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少鈞從小生活優越,一直沒有什么真正的朋友,如果非要從認識的時間長短來算的話,孫放算得上一個了,因為雙方父母有生意上的往來,所以他很早就認識了這個戴著眼鏡的小胖子。
那個時候孫卓兩家實力相當,又是生意上的合作伙伴,所以卓少鈞和孫放之間的交往從不存在誰巴結誰的情況,后來二人還相約一起出國留學……在卓少鈞的印象中,他和孫放的關系算是幾人之中最好的了。
那個時候的卓少鈞玩心很重,于是他就和孫放約好,出國后不和任何人透露二人的真實家境,因為他覺得只有裝成普通人家的孩子,才能交到真正的朋友……
事實證明,卓少鈞的這個辦法還真的很有用,他和孫放在入學之后沒多長時間,就結識了幾個興趣相投的朋友,當然了,他們就是剩下的五名死者,吳宇峰、葉海兒、錢博宇、陳朝暉和張成杰。
幾個人因為全都喜歡戶外攀巖和登山,所以就一同加入了學校的登山社,而且他們幾個人只要一有時間,就會一起去挑戰一座又一座他們心目中的高峰……因此對于卓少鈞來說,那段時光是他人生過得最開心的日子了。
幾人畢業回國之后,卓少鈞覺得繼續隱瞞下去就實在有些說不過去了,于是他就透過孫放將二人家里的情況和他們幾個簡單說了說。
雖然一開始大家全都很震驚,但畢竟在一起玩了四年,彼此之間的性情也都很了解,所以最后誰也沒有真生氣,只是狠狠的宰了卓少鈞和孫放一頓大餐,這事兒就算過去了。
在之后的幾年里,他們幾個之間的相處模式絲毫沒有發生什么改變,只要幾人一有空閑,就會滿世界的亂跑,一起爬山、一起旅行……總之卓少鈞是打心底里覺得和他們幾個人在一起時,自己活得非常輕松。
袁牧野聽到這里,就一臉納悶兒的說道,“既然他們之間的感情這么好,那當初他們幾個相繼去世的時候,卓少鈞是什么感覺?”
卓少鈞聽后想了想說,“這我還真不太清楚,我雖然可以完完全全的讀取到他以前的記憶,但是卻不能讀取到他當時的感受,這也是我為什么在找新的身體時,最好是無親無故的原因,因為我雖然可以承載他們的記憶,卻無法和他們的記憶產生共情……不過據我推測,卓少鈞應該很傷心,但他當時一直處于昏迷的狀態,等他意識清醒之后,人又癱瘓在床,自然也就什么都做不了,這也許就是他非要選擇安樂死的原因吧。”
可袁牧野卻搖搖頭說,“不對啊,既然卓少鈞和這幾個人的關系這么好,那他們又為什么要聯手將卓少鈞害成這樣呢?”
卓少鈞聽了也是一臉茫然道,“是啊,當時到底發生了什么事情呢?!”
袁牧野這時就低頭看向手里的相冊,發現這些老照片雖然看似拍得很隨意,可鏡頭感卻很強,應該是用專業的單反相機拍攝的,而且還都是抓拍的,有幾張甚至還是他們七個人在一起搭帳篷時的合影,所以袁牧野推測拍攝這些照片的應該另有其人……
卓少鈞聽了袁牧野的這個想法之后,也是一臉吃驚的說道,“你的意思是說,當時在現場的除了他們七個人之外,應該還有一個負責拍照的人?”
袁牧野點點頭說,“這些合影幾乎都抓拍的,定時拍攝應該不會拍出這種效果來……所以一定有第八個人存在。”
卓少鈞聽了頓時一臉的茫然,“可我在他之前的記憶里沒有看到這個人啊?”
“會不會是向導之類的?”袁牧野試探的問道。
誰知卓少鈞卻非常肯定的說道,“他們幾個人去登山從來不帶向導,更不會帶一個專門負責拍攝的人一起去!”
袁牧野聽了就皺眉道,“那就有些奇怪了,這個拍照片的人到底是誰呢?而且從這些照片相同的拍攝手法就可以看出,這個人應該是從他們幾個人上學的時候就一直跟在他們身邊了。”
卓少鈞想了想說,“如果是這樣的話,我想有個人應該知道這個人是誰,我把他的聯系方式給你,到時候你以卓少鈞的名義去見他就行……”
卓少鈞說的這個人是他們大學時期同一社團的學長齊一鳴,也是帶他們進登山社的人,后來幾個人讀到大二的時候,這個齊一鳴就畢業回國了。
如果說這個“影子人”真的是從大學時期就一直跟在幾人的身邊,那這個齊一鳴就一定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到底是誰。只是讓袁牧野和卓少鈞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如果真有這樣一個人存在的話,那為什么卓少鈞竟然能將他忘得一干二凈呢?!
齊一鳴接到袁牧野的電話時,心里感到非常的詫異,因為他也通過新聞知道了卓少鈞最近的情況不是很好,所以根本就沒想過他會在這個時候讓朋友過來見自己一面。
為了證明自己真的是卓少鈞的朋友,袁牧野還特意帶了一張當年他們剛剛相識時拍的照片過去,當齊一鳴看到那張老照片時,就立刻感慨起自己當年的那些青蔥歲月來……
就是見他隨手指著照片里面的背景說道,“這個地方就是學校的登山社,這還是他們剛入社的那年拍的呢,其實當時我就感覺卓少鈞這個名字有些耳熟……可看他的穿著很普通,就還以為是同名同姓呢?”
袁牧野聽后笑了笑說,“少鈞這次委托我過來找你,是想問問你手里面還有沒有當年登山社的一些影像資料?他手里目前就只剩下這一張照片了,所以總覺得是個遺憾……”
齊一鳴聽了就嘆氣道,“是啊,沒想到短短幾年的時間就已經物是人非了,當年意氣風發的8人小組,沒想到竟然只剩下卓少鈞一個在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