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宴席上那個不畏強權勇于揭穿百里氏陰謀詭計的匡少主?”白又夕對匡當可是仰慕已久,不為別的,單就他小小年紀卻有那樣的勇氣已經讓自己拜服。匡當自那日宴席后早已聲名遠揚,頭一回出門便能如此斬露頭角,說不得意那是不可能的。只是面對眾多崇拜者多少還要掩飾些,故作矜持道:“哪里,百里氏行為歹毒齷齪,身為仙門弟子人人當誅之。我不過做了分內之事,閣下謬贊了。”
“哎呦,不僅有能力還很謙虛!”白又夕頓時增了幾分好感,“在下白又夕多謝匡少主對家姐的救命之恩。”
“原來是白家人,早說啊!”匡當立刻放下負擔:“白姐姐堪比女中豪杰,我家長姐對她十分喜歡。”心中又道:“哥哥可能更喜歡。”機會來了,只要和白家搞好關系,到時候還怕某人不正眼看我呢!
“匡少主若是無事,不如我們一同游覽這太華盛景?”
“稱呼少主太見外了,看樣子你和我差不多大年歲,不如彼此稱呼名字更親切些。”匡當覺得自己和白家的關系還是很有可能更近一步的,是以更加不客氣。
“這自然好,我還以為你也像其他仙門中人般迂腐客套,原是我多慮了。”難得能在這種地方尋個知己,白又夕覺得放下身份家世的感覺實在輕松愉快,瞬間原形畢露。
“好好好,聽說后山上有溫泉,不如我們去看看。”匡當拉起白又夕就走。
陽光甚好,秋風不躁,雨過微涼,神清氣爽!
白蘅悄悄的出了房門,四下打量一番果然如自己所料,這會子眾人已經各自回房休息,以備夜間功課。趁著機會趕緊溜下山去逛逛,來時只顧著著急趕路只是走馬觀花的經過,現在想來太華山下的瀾溪鎮與山上截然相反。瀾溪鎮得天獨厚地處太華山下,一般草莽從不敢到此處騷擾。又臨江水擁沃土物產甚為豐富,是以瀾溪鎮雖然地方不大,但是集市上的繁華熱鬧卻非一般集鎮可比。
手中揮著琳瑯,身后跟著謝謝,一人一狗晃晃悠悠的出了山門往山下去。一襲白衣把個伶俐的姑娘襯托出幾分雅致,白蘅與別人不同之處便在她的眉眼十分靈動,素雅配上俏皮竟然別有一番風情。
“謝謝快著點,要想吃上大骨頭咱們就得快去快回。”白蘅催著謝謝,手中琳瑯一刻也沒停的轉出個花來。
走了一陣轉過山角突然發現前方一人,嚇得白蘅趕緊藏起來。若是被太華山的各位管事發現自己私自下山必定是要罰的,自己受罰倒也罷了,可身為白家人不能丟了白氏的臉面不是!
謝景颯側身看到謝謝,謝謝一眼發現是老熟人,挪動小短腿便追了上去。
“原來偷偷下山的不止我一個。”白蘅偷偷一樂,緊跟幾步來到謝景颯身旁。自從上了山,自己既忙著照顧二哥哥,又要應付太華老君的功課,忙的不可開交。掐指一算,倒有三五日不曾和謝景颯謀面了。不過人家可是太華老君最為得意的徒孫,不能同自己這些外人相提并論。便是自己有時間,他也未必有的。
謝景颯好似故意稍稍放慢了腳步,淡淡道:“我去山下替師祖抓幾味草藥。”
“哦,原來如此!”白蘅好沒意思的應道。不一樣就是不一樣,人家是奉命出行,自己是偷偷開溜。
謝景颯又道:“不過因為我還有些私事,能多個人幫忙自然更好。”
白蘅忙自告奮勇道:“我幫你,買東西這件事我最在行。”這樣即便回去晚了也不會被罰,多么冠冕堂皇偷懶的理由,想到都要笑出聲來。
“哇哇哇,好多好吃的好玩的,”白蘅招呼謝謝,“今天你有口福了,待會的骨頭都歸你。”說的好像她還能把骨頭怎么樣一般,完全忘了剛才還答應謝景颯要幫他的忙。而謝景颯只是一路相隨,任由白蘅東摸摸西看看走馬觀花喜笑顏開。
“這個真好看,我戴上合適嗎?”白蘅將一支珠釵插入鬢發轉身問謝景颯,只一瞬又轉了回去,“他一個冰雕玉刻的神仙人兒哪里懂得這些凡間俗物。”便向攤主大娘問道:“這個多少銀子?”
攤主大娘笑瞇瞇的端詳著面前的兩個人兒,自己從來沒見過這樣好看的人,當真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是以格外熱情道:“不貴,只一兩銀子,難得姑娘喜歡,配你又是再合適不過的。”
白蘅嚇得吐了吐舌頭,出門時娘說太華山上管吃管住,所以不必帶太多銀子傍身。自己下山時還從小柚子那里強取豪奪了一些,加上自己荷包里的也不過二兩銀子。若是買一支朱釵就用了一兩,大骨頭醬牛肉啥啥的就都沒了。再低頭看看腳邊的謝謝,還有一個嗷嗷待哺的狗崽子。
“算了,這個我不喜歡!”白蘅毫不猶豫的放下珠釵。
大娘本以為就要到手的生意沒想到會黃,忙再招呼道:“姑娘再看看,好東西雖多,遇到合眼緣的卻難得!”
白蘅連連搖手,“不用,不用!”
二人正你來我往,一直默然不語的謝景颯突而淡淡道:“若是喜歡不如買下。”
白蘅和賣貨的大娘齊齊看將過來,白蘅無奈的搖了搖荷包:“囊中羞澀,您老人家還是做別人家生意去吧。”
謝景颯卻已經掏出一錠銀子來,“就當我借你的。”
白蘅正要拒絕,大娘已經眼疾手快的接了過去,再把珠釵利索的幫白蘅插好。笑瞇瞇道:“姑娘家家的就得打扮好看了,瞧,多合適!”
白蘅頓時犯了難,左看看右看看,一個是決不會交出銀子的,另一個已經邁步向前。
“喂,謝公子!”
“謝景颯!”謝景颯毫不客氣道。
白蘅忙改口道,“謝景颯,我有銀子,只是少了點不舍得花。所以你不必為我付錢,要不我這就還你?”
謝景颯忽而頓住腳步,冷冷看向白蘅,半晌方道,“為何白泠夕的銀子你就可以隨意?”
白蘅正被對方看的心里發毛,沒料到他會這樣問自己。這人不通人情世故也就罷了,連這點常識也沒有的嗎?二哥哥可是自己的哥哥,一家人,自然不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