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人不說暗話,你瞧著我配得上你二哥哥嗎?”唐朵朵眨了眨眼睛,特意擺正身姿,靠在橋欄上突然問道。此刻夜幕已經深沉,江南城原本的喧嘩熱鬧好似被黑暗這個怪獸吞沒了般變得沉靜異常,兩個貌若天仙的女孩子肆意的坐在白玉橋欄下守著一堆到手的吃喝隨便說著話。
饒白蘅自認不是那些小家碧玉欲語還休的閨閣女子,但是像唐朵朵這般大方奔放還是將她嚇了一跳,咬了一半的藕粉糕差點沒嗆的她背過氣去。
“我還以為你是個與眾不同的,誰知也這樣扭捏做作。罷了,就當我什么也沒說。”唐朵朵有些氣惱的轉過身去,兩眼盯著橋下潺潺的河水自顧自的生氣。
白蘅喝了口酸梅汁好不容易將氣理順暢了,趕緊上前勸說道:“我只是覺得你膽子也太大了,我二哥哥雖然生得皮相好,脾氣秉性也無可挑剔。但是你一個女孩子家又是這樣的絕世容顏,怎么著也得好生打聽一下,萬一芳心許錯了人豈不是要誤了終身?”
唐朵朵聽白蘅這樣說更是心花怒放,看來自己的眼光不錯啊!
隨即做出更加堅定的神情道:“你既是這樣說,我越發相信他是個值得托付的,哪有妹妹如此善良懂人意兒,兄長卻十惡不赦的?你只趕緊說明白了我要怎樣才能嫁給你二哥哥,我照辦便是。”
白蘅立刻又傻了,這讓自己怎么說,畢竟二哥哥都還不知道他已經被人看中了。
“你等我一日,等我回到烹雪山莊好生跟他說說,到時再給你消息。”到了這個時候白蘅反而沒了主意,二哥哥縱然千般好,可是他的好脾氣也只是對自己。萬一不小心傷了唐朵朵這樣天真的女子,自己豈不是好心辦壞事?
“回少主子,整個江南城都找遍了也沒見到白姑娘,倒是有些鋪子說有個黃色衣裙的女子同一位紫衣的姑娘有說有笑的經過。可是白姑娘剛進城不可能認識什么紫衣姑娘,更不可能那么熟絡,其他師兄還在尋找,有消息了再來向您回稟!”謝容冉回道,偷眼看向少主已經面色冷的可以把人凍死,慌得立刻轉身再次出門。
謝景颯哪里還坐得住,起身緩步步入匡氏的前院,假山上一個小小的亭子與謝氏的望遠亭倒是有幾分相似。
“哎呦!”白蘅滿腦子都是今日發生的事情,冷不防撞進一人的懷中,抬頭看時竟是謝景颯。
“你去了哪里?”謝景颯先是一喜,隨即又有些不開心的問道。
這人就是煮熟的鴨子嘴硬,明明臉上寫滿了擔心,可嘴上就是不肯承認。有本事你別讓謝氏的弟子滿城的找我,你也別在這大門處守望,哼!
“謝景颯,我腳磨破皮了,疼!”白蘅順勢坐在山石上不肯再走。女人一旦開始逛街就什么都忘了,可是一旦停下來便覺得渾身上下哪哪都難受,尤其是兩只腳簡直疼的受不了。
謝景颯看她懷中還抱著不少東西,頓時明白了所有,輕嘆一聲彎腰將人抱起。
“原來是白姑娘回來了!”林素領著兩位婢女突而出現攔住了兩人的去路。
白蘅對這位匡氏尊主夫人不甚了解,但是她既是謝景颯的母親,又是匡當與謝寵的娘親,對自己理應也就沒什么惡意。
歉意道:“初來這江南城隨意逛了逛,沒想到驚擾了匡夫人,是晚輩的不是。”
林素見她絲毫沒有從兒子懷里下來的意思,心里越發的不悅,又道:“江南城自然是個好地方,姑娘若是想玩明日我陪你一起玩個盡興。現在夜深了,我特意為你安排了一處別院,請隨我來。”
給自己特意安排了一個院子,匡氏果然家大業大,白蘅看向謝景颯示意她放開自己。
“不必了,蘅兒腳上有傷不方便一個人獨住,還是在我謝氏院里較為方便照顧!”謝景颯說完便不再理會對方的臉色,抱緊懷中人在林素的目光中走了。
白蘅仿佛能從黑暗中感受到來自后方的鋒利目光,不由得壓低聲音道:“謝景颯,我看我還是到別處歇息的好,免得惹匡夫人不開心。”
“你要是敢走,我立刻就搬過去!”謝景颯本就對今日之事心懷歉意,此刻更不肯讓白蘅離開自己。
怪道人家說‘婆媳是天敵’,我好像還沒怎樣就把匡夫人給得罪了,開罪主人這接下來的日子恐怕有些不好過啊!
“白姑娘,這是白二公子讓奴婢送您的酸梅湯,您嘗嘗。”白蘅剛進屋,下人便捧著個好看的琉璃碗送了進來。
白蘅剛好有點惱火,正缺一口喝的,趕緊把琉璃碗端了起來。
“當啷!”碗從手中滑落跌在地上摔的粉碎,白蘅有些惱火的審視一番雙手,也沒覺著有甚異常啊?
謝景颯倒了一杯茶水送過來,“你今日甜食吃的太多,還是嘗嘗這個茶水,去些油膩的好。”
堂堂仙門仙尊謝氏少主,什么時候懂這些了?白蘅滿腹狐疑的接過茶盅一飲而盡,果然覺得清淡解渴,絲絲甘甜滲入心田。
“我們旁邊院中住的可是劉氏與葉氏弟子?”忽而想到葉蓁蓁,白蘅忙問道。
“正是他們!”謝景颯惜字如金答道。
白蘅托著香腮陷入沉思,這種事情無論如何都是件天大的丑聞,葉蓁蓁膽敢在匡氏胡來想必是迫不得已。要怎樣才能幫她一把,好歹不能讓外人知道,否則她只怕唯有一死以謝葉氏了。
“十公主唐汀是個直爽的女子,你與她相處應該還算愉快,可曾勸說她返回西天?”謝景颯看似若無其事的問道。
白蘅眨了眨眼睛“唐汀?”,恍然道:“你的意思是唐朵朵便是唐汀?”
“她私自下凡已經觸犯了天規,如果不能在上天使者查出來之前趕回去,只怕后果難測!”既然白蘅得天獨厚,剛來便與唐汀相遇又相交,他自然希望這份好處由蘅兒拿去。
“可是?”白蘅欲言又止,剛剛的心煩又加重了幾分。唐朵朵就是唐汀,那她和二哥哥便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這還怎么喜結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