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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所有不期而遇都是有備而來三

  匡當用肩膀碰了碰謝凝眉:“大姐姐,大哥哥出門都這么有派頭的啊!”羨慕之情溢于言表。作為異父同母的姐弟,匡當從來沒當謝寵是外人,一如謝寵從來沒把這個弟弟當做親弟弟。現年十二歲的匡當生就的一張孩子臉,圓圓的眼睛圓圓的鼻子,瞧著比實際年齡還有小上兩三歲,也就是說相貌上也就八九歲的樣子。與自來心事重遇事三思而后行的謝寵站一處,長姐如母再合適不過。謝寵本就不愿帶這個弟弟出門,在她心目中唯一的弟弟只有景颯,再不可能多出一個來。只是母親那樣的央求實在難以拒絕,聽匡當多嘴只是冷冷一個眼神卻沒理他。心中卻忖度,想來是兩位老人家擔心孫兒出門受了委屈方才會這般興師動眾,按楓弟的性格斷不會如此。一絲笑意浮上嘴角,沒想到弟弟行動倒是十分的迅速。

  “你做什么?”謝寵拉住匡當不耐煩道。

  匡當眨了眨眼睛,小腦袋瓜晃了晃,又遲疑了一刻還是不肯開口。謝寵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再不說就給我滾回烹雪山莊!”

  匡當立刻耷拉了腦袋,大姐姐和爹一樣真是太不通人情了,還是娘好。故作委屈的支吾道:“我們去與大哥哥同行吧,也好有個照應。”說完就想往外沖,卻被謝寵一掌拍倒在地疼的他齜牙咧嘴直“哎呦”。謝寵已經失去了耐心,早知道就不應該帶他出來。

  “跟著你風餐露宿的我都要餓瘦了,我可是正長身體的時候。”匡當敢怒不敢言,擠眉弄眼沖謝寵好一番做鬼臉。

  “起來,上路了!”見得謝景颯的車馬走遠,謝寵招呼一聲匡當,人已經先行追著車馬先行去了。

  匡當不敢磨蹭,大姐姐隨時都想甩掉自己,這一點他還算是個明白人。

  “少主,已經到了月落湖,是否繼續前行?”下人近前詢問。

  謝景颯立于馬上眺望,天邊的夕陽尚未落下,月色卻已上了半天空。晚風吹散了暑氣,湖水帶起的絲絲涼意煞是舒適。“繼續前行!”收了韁繩,頎長的身形慢慢融入淡淡的夜色中。

  匡當有些想不通,明明走的這么慢就不像是著急趕路的樣子,干嘛要巴巴的走夜路啊?可憐自己一天連口熱水都沒喝上,要是再走一夜的路豈不是送了半條命。“大姐姐,我們找個客棧住一宿再走不遲。”匡當正要苦苦哀求,轉身見謝寵看都沒看自己一眼,人早跟上了前面的馬車。

  過了月落湖往東是半陰山,往西再走半月便是太華山。可是往西人煙稀少若是想尋個歇腳打尖的地方幾乎不可能,更不用說還要翻過兩座荒山,山上豺狼虎豹毒蛇猛禽應有盡有。一般人都會留宿云谷境內月落湖旁,曉事的甚至歇息個三五日養精蓄銳儲備糧草準備充分才上路。可是謝寵要隨弟弟一同前往太華山,匡當這個后爹家的孩子也無可奈何。

  然想不通的還不只是匡當,白淇夕與白又夕也同樣想不通。出門在外白淇夕身為兄長不僅要照顧弟妹們的飲食起居,還要照顧各人的情緒變化,比別人更要辛苦。好在他自來有做為兄長的肚量,凡事能忍則忍,能讓便讓。譬如此刻,白又夕興奮的指著前方一處客棧道:“快看,阿衡、大哥、二哥你們快看那里。”幾人行至云谷已是出家門十日后,雖說一路上也算是好吃好喝,可一路顛簸依然是人困馬乏。人人都巴不得好生休整一番再上路,白蘅亦忍不住舒心的松了口氣。

  “既是前往太華山問學便要做好吃苦的準備,更何況此番前往的學子眾多,我們白氏斷沒有落后的道理。還是少些享受的念頭,做好臥薪嘗膽的準備。”白泠夕不冷不熱道。

  白蘅與白又夕只當是自己耳朵出了問題,齊齊看向兄長,白淇夕也是一臉的茫然猜不出二弟的想法。

  白蘅試著俯身勸說二哥哥,“二哥哥,這云谷有一家老字號的點心店,我之前吃過味道極好。不如我們在此歇息一晚,我帶你去品嘗一下,也不急在一晚嘛!”她信心十足,只要自己撒嬌放賴在二哥哥這里就沒有不能得逞的。可是她話剛說完就發現二哥哥神色陰冷好似自己犯了什么大錯,忍不住伸手去拉白泠夕放在腿上的雙手。

  “滾開!”白泠夕一聲怒喝,大力的甩開白蘅,兀自推著輪椅急速離開。

  白蘅一個不防備被推的跌坐在地,不知是身上疼痛還是心中委屈,兩行淚珠簌簌滾落。

  “阿衡,你去哪里!”白又夕著急喊道。

  白淇夕顧左難顧右,指著白蘅道:“你去把蘅兒勸回來。”自己忙去跟上二弟。

  白蘅一行哭一行跑,不知過了多久跑的累了方才停下坐在岸邊低低哭泣。晚風夾雜著浪花撲上岸打在衣裙上,越發增添了諸多悲傷。想自己一路上小心翼翼時時不忘哄二哥哥開心,可是他卻那樣對自己。他還是當初那個捧蘅蘅在手心的二哥哥嗎?還是我自作多情,畢竟我并非白家人,便是他對自己再好到底隔著至親血脈。

  “阿衡,你跑慢些!”白又夕累的只有喘氣的份,扯著白蘅手臂就往回拉,“快隨我回去,要不二哥又要生氣了。”

  “他生氣和我有什么干系?”白蘅沒好氣的回道。

  白又夕嘆了口氣,“真是不明白二哥是咋想的,平日好吃好喝好玩的哪一樣不是先想到你,我這個幺弟只有羨慕的份。你不看別的,只這一點他說你幾句還不得忍著?”這話倒是實話,也是白又夕對白蘅一直以來的羨慕嫉妒。

  “那又如何,也不能成為他不講道理亂發脾氣的借口。”白蘅嘴硬反駁道。可是心里卻已經消了氣,說到底還是腿傷影響了二哥哥的心情,要不然他也不舍得朝自己發脾氣。

  起身往回走,邊走邊自說自話,也是說給白又夕聽,“他要是以后再朝我們兇,誰都不要搭理他,讓他孤苦一生好了。

  “好好好,就這樣做,一言為定!”白又夕蹦跳著與白蘅擊掌為盟,兩人說說笑笑的沿湖邊邊走邊打水漂兒早忘了剛才的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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