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萱萱說的一番話,有理有據的,還頭頭是道,過來接孩子的那些馬家人,他們想了想,就覺得說的非常的有道理,而且說的話都說到他們心坎上。
對著陳萱萱千恩萬謝之后,他們就帶著孩子高高興興的回到家。
在家里頭忙活了一幾天,把要做買賣的那些東西全部準備好了之后,馬家就出動了20來個人,跑到了周邊的鎮子上,開始在那里賣包子了。
做包子這么生意,其實也不需要多大的人脈。更不需要多強的資本。
賣包子其實從本質上來說,就是一個辛苦活。
馬家這些人,祖祖輩輩都是鄉下人,鄉下人一般來說,還是特別的吃苦耐勞的。
天天受苦受累,流淚流血,他們都不會扎扎呼呼的往外頭說,更不會一見到人了,就對著別人哭訴。
馬家通過自己獨特的韌性,在周邊的幾個鎮子上,慢慢的有了一個自己賣包子的小攤子。
生意走上路了之后,他們家確實是掙了不少的錢。
在這方圓百里的地方,賣包子的人還是比較少的。
如果認真的算下來,其實就只有那么幾家。
馬家靠著自己的優勢,每隔幾天家里頭的三個包子攤,就能掙大幾百塊錢。就算是給那些地痞流氓交了保護費,他們家相對于一天到晚只知道在田地里頭刨食的農民們來說,他們家的日子都比以前好過許多。
只要是長了一雙眼睛的人都知道,自從他們家的孩子到陳萱萱那里學了手藝之后,他們家的日子,就慢慢的過起來了。
想到對方才幾個月,日子就過得紅紅火火。包括自己家族的族長,他們家也三天兩頭的出去做生意賣包子,整個顧家崗的人,這個時候的目光就不盯著那12頭小豬了。
他們就只盯著陳萱萱的那門,傳家的手藝。
然而學到她手藝的人,現在就只有兩個徒弟。
按照老太太劉氏說的那規矩,想要到他閨女那里學做包子的本事,就必須要交500文錢的學費。
500文錢呢!
那可是500文大錢呢!
這老太太劉氏閨女夠心黑的。
雖然那些村民們嘴里天天都在那里罵,然后他們心里頭也清楚,如果做包子真的是一門傳家的手藝,而且是那種祖祖輩輩子子孫孫永遠傳下去的,那他們花500文錢,其實是相當的劃算的。
畢竟在外頭,就比如說在縣城,在鎮子上想要找師傅學門手藝,他們那些當徒弟的,至少也給師傅打10多年的白工。
學徒工就如同給別人當孫子。
師傅說打就打,說罵就罵,當徒弟的,怎么可以說師傅的壞話?
就因為那些出過門的人都知道,在外頭想要學糊口的手藝,代價太高,他們這個時候就不敢在明里得罪陳萱萱,更不敢當著她的面,指著她的鼻頭罵。
陳萱萱發現那些喜歡在他們家扎扎呼呼的親戚們,這個時候沒有一天到晚的,說起他們家的風涼話,也沒有詛咒他們家12頭小豬一天下來就變成病豬了,她心里頭就輕松了許多。
果然,她想要對付人,沒必要跟人家面對面的硬碰。
那些村民們小心思太多。
她呢,不用跟他們吵,更不用跟她們打架。
因為她現在畢竟形單影只,勢單力薄。
她生活在顧家崗,人家那些比他老公輩分大的人,總喜歡倚老賣老。
如果自己說了一些不中聽的話,讓他們惱羞成怒了,那她在這個地方的名聲,就臭了。
不管怎么樣,這個封建時代還是以孝治天下,她不想傳出那種不孝順長輩,對長輩不敬,忤逆長輩的名聲來。
不過,如果她自己的地位,比這些人要高得多,……她就算是有很多很多的錢,發很多很多的財,這些人都不敢說她什么。
一想到這里,陳萱萱就忍不住的拿著筆和紙,在上面寫了一些,自己以后要實行的計劃。
就比如說,一定要讓自己的孩子去讀書。
就有孩子讀書的事兒,她已經跟老太太劉氏商量好了。
老太太劉氏也同意了。
說是她如果真的想讓自己的孩子有出息,真的要把孩子送到是私塾,跟著老師傅讀書的話,那她可以跟陳家村的族長說幾句。
到時候,她的幾個孩子就可以到陳家村,去族學讀書。
陳家村再怎么樣,那也是出過不少的讀書人的。
300年前,出過一位進士。
200多年前,出過三位舉人。
在近100多年來,他們陳家村出過10多位秀才。
陳家村祠堂里的那些藏書,就目前來說,已經有了500多本。
500多本藏書,對于很多讀書人而言,這是一個數量驚人的數字。
縣城里的讀書人,包括桐鎮那邊的讀書人,有的時候都會慕名而來。
他們會在族長的陪同下,花點銀子,在陳家村的祠堂抄書。
想到陳家村的底蘊還是挺豐富的,陳萱萱就覺得自己的兒子,應該去那里讀。
一想到這些,陳萱萱就忍不住的計算了,明年如果那些豬真的能夠長到200斤,而且都能一個合適的價格都賣出去的話,那她就得讓自己的三兒子和四兒子,都去陳家村看看。
誰的天資好,誰聰明些,誰就有機會讀書。
如果這兩個兒子的智商情商什么都半斤八兩,那她到時候拼一拼,咬咬牙,帶著全家人多努把力,爭取讓這兩個兒子都讀書,考取功名,讓他們都變得有出息。
在這里生活了將近一年多的時間,陳萱萱已經充分體會到了,為什么古人經常說,“萬般皆下品,唯有讀書高”了。
因為在這里,只有通過讀書當官,他們才能徹徹底底的改變自己的地位。改變自己的社會處境。
當一個天天在地里刨食的農民,是不會有什么大出息的。
就算是當一個富可敵國的大商人,如果沒有社會地位,如果不能跟官府的人攀上關系的話,掙再多的錢都是白掙的,那都是給別人掙的。
一想到這些,陳萱萱就開始在本子上寫寫畫畫。
從來都是窮文富武。
這讀書呢,就必須要有錢。
沒錢的人,是讀不起書的。
畢竟,如果一個孩子要讀書的話,他方方面面都要花錢。
他就成了一個純粹的,不掙錢只花錢的碎鈔機……