候喜歡靠在椅子上,然后雙手放在后腦上撐著腦袋。這都是他在下意識中的一些小動作,沒有任何的意義,只是個習慣性動作而已。
雖然袁牧野也知道這些小動作并非每個人都不同,也許在這大千世界之中就有人和他做一樣的小動作,因此光靠這一點來認定誰是那個綁匪可能有些牽強。
不過袁牧野同時也相信就算是同一個動作,每個人做出來的感覺也是不盡相同的,所以袁牧野有這個自信,只要那個家伙在他面前再做同樣的動作,他一定能認得出來。
在風衣男的身影徹底消失后,袁牧野就準備和徐礪一起進玉米地,再走一次馬百川的逃跑的路線,誰知這時一種強烈的不安感讓袁牧野忍不住再次看向了之前風衣男站的那個路口。結果他一看之下就發現,之前那個風衣男的身影突然變的非常清楚,甚至比剛才馬百川沒跑遠之前還要清楚!
袁牧野立刻意識到那個身影可能不是只有自己才能看到的幻境了,而是現實生活中真實存在的……那個風衣男此時此刻就站在路口處看著自己呢!!
就見那家伙發覺袁牧野認出自己后,竟然不慌不忙的對他擺擺手,然后才轉身離開。這時徐礪已經鉆進了玉米地,袁牧野根本來不及去找他,只得大喊一聲“徐隊”,然后拔腿就追……
他離那家伙差不多有一百多米的距離,就算袁牧野用盡全力跑過去,也只能眼睜睜看著那個風衣男消失在前方的岔路口上。
可袁牧野心里知道,既然讓自己碰到了,他就不能不追,只是當他跑到風衣男消失的岔路口時,立刻就有些傻眼了,他沒想到這么一個小路口竟然通著五個方向……
這時徐礪也喘著粗氣追上來說,“怎么了?你看到什么了?”
袁牧野聽后就臉色凝重的說道,“我剛才看到視頻里的那個家伙了,看來不止是我們還會回到案發現場,那個風衣男也會回來檢查自己有沒有遺留什么線索給警方。”
“人呢?”徐礪一聽說袁牧野看到那個風衣男了,立刻摩拳擦掌的準備去追。
可袁牧野卻嘆氣道,“這兒的岔路太多了,他跑到這兒就不見了,我也不知道他具體往哪個方向跑了。”
徐礪聽了就一拍拳頭,恨恨的說道,“特么的!早知道會碰到犯罪嫌疑人我就多帶幾個人來了!我是真沒想到這人的膽子這么大,竟然還敢回到案發現場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