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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意外

  白蘅留宿梅園,本該沿途奔波疲憊異常,然到了這種人間仙境豈能辜負美景。梳洗畢便入了園子兜兜轉轉意興濃濃,艷羨無比,只恨不得能長久留在此處才好。“這姑娘好生淘氣!”侍女換了熏香,復又添上新的。轉身看到白蘅東瞧瞧西看看補蜂捉蝶忙的不亦樂乎,天真無邪十分的讓人喜歡。

  凌音仙姑卻輕輕嘆氣道:“可憐小小的人兒卻不知道自己早已深陷泥沼,仙門百家一直不容我師兄,可我卻很難瞧得上他們。不過是些道貌岸然的虛偽小人罷了,卻非要冠冕堂皇數落別人的不是,跳梁小丑可笑至極!”

  從沒見自家仙姑提起別人的不是,侍女嚇得不敢說話,忙束手站于一旁。

  “凌音仙姑!”白蘅沒想到這個時辰還能在園子中看到仙姑,很是有些意外。

  凌音招手讓她過去,“你且坐下,可知我留你下來有何用意?”

  白蘅頓時一頭的霧水,茫然揉了揉額頭:“仙姑好客留下我三人休整一晚,白蘅深表謝意!”

  凌音仙姑輕輕搖頭,過了片刻方嘆息道:“你這幾日可曾覺得哪里不適?”

  白蘅細細想來,自從離開半陰山日夜奔波趕路,自己確實有些勞累,這些也是人之常情。既然凌音仙姑如是說,莫非真的哪里出了差錯?低頭認認真真打量了半晌,陡然一個激靈,把一直袖于箭袖中的靈符取了出來。靈符不知何時已經被人調包,而自己現帶著的這份顯然是份邪咒。

  “若我猜的沒錯,你之前所有的應該是道護身符。這道符咒你且細看,是詛咒邪靈附體的極兇符,它會逐漸侵蝕人的身體弱化人的心智直至其成為任人擺布的傀儡。”凌音仙姑對著手中符咒吐出一口仙氣,歡騰的火苗詭異的掙扎著哀嚎著試圖掙脫逃生。

  白蘅早驚得忘了一切,不知過了多久方回過神來,忙起身拜謝:“再次感謝仙姑救命之恩!”再看時方才的二人已消失不見,唯有那依然在閃爍著的點星火光證明剛剛真實發生過的事情。

  必定是那位暮陽雪域的蘇沐蘇璨陽所為,沒想到他陰險惡毒至此。今日若非得仙人所救,自己只怕還未到得鬼蜮桃園就先交代了性命,死后被人給一個結論“死于非命”。他從半陰山便對自己下狠手,處處想要自己性命。一招未得手又費盡心機換了護身符,為的還是要自己死,到底是為了什么?白蘅百思不得其解,她生于清風里長于清風里,若非一時興起出來游逛說不定已經定了人家結婚生子。哪里會和暮陽雪域扯上半點關系。

  不行,一定要問清楚事實真相,自己到底怎么得罪了姓蘇的。

  “啊!”白蘅捂著額頭疼的喊出聲來,因為實在氣到爆炸轉身用力過大哪里料到與迎面的人撞了個正著。

  “你?”謝景颯扶起懷中的白蘅,但見其臉色煞白大不似平日,有心詢問一時又不知如何說起。

  白蘅滿腦子的“為什么”一把甩開謝景颯大步流星便去尋白泠夕,“二哥哥!”一腳踢開房門沖到床上揭開了被子,卻是空空蕩蕩。這就越發奇怪,難不成蘇沐得知二哥哥前來助自己一臂之力,今夜設計要陷害于他?

  “二哥哥!”白蘅轉身又要往外沖。

  “嘭”這次更慘,整個腦袋撞到了門上。白泠夕自外面進來,正推門時不防有人從里面把門又撞上,閃的他以為遭了賊,一個趔趄險險的穩住身形。

  只覺眼冒金星腦門子火辣辣的疼,白蘅咬牙切齒的問道:“是不是蘇沐又要尋事,二哥哥,我到底哪里得罪了他,他非要我死不可?”

  謝景颯此刻經過門外,掃眼房內二人。卻見白泠夕衣衫齊整,神情慌張,隨手將身上脫下的夜行衣塞進了床下。若非白蘅此刻自顧不暇恐早已發現了不對,然自己是個外人自是不好插嘴人家兄妹之事。是以佯做無視飄然而過,這件事情只做不見!

  “蘅蘅莫不是撞傻了腦子,蘇沐身為四大仙門之一暮陽雪域的尊主,怎會和你一個無名小輩斤斤計較。”白泠夕甚是憐惜的按白蘅坐好,打濕了毛巾替她熱敷。這才發現腦門子上雞卵般大小的一個紫包,明晃晃的透著淤血,心中自是萬分心疼。

  白蘅可顧不了這些,咬牙切齒道:“我怎會冤枉他,不是他,誰會調包我的護身符?半陰山一戰他就招招致命,我只當他爭強好勝,如今看來應該是早就設計好的圈套。二哥哥你再幫我細細想想,是不是爹娘曾經得罪了他,他把帳算在了我的頭上?”

  一語中的,白泠夕一個走神正在熱敷的手不由得用了大力,疼得白蘅“吸溜”一下疼的眼淚汪汪。

  “瞎說什么,我們白氏家族可是百年來最為賢明遠達的仙門世家,怎會與其他仙家樹仇。便是真有,那也是別人虧欠了咱的,躲著還來不及怎會尋上門。你別胡思亂想,平日里在清風里稱王稱霸習慣了,覺得外面的世界還是處處讓著你由著你,殊不知你沒心沒肺的指不定哪里就把人得罪了。”白泠夕一番絮叨把白蘅說的頭大,但是她想破了腦袋也想不出還會有第二個人想害自己。難不成當初偷了人家蘿卜被報復?不至于吧!

  “二哥哥,你是不是剛才出去了?”白蘅終于看到床下的一件夜行衣。

  白泠夕若無其事道,“防人之心不可無,你不覺得那個姓謝的陰冷多疑,一直步步不離的跟著你定是別有用心。”

  白蘅抓過二哥哥手中的毛巾,瞪大眼睛教訓道:“你胡說的什么?謝公子可是為了幫我才迫不得已來到這里,本來就不關人家的事情還要白白受累,我感激還來不及。不準你再在我面前詆毀他!再說了,自我認識他以來就是這個寡言的樣子,可不是你說的那樣陰冷多疑。”

  白泠夕瞪著白蘅忘了要說話,十六年來,自己才是她口中心中最好的二哥哥。什么時候跑出個謝景颯,自己難道就這樣被取而代之嗎?

  大概覺得自己剛才的話有些太傷二哥哥的心,白蘅可憐巴巴的仰著小臉撒嬌:“別人再好終歸是外人,我二哥哥才是天底下對蘅兒最好的人!”

  但覺鼻子一酸,白泠夕堂堂七尺男兒眼淚在眼眶中轉了又轉卻沒能落下。快了,只要把該辦的事情辦了就立刻帶她返回清風里,生生世世再不會分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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