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卓凱豐聽了袁牧野的話后,竟一臉冷笑道,“幼稚!小鈞就是認識了一群像你這樣的人才會變成今天這樣的!什么抑郁癥?狗屁!說白了就是懦弱!從小我給他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教育,不論走到哪兒別人都因為他是我卓凱豐的兒子而高看他一眼!你現在跟我說他因為過得比別人都好所以抑郁了?世界還有這么可笑的事情嗎?那只不過是因為他從沒吃過苦,沒嘗過因為沒錢被人瞧不起是個什么滋味兒,否則他肯定會好好珍惜現在唾手可得的好日子,不會在這里無病呻吟、要生要死了!”
袁牧野明白卓凱豐的性格執拗,他不認同的事情就算和他辯論個三天三夜也無法將其說服,索性現在的卓少鈞已經不是那個被父權所牢牢束縛的小男孩了。
于是袁牧野就搖搖頭說道,“今天不管你說什么,都干涉不了少鈞的任何選擇,而且你不要忘了,種下這一切惡因的人是你,他做為你的兒子為你擔下了所有的惡果,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難道你非要讓少鈞也和趙正飛一個下場才稱心如意嗎?!”
一旁的卓夫人早就已經聽得云里霧里的了,她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跪在地上的兒子,又看了一眼怒不可遏的丈夫,然后轉頭問袁牧野說,“你們到底在說什么?什么惡因?什么惡果?!”
關于趙正飛的一些事情,卓凱豐始終都瞞著妻子,并沒有將真相據實相告,所以他當然不想在這個時候通過袁牧野的嘴說出來,于是他就對身邊的劉叔說道,“老劉,夫人累了,你先扶她上樓休息……”
誰知一向對卓凱豐唯命是從的管家竟然沒動地方,而是冷眼看向卓凱豐說,“老爺,正飛少爺的事情你還要繼續瞞著夫人嗎?”
趙正飛的死一直都是卓夫人心里一根永遠都拔不出來的尖刺,她一聽劉叔這么說,就立刻追問道,“老劉,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可劉叔卻并沒有回答她,而是將目光落在了卓凱豐的身上……
卓夫人頓時心如死灰道,“凱豐……你和我說實話,小飛的死到底和你有沒有關系?!”
卓凱豐可以對任何人理直氣壯的撒謊,卻唯獨在面對妻子的時候有些心虛,“義梅,我一直對小飛視如己出,我怎么可能害他呢?”
誰料卓夫人卻一改往日的柔情,冷聲說道,“你以為我真不知道這幾年來小飛幫你做的那些事情嗎?我以為你能看在小飛叫了你這么多年爸爸和咱們夫妻一場的份上,給他留條后路……看來是我太天真了,你最終還是把他逼到了一條死路上。”
卓凱豐見妻子神情決絕,就知道要壞事,于是他趕緊將禍水東引,一臉難以置信的盯著劉叔,咬牙切齒的質問道,“為什么?!這么多年我可曾虧待過你?我這么信任你,還救過你的命……你卻在這個時候背叛我?!”
劉叔聽了就冷笑道,“你是救過我的命,可我這么多年跟在你身邊,盡心盡力為你辦事……也該還清當年的恩情了吧?!”
“他們……給了你多少錢?!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愛錢了?!”卓凱豐竟一臉難過的說道。
誰知劉叔卻搖搖頭說,“我這么做不是為了錢……是為了一個人。”
“為了誰!?”卓凱豐疑惑道。
劉叔先是沉默了幾秒,然后才沉聲說出了兩個字,“喬炎……”
“又是喬炎?!難道這個喬炎前世和我們卓家有仇不成嗎?人都已經死了卻還總是陰魂不散?!小鈞為了他要死要活,你為了他背信棄義,早知道這個喬炎這么有本事,我當初就應該將他天天供起來燒高香才是啊!我就想不明白了,什么樣的家庭能教育出這樣的孩子?!一個大男人……竟然魅力這么大?他父母知不知道自己兒子在外面干的那些丟人顯眼的事情?!”卓凱豐氣急敗壞的說道。
“你閉嘴!對……喬炎父母的確沒有你有錢有勢,可他們在教育孩子這方面不知比你強了多少倍,你可以去喬炎工作和學習的地方隨便打聽打聽,就知道他是一個多少優秀的年輕人了!他就是一個普通人家的孩子,能走到你兒子面前和他比肩,完全是憑著自己的實力一步一步做到的,你憑什么為了自己的兒子就要毀去別人的前程?!”劉叔怒氣沖沖的說道。
聽劉叔這么說,一直跪在地上的卓少鈞突然站了起來,一臉驚訝道,“劉叔,你這話是什么意思?!他怎么毀喬炎的前程了?”
劉叔冷哼道,“這就要問你父親了……”說完后他就看向卓凱豐,緩緩的問道,“老爺,我要不要把你當年讓我干的那些好事全都告訴少爺聽呢?!”
之后劉叔就將自己當年在卓凱豐授意下做的那些事情全都講了出來……
原來當年卓凱豐表面上看著好像對卓少鈞放任自流,可實際上他卻是個控制欲極強的父親,他一直派人監視著卓少鈞的一舉一動,很快就發現了兒子不為人知的秘密。
而喬炎當初之所以會延畢一年,也完全是因為卓凱豐的從中作梗……他買通了喬炎的兩個室友,誣陷喬炎為了拿到全額獎學金,所以在考試時作弊。
作弊在他們當時所在的大學是一件非常嚴重的指控,因為是欲加之罪,再加上又是兩位同學一起作證,所以喬炎根本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索性學校的幾位老師平時對喬炎的印象全都不錯,覺得他這么做應該只是一時糊涂,于是在幾人的力保之下,這才讓喬炎免于被開除的下場,但是也落了個“記大過一次”和“延期畢業一年”的處罰。
那一年喬炎過得很辛苦,延期畢業自然就被取消了所有的獎學金,他一邊打工賺錢一邊還要兼顧學業,有的時候為了能多掙點錢,一天就只睡兩三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