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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 還說不疼?

  “這不是普通的妖怪,是個神通廣大的魔女,幾百年前曾大鬧青城山,還用蝕骨釘打傷了一名弟子。

  那弟子傷重不治,多虧一位仙使施救才得以保住性命。只是仙使說這蝕骨釘之毒,凡間并無解藥。

  是以,老首座傳下令旨:若再被這魔女打傷,可用刮骨之法剔除體內之毒,以保全性命。”

  “刮骨療毒?”

  南宮大統領心中一沉,這刮骨療毒之法,古已有聞,他卻是沒見過。

  傳言是用利刃切開皮肉,將染毒之骨肉剔除。只是,那徹骨的痛,非是常人所能忍受得了,小皇子自幼嬌生慣養,不知能不能挺過這一關?

  “師兄,還有別的辦法嗎?”

  南宮翊遲疑了一下,不到萬不得已,絕不能讓他以身涉險。

  “真的沒有了。”祝紹安也不想,但醫書上記載得明明白白。

  “我不信,師兄,把咱們山上的藥都拿出來,我親自找。”

  南宮大統領已經快要抓狂了。他手里的可是皇上唯一的兒子,是南息國未來的儲君,皇上。

  他絕不允許小皇子有任何閃失。

  “丹房就在旁邊,師弟不信可親自去找。”祝紹安也沒辦法了。

  南宮翊真的跑去了丹房。

  一堆瓶瓶罐罐擺在眼前,所有的藥都試過了,真的是毫無用處。

  “師弟,還是早做決斷吧。再晚一會兒,世子可能連命都保不住了。”眼看著息城氣息越來越弱,祝紹安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

  “我……我哪狠得下心?”

  南宮大統領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這么多年,他看著他從一個小嬰孩長到如今這么大。

  他哪忍心讓他去受那種苦?

  “南宮大統領,那就刮吧。我能挺得住。”床榻上,息城抬了抬頭,面上半點血色也沒有。

  “哥哥。”一想到刮骨療毒,青城的心便揪起來,那該是怎樣一種痛?

  “迎兒,我沒事。”息城握了握她的手,只是,他渾身無力,即便使出全身的力氣也沒攥動她。”

  “刮吧。”南宮大統領眼一閉,心一橫,顫著聲下了令。

  人們七手八腳地抬來一個大條桌,上面鋪了錦被,然后把放上去。

  主刀的人是山上的老醫師,祝紹安和南宮翊又叮囑了幾句才退出去。

  青城也被打發了出去,息城不想讓她在跟前看著,怕嚇到她。

  “哥哥,我就在門外。”

  青城一步一回頭地走了出去。

  然而眾人站在門外,突然聽到嗷地一嗓子,直驚得眾人破門而入。

  里面,息城正趴在桌子上,老醫師手里正拿著一把小刀。

  “公子!”侍衛們刀劍出鞘。

  “你們……”主刀的老醫師嚇得扔了刀,高舉雙手,“別殺我啊!”

  “哥哥,你怎樣了?”

  青城上下打量著他,剛剛,他那一嗓子可是嚇人呢。

  “諸位,老師兄不會武功,大家別嚇著他。”祝紹安向眾人擺了擺手。

  “少爺,怎樣?”南宮翊也過來了。剛剛,他尋遍他身上,也沒見哪里受了傷。

  “拜托,我還沒下刀呢,他嗓門就這么高?”老醫師哆哩哆嗦地從地上拾起小手術刀,又拿酒擦了一遍。

  “感情,你來試試?”

  息城沖老醫師翻了個白眼,剛剛他竟有些怕,怕自己就這樣死了。

  “唔。不了!你若怕那只能把命送出去嘍!”老醫師說著便要收刀。

  “哥哥,盈兒在這里陪你。”青城忙走過來,輕輕地拉起了他的手。

  她知道他怕什么,她也害怕。

  怕他真的撐不住送了命。

  怕從此再見不到他。

  他是為了她才傷成這樣,他愛她,她知道的。她同樣也愛他。

  大顆大顆的淚珠滴在手上,息城抬起頭,蒼白的臉上勉強扯出一絲笑,“迎兒,不哭。你哥死不了。”

  為了迎兒,千難萬險,他也必須堅持下去。息城突然有了勇氣。

  “哥哥,盈兒陪著你好不好?”此刻,青城已經哭得淚糊了雙眼。

  他那一笑,如一根刺,戳在他的心上。他都這樣了,依然怕她擔心。

  “迎兒,不用了,你出去吧。我會好好的,不再喊了。你快出去吧,這里太血腥了,別嚇著你。”

  “不!”青城倔強地一梗脖子,息城只得叫魔君把她拉出去。

  “師妹,還是出去吧!別在這里妨礙師兄救人。”

  魔君輕輕拉了青城出去。

  他知道這是他在凡間必須歷的劫,可讓他眼睜睜看著他受苦。

  他也是萬難做到的。

  眼不見為凈。

  門又重重關上,里面靜悄悄地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幾個時辰過去。

  等得所有人都焦躁不已的時候。

  門開了。

  老醫師滿手血污地走出來:“命保住了,你們進去看看他吧!”

  屋內,息城被緊緊地捆在條桌上,嘴里還咬著一個白布團。

  他已然沒有一絲力氣,額上依然密布著豆大的汗珠,連額間的碎發也濕漉漉地貼在臉上。

  這是怎樣一場刻骨銘心的痛啊?看他這個樣子,南宮翊疼得心都快碎了,顫著手拿掉他嘴里的白布團。

  “少爺?”

  息城這才抬起頭,面無血色地對著南宮大統領笑了笑,又看著青城啞聲說道:“無礙了,死不了了!”

  青城:“……”

  她緊緊咬著嘴唇,唇上還滲著血絲,他忍了幾個時辰,她便也煎熬了幾個時辰。心如在油鍋里烹過一般。

  息城:“過來……陪我。”

  剛剛剔了體內的毒,他又發起燒來,直忙得山上一眾人等團團亂轉。

  夜晚,正燒得昏昏沉沉之際,息城忽聽得身側有人在低低啜泣,睜眼一看,竟然是青城:“迎兒,這么晚了,你怎么還不去睡?”

  “哥哥,你還疼嗎?”

  青城正伏在榻上哭得梨花帶雨。

  “不疼了,其實根本就不疼。我其實開始就是害怕,等刀子真扎下去,就不疼了。”

  息城邊說邊試著抬了下頭。

  他想證明一下自己,了他這一動,背上的傷口便被牽動了,疼得他咧了咧嘴,又倒吸了口涼氣。

  “還說不疼?”青城說著眼淚又吧嗒吧嗒地掉下來。

  “迎兒,哥哥真的不疼,你別哭。你一哭,哥哥心就疼了!”

  看著她哭,他竟然有些高興。

  她心里在乎他的。

  “都這樣了還油嘴滑舌!”青城只輕輕在他背上一拍,息城便低低地“啊”了一聲,額上也起一層潮汗,趴在榻上緩了半天才低聲道:“祖宗,不疼你也別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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