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袁牧野就和厲辰一起去了醫院,他們到的時候正好趕上沈天宇正在做復健,也不知道是疼的還是累的,總之他身上的白體恤都已經被汗給浸透了。
對方一見袁牧野來了,就可憐兮兮的看向護士,“護士姐姐,我能不能先休息一會兒,正好我朋友過來看我了。”
女護士這時回頭看了一眼袁牧野說,“那行吧,你先休息一會兒,別忘了補充一些水份……”
護士走后,袁牧野就將沈天宇扶回了床上,然后隨手給他倒了杯水說,“沒想到你小子還挺能吃苦的嘛!”
沈天宇先是用毛巾擦了一把臉上的汗,然后苦笑道,“這不是沒辦法嗎,我也想做個嘚瑟的二世祖,可惜生活不允許啊!”這時他看了一眼旁邊的厲辰問道,“這位是你朋友?”
按理說他和厲辰的淵源要比和袁牧野的還要深,只不過在沈天宇醒來之后,厲辰始終沒有出現在他的面前而已……
于是袁牧野就笑著為他介紹說,“這是我的一個弟弟,他叫厲辰,和你的年紀差不多大。”
出于禮貌,厲辰主動伸手和沈天宇握了握手,誰知這一握之下,沈天宇卻一臉狐疑的看著厲辰說道,“我們之前是不是在哪里見過?”
厲辰笑著搖頭說,“沈公子記錯了吧,我們今天可是第一次見面……”
袁牧野一聽就趕緊在一旁打岔道,“還好我們厲辰不是個女孩子,否則不知道的還以為你這是在和他搭訕呢!”
沈天宇聽了就有些自嘲的笑道,“可能是我在床上躺得太久了,所以產生了見誰都像熟人的錯覺吧!”
袁牧野聽出沈天宇話里的孤寂,就隨口問道,“你醒的這幾天里,有什么人來看你嗎?”
沈天宇笑了笑,然后無奈的說道,“還真有一個,可惜是公司的法務,來和我說一下遺囑和股份的事情……”
“沈天華呢?以前對你那么好,現在你醒了他都沒有露過面嗎?”袁牧野問道。
沈天宇臉色陰沉的說道,“他可能是覺得都到這個時候了,也就沒必要再繼續裝什么兄友弟恭了吧!”
“你出事之前就沒有別的什么朋友嗎?”一旁的厲辰沒心沒肺的問道。
沈天宇到也沒生氣,只是嘆氣道,“都是些跟著我騙吃騙喝的酒肉朋友而已,真出事了別說指望他們幫忙了,不落井下石就算是仗義的了……”
隨后袁牧野就把自己查到了線索告訴了沈天宇,他聽后就冷笑道,“那可真是讓他們破費了,我那輛邁巴赫可是限量款,全國才不到十輛……”
袁牧野聽后也點頭說道,“的確是有些浪費……”
誰知沈天宇一聽就笑著說道,“你喜歡那輛車?等我出院后送你臺一模一樣的!”
袁牧野一聽趕緊連連擺手說,“別……我可開不了那么豪橫的跑車,別說是五百萬了,五十萬的我都嫌燙屁古!”
之后袁牧野又和沈天宇閑聊了一會兒,可在這期間他卻發現沈天宇總是有意無意的看向厲辰,于是袁牧野就趕緊找個借口帶著厲辰先走了,生怕再讓他這么看下去,沒準還真能想起厲辰“借尸還魂”的那件事呢。
走出病房后,袁牧野就有些擔心的問道,“你確定沈天宇對借他身體的事情沒有記憶嗎?”
厲辰想了想說,“應該沒有吧!”
“應該?!”袁牧野聽后立刻停下腳步,故意加重語氣說道。
厲辰一聽趕緊重新說道,“不,是肯定沒有!他對我的這種熟悉感應該是身體細胞的一種本能反應……畢竟是我修復了它們,所以它們對我多少是有點記憶的,但是也僅限于他的身體,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記憶畫面。”
袁牧野聽后暗暗的松了一口氣,否則他一時間還真不知道該怎么和沈天宇解釋這一切呢……二人正邊說邊往前走呢,突然就有個身材高挑的女護士和他們擦肩而過,看樣子應該是去最里面沈天宇那間病房的。
一開始袁牧野并沒有發現什么不對勁的地方,直到他無意中看見了對方竟然穿著一雙高跟鞋,立刻就心中一沉,于是他趕緊悄悄拉住厲辰,示意他注意看剛剛走過去的那個護士……
一開始厲辰也是一臉茫然,直到他最后將目光落在護士的腳上時,這才明白袁牧野是什么意思,于是他們兩個人就在對方走進沈天宇的病房之后又折返了回去。
病房里的沈天宇還在想著袁牧野剛才說的事情,根本就沒有注意進來的護士是不是之前負責自己的那位,直到對方聲音低沉的說道,“趴下,我要給你打針……”
事實證明沈天宇能活到現在絕非僥幸,而是他在長期的斗爭經驗中摸索出了一套屬于自己特有的危機意識,讓他在十歲之后躲過了一次又次的致命“意外”。
“你是哪個科的護士?我以前怎么沒見過你呢?”沈天宇邊說邊將手伸向了旁邊的一個保溫杯,里面裝了滿滿一杯剛剛倒進去的開水……
那個護士聽沈天宇這么說,似乎是失去了僅有的耐心,他一把就扯掉了臉上的口罩,下面竟然是張年輕男人的臉!就見這假護士一手拿著注射器,另一手就要過來抓住沈天宇。
眼下的局面已經十分明顯了,對方就是奔著自己小命來的,沈天宇自然也就不再客氣,隨手就按下保溫杯的卡扣,然后將一杯滾開的熱水朝著對方的臉上就招呼了過去。
走到門口的袁牧野和厲辰剛好看到這一幕,于是二人立刻推門進去,那個假護士剛被熱水燙了,又見袁牧野二人去而復返,也就不再繼續糾纏,趕緊戴上口罩就想想往外跑。
袁牧野自然不會輕易放對方離開,可這時那家伙也不知從兜里掏出個什么東西來,對著袁牧野和厲辰就是一頓噴,嗆得二人趕緊捂住口鼻,結果就在這個當口,假護士就一溜煙的跑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