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個不到十平米的小房間,除了一道鐵門之外,就沒有任何可以透進光線的窗口了。當袁牧野隨房間里的壁燈時,站在他后的鍛鋒就趕緊隨手把鐵門關上了。
袁牧野看到庫房里的東西時,腦子里的第一個反應竟然也是還好今天只叫來了鍛鋒一個人,否則他還真不知道該如何向別人解釋這里面的東西……
一看這里的物品就是葉屺巍親手歸置的,每一個紙箱子都被整齊的碼放著,上面全都貼上了期和種類。三面墻上是用白板紙貼好的,而每一面墻上都則貼著許多的人物照,并且標注了具體的事件和發生的時間……一個又一個熟悉的面孔出現在袁牧野的眼前,這些人雖然全都不認識袁牧野,可袁牧野卻見過墻上每一個人的尸體。
鍛鋒這時就湊近了仔細觀瞧,然后一臉吃驚的表說道,“這是什么況啊?!”
袁牧野沉默了一會兒,才幽幽的說道。“這是屬于葉屺巍的秘密……”
“之前那些案子都是他干的?”鍛鋒一臉吃驚的說道。
袁牧野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然后就默默的將貼在墻上的那些照片和資料全都取了下來……
鍛鋒自然知道這是些什么東西,也就沒有伸手幫忙,看著袁牧野一聲不響的將墻面上的東西全都收拾干凈。這時墻角一個衣帽架上掛著的一件衣服吸引了袁牧野的注意,于是他就過去將罩在上面的防塵袋打開,一件及其眼熟的灰色風衣映入眼簾。
當真相毫無保留的跳到袁牧野的面前時,他之前心里面的種種疑問全都瞬間有了答案,只是他想不明白葉屺巍為什么要這么做?!
他除了是孤兒這一點之外,幾乎擁有別人羨慕的完美人生,家境殷實,有房有車,工作穩定,人還長得不賴……他做那些事圖什么呢?
“孤兒!他是孤兒……”袁牧野輕聲低語道。
鍛鋒沒聽清他說了什么,就問道,“什么?”
袁牧野沒有回答鍛鋒的問題,而是轉把那些紙箱一個個的打開,發現那里面裝的都是葉屺巍每一個人生階段的記憶,這其中還包括了一些極為私密的記。
在這些紙箱中,袁牧野找到了一份病例。可惜那是一份英文的病例,袁牧野仔細看了看也只能看懂個大概,這是一份精神鑒定報告,上面說葉屺巍有dissociativedisorders,也就是人格分裂。
袁牧野一臉錯愕的拿著這份鑒定報告愣在了那里,他實在接受不了葉屺巍有精神分裂這件事。因為自己眼中的葉屺巍是個思維敏捷,做事沉穩的人,平時相處時也沒有發現他有什么緒的問題……這樣的人怎么會有人格分裂呢?
想到這里,袁牧野就繼續翻看剩下的紙箱子,想看看他從小到大到底都經歷了什么?由于他有些著急,結果就不小心將一個紙箱碰掉在了地上,一張袁牧野的照片從那個紙箱里掉了出來。
鍛鋒這時把紙箱里的東西一一撿起來,發現那里都是一些關于袁牧野的資料,極為的詳細,甚至還包括他在福利院里的一些資料,這就更加讓袁牧野始料未及了。
“葉法醫不會是暗戀你吧?”看到這些東西,鍛鋒忍不住開了個不太適宜的玩笑。
可袁牧野壓根兒就沒聽到鍛鋒說了什么,因為他的心思全都被箱子里的另一個東西吸引了注意,那是一份領養協議,上面貼著一張一寸的彩色照片。雖然那張照片已經有些微微泛黃了,可袁牧野還是一眼認出了上面的小男孩就是石頭哥!
袁牧野一把將就那份領養協議拿了起來,他的眼淚終于還是忍不住的流了下來……原來石頭哥一直都在自己的邊,那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腿上因為手術落下的疤痕、還有那個葉山禾。
其實袁牧野早就該想到的,就以他的古怪子,哪來的什么一見如故,這分明就是久別重逢……可自己卻沒能一眼認出對方。
鍛鋒見袁牧野突然抑制不住緒的哭了起來,一時間只能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他的后,這要是大姑娘流眼淚了他還能哄上兩句……
可袁牧野一個大老爺們流眼淚,鍛鋒還真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索只能任他哭個夠本,這樣一來也許心里的郁結也就散了。
那天鍛鋒陪著袁牧野在那間小小的倉庫里待了整整一天,袁牧野將里面的東西全都翻看了一遍,也終于算是捋清了葉屺巍是如何一步步的變成了如今這個喋/血/法/醫的……
石頭被養父母帶到國外生活后,給他重新起了葉屺巍這個名字,最初的子過的很平靜,葉屺巍也以為自己總算可以有個家了。
誰知養父因為工作壓力漸漸開始酗酒,養母為此經常和養父大吵大鬧,時間一長養父就開始動手家暴養母,就連護著養母的葉屺巍也一并毆打。
有幾次都打得養母住進了醫院,可當時還沒成年的葉屺巍力量實在是太小了,連他自己都無法保護,就更別說是保護養母了……
也許正是因為一次又一次類似的經歷,讓葉屺巍的精神世界里催生出了另一個強勢兇狠的葉屺巍。這個葉屺巍既鄙夷家暴的養父,同時還痛恨軟弱無能,一再縱容養父的養母。于是就在他大學畢業之后,設計巧妙的害死了自己的養父養母,讓他們的死看上去像極了一場意外。
從此以后,兩個葉屺巍就開始共用一個體,他們都知道彼此的存在,善良的那個靈魂就是袁牧野的石頭哥……他也曾經為此去看過心理醫生,可最后還是放棄了治療。
其實回國之后,葉屺巍就一直多方打聽袁牧野的況,他之所以會調到北都工作,也完全是因為袁牧野在這里。可是因為他一直放任自己和另一個靈魂共存,以至于他開始漸漸控制不住自己,干出了那些袁牧野所熟知的血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