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到這樣的承諾,于氏五兄弟都高興的不行。
能從表嫂這學門手藝啊,那他們的兒女以后就不會被餓死了。
想到這,于平安于富貴他們,臉上都紅通通的,激動的不行。
“哥,你可真是我親哥!”
“哥,以后不管有什么事了,你只要叫咱們一聲,咱們絕不跟你講多話,絕對幫!”
看見這些弟兄們說的話,都算是誠心誠意,顧言璋就點了點頭。
“行,那我以后也不跟你們客氣了!”
就在他們幾個說得熱火朝天的時候,時間就不知不覺的過去了。
于家山這個地方,處在大山深處,偏僻荒涼。所以,這里就有一些農民,偷偷摸摸的用糧食釀酒。
釀酒是門手藝。可這手藝要是被別人知曉,尤其是衙門的人知道了,可是要遭大醉的。
雖說于家山這邊的酒,全都是口感不好,顏色渾濁的高粱酒,可這里的人都知道,來了客人后,用雞鴨還有高粱酒招待對方,說明對方就是值得他們相信的自己人。
當飯桌上擺滿了八個大碗的菜,還有一大碗的高粱酒之后,于氏五兄弟就招呼著顧言璋,還有他兩個兒子,都吃上了。
“哥,咱們家條件不好,招待不周,你一定要多擔待擔待啊。”
聽到這話,顧言璋就笑著搖頭,“這有雞有臘肉,還要酒什么的,哪里簡單了?”
說完這話,他小聲的嘆了一口氣,“哎~,你說說你們怎么就這么實在呢!我帶過來的那些東西,你們這會兒都做了,那我回去之后,你們又該吃些什么啊?”
“快把這碗臘肉拿回房里,叫你們那些那些孩子都嘗嘗。天可憐見的,也不知道他們有多久沒吃過肉了。”
聽見這話,于氏五兄弟爭先恐后的說道,“哥,他們都有的吃呢,你就別惦記那些小的了。你先吃口雞蛋。看我老娘做的飯菜,都合不合你的口味。”
顧言璋還沒吃就點頭道,“合口味合口味。你們老娘的手藝,我又不是不清楚。以前的時候,你們的老爹總帶我過來玩。也不知道你們還記得不記得,十多年前的時候,我們一起爬山下水,還一起打過獵捉過田鼠呢。”
說起以前的事來,大家伙們的談性更足了。
十幾年的時候,他們都還是一群少年。時間過的真快,過去的那些事情,仿佛就發生在昨天。
這一時之間,顧言璋和于氏五兄弟,都感慨萬千。
而于平安于富貴兩個,這會兒都不由自主的想到了,自己的那幾個死了十多年的親生兄弟。
當年的時候,他們于家人丁興旺。
光是于大虎生的兒子,就多達八個。于二虎生的兒子,也不遑多讓。數量高達整整十個。
當時十八個小子走出去,人家都心生敬畏。
然而,十多年一過,那些親兄弟陸陸續續的死完了。有的是跟著老爹服徭役的時候,出了意外。有些是吃的太差,后面又著涼,一場風寒感冒,就讓他丟了性命。
有那么一個還是上山打獵,遇到了山里的老虎,被它叼了去后,尸骨無存。
而有些兄弟呢,則是死的不明不白的。
當年于家的十八個男娃,如今只剩下他們五個了。每當夜深人靜之時,他們這心里如何不產生一絲絲的悲涼和不平呢?
在這山上,維持溫飽已經很不容易了。去縣城,去鎮上的碼頭打工,他們也得時時刻刻的提防,那里的地頭蛇,還要同是那處扛包的工人,給他們使絆子。
想到這些年里,他們幾兄弟為了生活,四處奔波,處處看人臉色,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生了多少場氣,幾口酒一下肚,于氏五兄弟就忍不住的跟顧言璋絮叨上了。
“哥,要說過日子啊,還是你們那的日子好過一些。就我們這地方,討碗飯吃難得很呢!”
“我們家現在有四十多口人。我老娘年紀大了,六十歲的人,牙齒都掉光了。我這個當兒子的,為了讓她吃頓軟乎的,天天早上天不亮的時候就得起床。給她磨出一碗細碎的高粱面。”
說到這里,于平安就紅了眼睛,險些哭了出來。
“哥,跟你說句實在話,我這人不是嫌我老娘麻煩,是我嫌棄自己太無能。干不了大事,掙不到小錢,養活不了一家人啊。”
看見于氏五兄弟明明才三十歲的年紀,竟然都是一臉的滄桑。眼角的細紋都跟自己媳婦兒做的那種包子的褶子差不多了,他也是一臉難受的感嘆道,“不容易,都不容易啊!”
“你們放心。你們幫我們家開荒的事兒,我和我媳婦兒,還有她娘家人,是絕對不會虧待你們的。”
“這樣吧,我現在就給你們透個底,說一說咱們這工錢怎么開。”
一提起這工錢,于平安于富貴幾個的心里頭,那是又驚又喜。
包吃包住不說,還能給他們開工錢,這事兒……也太好了吧!
不過,想到表哥家以前,其實也不是什么富裕的人家。家底跟他們家一樣,薄的很。都經不起折騰的。
于平安就趕緊的在飯桌底下,很很的踩了自己親二弟——于富貴的腳面。
于富貴被他這么一踩,猛然醒悟了過來。于是,他有些激動的說道,“哥,咱們之間,還開啥子工錢啊?!”
“你今兒個能想著過來瞧咱們,我這做兄弟的,就領你的情。開荒的事,不過是多出幾把子力氣的事兒,真不值當什么的。你就別跟咱們這么生分了。”
顧言璋聽了,搖了搖頭道,“有的時候,這親兄弟還得明算賬呢!你們幫我開荒,我卻不開工錢,那我還是個人么?”
“再說了,大家伙們的日子都過得不容易。你們還得養家糊口的。我給你們包吃包住,又沒你們老娘媳婦兒,還要幾歲娃飯食吃。你們要是不要工錢的話,那你們家里人都等著被餓死啊?”
聽到他這么一說,于氏五兄弟就不再說話了。
畢竟,顧言璋說出來的事,也是挺對的。
見他們反應沒那么激烈了,顧言璋就笑著說道,“你們也知道的,我們家的錢都用來修新房,還有制備其他的東西了。所以,這銅板子暫且都拿不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