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慕白此時的目光，已經落在了俞老夫人的病房窗戶上。
雖然這間病房的門此時是關著的，但這根本就阻擋不了符慕白的視線，她仍然可以將病房里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的。
寬敞的病房里，只有一張病床。
而那病床上，正躺著一個連著氧氣管，還輸著營養液的白發蒼蒼的老夫人。
老夫人的年紀已經很大了，整個人身上還透露著一種不健康的灰敗，像是時時刻刻都在生死邊緣掙扎一樣。
符慕白可以清晰的看見，在老夫人的周圍，的確充斥著大量的死氣。
而那些死氣，也無時無刻不在拼盡全力，想要侵襲進老夫人的身體里面！
老夫人之所以能撐這么久也不被那龐大的死氣也得逞，卻是因為在老夫人的身上，還閃爍著一片金光！
那可不是普通的金光，而是實實在在的功德金光！
符慕白活了兩輩子，也見過不少身帶功德金光的貴人。
可是像俞老夫人這樣，有著這么多功德金光的人，卻是屈指可數！
之前符慕白就聽邢掌柜說過，俞老夫人自打退休以后，就全心全意的撲在了慈善事業上面，甚至還親力親為的做了不少事情。
從俞老夫人身上的這龐大的功德金光來看，她老人家這些年來所做的那些善事，還真是半點兒不摻假啊！
要不是有這么多的功德金光在，俞老夫人怕是早就被那些死氣給帶走了！
如此說來，俞老夫人這也算是善有善報了。
不過，俞老夫人身上那些功德金光，此刻已經被死氣侵蝕了大半，透著一股沉甸甸的灰暗，明顯也是撐不了多久了。
與此同時，符慕白也終于察覺到，病房里的死氣，和病房外的死氣，到底有什么區別了。
在俞老夫人的頭頂上，竟然盤旋著一把壺！
病房里的那些死氣，就是從那把壺的戶口，不住噴涌出來的！
就是現在，那把壺也還是在源源不斷的噴撒著死氣，仿佛壺中的死氣數之不盡一般！
難怪俞老夫人即便擁有了那么龐大的功德金光，也始終沒能把她身邊的死氣給凈化干凈。
原來還有這么個東西在一直提供著更多的死氣啊！
這些死氣在碰到俞老夫人身上的功德金光的時候，雖然不可能被功德金光完全凈化干凈，但功德金光對它們來說顯然還是有一定的作用的。
也有一部分沒有被功德金光凈化到的死氣，似乎是因為畏懼功德金光的存在，直接就從病房里鉆了出來。
但是它們又不敢離那把壺太遠了，所以一直在徘徊在這個樓層里，同樣是越積越多。
要說屋里和屋外的死氣到底有什么區別，那就是，屋里的死氣，是被輕微凈化過的。
而屋外的，則是絲毫沒有受到功德金光影響的。
沒有被凈化過的死氣，就像是外來生物，和這個世界根本就產生不了關聯。
所以，哪怕它們就在齊秉禹等人的身邊，齊秉禹等人也完全發現不了它們。
而被凈化過的那些，則像是被這個世界給同化了似的，這才正式進入了天師們的“眼”中。
至于為什么單巧靈會對這些死氣有所感應，可能是因為她是這里除了符慕白以外的唯一的女天師。
相比起男人來說，女人本來就更容易招惹到一些陰屬性的氣息。
死氣，自然也屬于這一類。
原本這些外來的死氣是對普通人產生不了什么影響的，像是陶文韻之前在這里守了俞老夫人那么久，就沒有被影響到。
但單巧靈的情況有所不同。
她是天師，是開了靈竅的，體內有靈力流轉。
這些外來的死氣，或許是被單巧靈體內的靈氣所吸引，所以才會瘋狂的想要往她身體里鉆。
不過兩者之間的隔閡，顯然也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抹消掉的。
所以即便這些外來的死氣已經很“努力”了，但單巧靈的身體會本能的排斥它們，讓它們沒辦法那么輕易的侵蝕單巧靈的身體。
在這種“斗爭”過程當中，單巧靈身體所透露出來的異樣，自然也讓她有所察覺。
現在的問題是，那把壺，到底是個什么來頭？
從壺中所泄露出來的死氣，又為什么會對俞老夫人的身體如此執著呢？！
還有，齊秉禹等人，到底有沒有看見那把壺啊？！
正當符慕白打算直接問齊秉禹的時候，她肩膀上的龍氣卻是突然驚呼道：“咦，這把壺看著好眼熟啊！”
眼熟？！
符慕白心頭一震，忙問道：龍氣，你是在哪里見過這把壺嗎？
月華也早在龍氣的召喚下鉆了出來，不過她當然是不認識這把壺的。
聽符慕白這么一問，月華也好奇的向龍氣看了過去。
龍氣苦惱的摸了摸腦袋：“我只是覺得這把壺有些眼熟，可我這一時半會兒的，有些想不起它的來歷了……”
符慕白：……那你慢慢想，好好想！
這要不是場合不對，她非得把龍氣捏在手里，好好的揉搓一下不可！
龍氣顯然也知道，這不是他能跟符慕白開玩笑的時候。
他揪著自己的頭發苦思冥想。
符慕白就一直等著他。
可符慕白自己知道自己是在等龍氣把那把壺的來歷給想起來，但齊秉禹師徒三人，還有殷璟，他們都不知道啊！
齊秉禹等人就看見符慕白站在俞老夫人的病房門口，一動也不動的看著病房的墻，臉上連一絲表情也沒有。
她這到底是看出什么來了，還是壓根兒什么都沒能看出來啊？
就在齊秉禹等人都快要等不下去了的時候，龍氣突然一拍腦門兒：“我想起來了！”
符慕白精神一振：說來聽聽！
卻見龍氣在自己的頭發里摳啊摳，竟然摳出了一只玉扳指來。
符慕白定睛一看，這才發現，龍氣手里拿著的玉扳指，竟然就是她當初在海里撈出來的那一只。
當時，因為她感覺到這只玉扳指可能和龍族有關系，就把讓月華將它帶給了龍氣。
結果龍氣說自己什么也沒想起來，還把玉扳指給留下了，符慕白也沒找他要回來。
事情過去這么久了，符慕白早就把這只玉扳指給忘記了。
沒想到，龍氣竟然是把它藏在頭發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