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蘅兒!”每次謝景颯單獨喊自己的名字,白蘅都會有種心痛感,好像自己才是他在這個世上的所有。所以聽到他喊自己,她都會立刻回以笑臉,讓他看到自己的時候是高興的樣子,那樣他才會心安。
“不過呢,女生外向,我現在心里只有你!”白蘅一副自責的模樣,狠狠的點了點頭。
謝景颯被她這副模樣逗笑,轉身繼續往前走,“這可是你說的!”
完了,這家伙別又拿著雞毛當令箭欺負我,失算!
白蘅趕緊上前打著哈哈道:“開玩笑的,我娘把我養大不容易,我自然永遠都是白氏的女兒!”
然而那人只顧著走路,好像完全沒有聽到自己說話。
烹雪山莊內花影重重鳥鳴聲聲,隨處可見的山水如畫,四下皆有的亭臺樓閣。因著就要接待仙門世家的子弟們,今日沒有往日的閑情雅致,下人們進進出出十分的繁忙。
烹雪閣內一位中年女子守著“呼呼”作響的茶水爐子發呆,雖然眉頭緊鎖滿面愁容可依然掩飾不住她的絕美容顏,失神的模樣倒也別有一番韻味。
“夫人可是又在為了楓兒即將前來憂慮?”匡正義進門端去冒著氣泡的茶壺,擦去茶壺上汩汩流下的熱水,這才拉著林素到旁邊的美人榻上坐下說話。
自從十多年前兩人不顧天下人的目光結為夫妻便一直兩情繾綣情深意濃,可是林素心中終究有個結,那便是被自己留在云谷謝氏的幼子謝楓。
盼早日母子相聚,又怕他恨自己當初心狠,接到太華老君送來的消息后自己就一直沒有安眠。每次閉上眼睛都是楓兒的樣子,和寵兒說的一樣,眉眼像自己,但是沉默寡言又像極了昔日的“他”。
“我欠楓兒的,縱然他要埋怨我亦無話可說。只求此番能夠為他與十公主唐汀結得良緣做些該做的,也算是了了我這做娘親的一塊心病!”林素幽幽道。
匡正義起身沏了杯茶水遞給夫人,不以為然道:“夫人想的自然很好,可是感情的事情強求不來,還是隨緣的好。”
林素立刻不悅道:“十公主是西天上神唐津的女兒,若是這門親事成了,楓兒便可平步青云。更何況以唐汀的姿色,天底下有哪個女子可與之相媲美,這么多年來我這個做娘的總算能夠為楓兒為謝氏做點彌補。”
“對對,你的心意為夫都明白,也絕無異議。可惜十公主至今下落不明,我派下去的人手已經把江南翻了個底朝天依然遍尋不著,只能等著那些想要建功立業的仙門世家弟子們前來嘍!”
林素嗔怒的看向夫君,“你就是胸無大志,鳳凰臺大比別的仙門世家的老尊主都前去坐鎮,我們連當兒有沒有去都還不知道。十公主已經到江南三月有余,那么大個人竟然說找不著,真不知道我當年是怎么看上你這個浪蕩子的!”
匡正義見夫人又要老調重彈慌得立刻起身往外走,“夫人莫怪,我這就去找,去找還不成!”邁著四方步一本正經的出了彭雪閣往后花園賞花看景去。
江南好,風景舊曾諳,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能不憶江南!
白蘅沒有想到天底下還有這等好地方,眼花繚亂中緊緊拖著謝景颯的云袖,唯恐熙熙攘攘的人流將自己淹沒其中。當然,混在人群里看人生百態品世間冷暖是件極為有意思的事情,可是若不拖著個錢袋子很多熱鬧都將與自己無關。有時候連白蘅都不得不佩服自己的這份清醒,要活著,還要好好活著!
“謝景颯,我要那個,還有那個也不錯!”白蘅指著小販的攤子興奮不已,都是自己沒有見過的東西,買回去細細把玩。
謝景颯清冷的身影與這鬧市的喧囂格格不入,卻又與他面前這位黃衣女子的嬌俏頑皮天作之合,引得無數路過的行人駐足回首。
謝朝暮跟在后面與白泠夕作對,左左右右的兩人誰也不肯讓誰,謝朝暮目測只要能將對方隔離在離著少主子十米范圍內都是可行的。
謝容冉等一眾的師兄弟只做睜眼瞎,只要謝朝暮做的不太過分,誰都咬緊牙關死不開口。
白又夕氣不打一處來,堂堂白氏二公子竟然要被謝氏弟子防賊一樣的提防著,讓人看到豈不是貽笑大方?
“小柚子,前面不遠處就是我們匡府,我先帶你前去拜見爹娘!”匡當唯恐白又夕又生氣,趕緊拉著他擠開人群往家中趕去。
“哎呦,哪個冒失鬼碰到了本小姐,還不趕緊道歉?”說話的是個紫衣女子,身材纖細風格極高,顯然非身旁這些俗人可比。
白泠夕正想一腳將謝朝暮踢到路旁的肉攤子下,誰料謝朝暮最是個機靈的,身子一閃便躲過對方的攻擊。
白泠夕恨的咬牙切齒,忙俯身去扶那被自己踢到的女子,趕緊賠禮道歉道:“是在下不小心踢到姑娘,還請見諒!”
唐汀轉身看向身后,只見一位手握寶劍身著一襲藍衫的青年男子正躬身拜禮,待其抬起頭來方才看清來人面貌。但見一雙丹鳳美目透著歉意,矍鑠的臉龐似有幾分憔悴,可這些都掩飾不住他超然于世的風姿。這人間自己本已經玩膩了,正打算三連日便返回天庭,沒想到又遇見個好東西。
“哎呀,我的腿好像被你踢折了,怎么辦?”唐汀眉頭緊皺順勢摔進對方的懷中。
白泠夕頓覺全身僵硬手腳也不聽使喚,活到這么大除了自家妹妹還不曾抱過其他的女子,身子不自覺的就往后退去。
“你想耍賴不成?”唐汀立刻柳眉倒豎氣勢洶洶問道。她雖然生的一副弱柳扶風纖細模樣,可是發起脾氣來倒是中氣十足,氣勢凌人!
謝朝暮見白泠夕遇見了麻煩自是喜不自禁,忙幫著罵道,“你好歹也是堂堂舟蕪公子,怎么能夠對人家姑娘不負責,不怕丟了你們白氏的臉面?”
“什么叫做不負責?”白泠夕臉色陡變,殺人般的眼神往向謝朝暮。
“大家快來看啊,這個臭不要臉的男人欺負一位姑娘還不認賬!”謝朝暮一嗓子喊出老遠去,引得原本就閑極無聊閑逛的人們瞬間圍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