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不知殿下喚蘭溪兒何事?”蘭溪兒慢吞吞地來到息城跟前,她就知道他找她一定沒好事。
果然,他目光犀利地瞅了她一眼問道:“你鬼鬼祟祟地在干什么?”
“回殿下,蘭溪兒……蘭溪兒剛去拜見了太后。”蘭溪兒很誠實。
“你去拜見太后了?”
“是呀,不是殿下讓蘭溪兒探……”
“本宮叫你探什么?”蘭溪兒剛要說,不是殿下讓我去探聽消息嗎?
只是,她話說到一半,便被息城打斷了。太子殿下目光一緊,回頭對少虞和司御道:“你們先下去吧!”
“嘁!還背著我們?”少虞一轉身對司御星君挑了挑眉。
“理解,理解。畢竟在帝君眼里,我們是太后的人。”司御星君一笑,同樣用密語安慰少虞道。
“我偏要聽!”少虞狡黠一笑。
“殿下想看就隱身過去看,我就算了,免得以后帝君找我算賬!”
司御星君說著一閃身跑了,留下少虞一個轉身,便隱了身又回去了。
息城帶著蘭溪兒進了自己的書房,這才放心道:“說吧。”
他背對著蘭溪兒,整個人看似清冷,其實內心亂得如一團麻。
蘭溪兒不知他內心所想,只被他迫人的氣息壓得有些透不過氣來。小丫頭看著他的背影,深吸了一口氣才道:“太后,太后真的……要賜婚。”
“你答應太后了?”聞聽此言,息城猛然轉過身來,目射寒星。
“殿下……”一碰上他冰冷的視線,蘭溪兒嚇得倒退了兩步,臉上僅有的一絲笑容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真的早就知道了。
為何還要她去打探消息?
息城見她遲疑了一下,便明白了,此時的他聲音冷如寒冰。
“你想入東宮嗎?”
“殿下!”第一次見太子如此冷漠,蘭溪兒不禁打了一個寒戰,下意識地避開了他的視線,“蘭溪兒……蘭溪兒不是已在東宮了嗎?”
“哼!”他從鼻子里哼了一聲,眸光陰鷙地看著她,“跟本宮兜圈子?你不明白本宮問你什么嗎?”
她一定想做東宮的太子妃。
世人誰不曉得這權力至高無上?有太后和皇上賜婚,他不相信蘭溪兒會不為所動。顧左右而言他?那就是心中有鬼嘍?她打得是什么主意?
息城瞇著眼看著蘭溪兒,想一眼把他看穿,仿佛她是個撒謊的慣犯。
“殿下,蘭溪兒在殿下心中很壞嗎?”蘭溪兒突然覺得有些心寒。
她以為她拒絕了太后賜婚,太子會信她,然而她一片真心終究是錯付了。她在他心里不過是個心機女,為了往上爬而不估計他感受的人。
蘭溪兒想告訴他,她其實是拒絕了。可看了他不屑的眼神,突然又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多余的。
心在顫抖,淚珠也在眼里打轉,她極力地忍住不讓他們掉下來。
“蘭溪兒只知太后要為殿下賜婚,卻不知指的是哪位姑娘。蘭溪兒請殿下放心,不論殿下看重哪位姑娘,蘭溪兒都不會成為絆腳石。”
眼淚又一次不爭氣地掉下來,眼前是她此生最傾慕的人。自她第一次見到她,她就希望能夠留在他身邊,
聽說太后要給她賜婚,那一剎那,她多高興?可她還是把這個婚事拒了。那一刻,她的心在滴血啊。
看著她在他面前落淚,息城的臉色終于和緩了一些,“說什么絆腳石?你和他們一樣都是東宮的人。”
在他心里,她真的與那三個小丫頭是一樣的。他不許她欺負他們,也不許他們聯合起來針對她。
可這和迎兒是有距離的。
他此生最夢寐以求的,是與迎兒雙宿雙飛,她在他心里是不一樣的。
她和他們一樣?
蘭溪兒突然苦笑了一聲。
“殿下,蘭溪兒自幼跟在太后身邊,深知前朝后宮從來都是一體。太子正妃即便不是蘭溪兒,也不可能是長樂公主。”
“你說什么?”
他像一頭暴怒的獅子,突然沖到蘭溪兒面前,一把扳住她的雙臂。
“這話是誰教你說的?”
他眼底血紅,手下不知用了多大的力氣,直抓的蘭溪兒痛呼出聲。
“殿下!痛!好痛!”
“說!”他怒極,把連日來的氣悶都發泄到了蘭溪兒身上,“你聽誰說的?什么不可能是長樂公主?”
被他抓著實在脫不開身,蘭溪兒只得豁出去道:“沒有人教蘭溪兒。只是,暮圖國與我說正在交兵,哪有敵國公主反為太子妃的道理?”
“她……”
一番話說得息城啞口無言,蘭溪兒說得沒錯,王爺也如此說過。
可那又如何?
他心中只愛她一人。
殿內的突然沉寂起來,他沒松手,蘭溪兒也不敢掙脫,兩個人就這么僵持了一會兒。
突然,二人不約而同地轉過頭去。殿門口,不知何時站了一個人。
“迎兒!”
息城趕緊松開雙手。
門口站著青城,剛剛他們說的話無一遺漏,都被她聽了去。
太后要為她指婚?
人選無論如何都不會是她?
他們還是防著她。
“殿下?我先下去了?”蘭溪兒一見青城的臉色便覺不妙。
“你先下去吧!”息城看了她一眼,面色深沉地吩咐道:“今日事再不許對他人提起!”
“是!”
蘭溪兒應了一聲便溜之大吉了。
“迎兒!”待蘭溪兒一走,息城趕緊過去拉了青城,“迎兒何時來的?”
“哥哥,讓你為難了吧?”
剛剛那一剎,她真的很心痛,可再想一想,似乎也有道理。
自己進宮的目的本就不純,又何必強求別人對自己深信不疑?
他們疑她是對的。
她一心相待的人,他信她就好了。他剛剛不是也在為這是憂心嗎?
她乖乖地被他拉著,說出的話卻語氣恬淡溫柔不失風度,倒讓息城有些不知所措。
暮圖國和南息國已然在戰爭的邊緣,他們的未來又多了一層不確定,她肯定也像自己一樣難過。可她首先想到的是他是否為難。
她如此待她,他又怎能負她?
想到此,息城突然情緒激動地道:“迎兒說的哪里的話?哥哥說過,這里只有你一人,他會為你去死!”
他把她的小手按在自己心口,“你摸摸,他是為你跳動的!”
掌心下是他強有力的心跳,隨著他的靠近,青城本能地掙了一下,“哥哥!”
息城還要賭咒發誓,一只小手瞬間掩上他的唇,“不要說這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